沅陵闻言,立刻转身,看着那地上放着的内脏,忍着恶心上前,仔细端凝了一会之后,方才道:“这肝上的颜色……似乎比正常的人要深一些?”
凤如安给了沅陵一个赞赏的眼神之后,才看向一直不肯回头的沅焕问道:“不知道大皇子可否知道,京中的死士一般是被什么药物控制的?”
控制死士一般是用毒,哪怕不知道用什么毒,只要找到京中死士的尸体,查看一下他们的肝脏,看是否和这些死士的一样就成。
沅焕不傻,立刻明白了凤如安的意思,立刻吩咐人将尸体带走去彻查。
等到沅焕的人离开之后,凤如安才带着沅陵走到一旁的残尸上,低声道:“你看这个!”
沅陵顺着凤如安的视线看过去,便见到残尸上隐隐的似乎有黑色的点在皮肤下蠕动。
“借你的血一用!”
凤如安直接拽过沅陵的手,取出匕首再他的手臂上划下一刀。
当沅陵的血落入到残尸上的皮肤后,立刻发出嗤的一声烧焦的声音,紧接着,那断臂像是有意识一般,竟然自己站立起来,甚至朝着沅陵的方向一跃而起的飞了过来。
只是还未等周围人反应过来,早就有准备的凤如安素手一挥,白色的粉末落于手臂上后,整个手臂都融了,哪里还能看到上面沾的黑色的小虫?
沅陵面色阴沉:“这些是追杀着我来的?”
凤如安摇了摇头,转而走到另外一边的残尸上后,割破了自己的手指,滴血而下之后,便看到同样的情况再次升起。
杀意不再隐藏的沅陵,黑瞳之后的暗色更加浓郁:“你的血也被他们用了!”
这走蛊虫之术,就是不死方休的意思。
“这就是坏消息!”凤如安抬手拍了拍沅陵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动怒:“好消息是,对方这种蛊虫之术看来还没有完全的掌握!”
若是她没猜错的话,这种以血喂养的暗杀蛊虫之术,应该是只要这子蛊闻到气息,便需要追杀到对方死亡为止。
待那些小蛊虫吸食了目标身上的大部分的血液之后,死士才能存活。
王府的人已经将马车备好。
当凤如安和沅陵上了马车之后,她才继续分析道:“这种蛊虫和你体内的那些毒不太一样,应该是这些死士在出发前先饮我们的血,然后才会追杀我们!”
说着,凤如安语气微顿,抬头看了一眼沉默着的沅陵:“你说这件事情跟圣上会不会有关系?”
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可宫里面的那位非但没有派京中守备过来,反倒是任由沅焕的人在调查。
这是太过自信他们找不到任何他的把柄,还是他也要查一查,这事情到底是来自于何处?
沅陵听了凤如安的话,唇角仅仅是微扬,似笑非笑的模样让她摸不准这事到底和皇帝有没有关系。
只是到了王府门口时,凤如安正想着这事情到底该如何继续查下去,突然身子一轻,侧首看过去,发现沅陵竟然当众将她拦腰抱起来,顿时怒了:“你做什么?”
沅陵看了她愠怒的脸,低声道:“你刚刚手臂上的伤很重!”
凤如安瞪了他一眼,仅仅是单手往他的胸口轻轻一拍,便见到他踉跄后退了几步,而她,也趁着这个时候自己站稳。
站稳之后的凤如安,直接上前,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之下,一伸手,直接拦腰将男人给抱了起来。
这一抱,惊的门口匆匆迎来的管家都膛目结舌。
“我可以——”
沅陵的话还未说完,凤如安反手便在他的后颈上扎了一针。
等到他人晕了过去之后,凤如安这才拧眉看向一旁的管家:“赶紧的接过去!”
再怎么瘦的男子,她扛起来也吃不消,更何况她的手臂上受了伤。
将沅陵迅速的送到房内的凤如安,直接施针,让他进入到昏睡状态之后,才看向管家吩咐道:“派人守着,四个时辰喊我一次,我连续施针,让他一直昏睡三天!”
连睡三天?
管家震惊的看向凤如安,却见她已经坐到一旁,迅速的写下了一个单子:“在他昏睡的这几天,每五个时辰,也就是在我施针后的一个时辰,泡药浴!”
也就是说,药浴也要泡三天。
凤如安说着,不忘看了一眼脸色古怪的管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啧了一声:“你觉得你家世子是连续喝三天汤药容易,还是被我弄晕了,连续泡三天药浴容易?”
管家顿时沉默了,然后才退下。
凤如安坐在屋内,听着耳边的沙漏一点一点的下滑的声音,还带着血的手指,一点一点的敲着桌子,半盏茶之后,有人敲门入内。
凤如安抬眸,看着端着药包进来的嬷嬷,眯了眯眼。
“老奴冗余,给姑娘请安!”
冗余端着药包,沉默的和凤如安对视了好半响,方才上前一步请安,只是请安之时,还隐隐的叹息了一声。
“你我之间的启动,是……”
冗余看着凤如安脸上的警惕,淡淡一笑:“正如姑娘所想,您遇到危及性命之事时,老奴体内的血引便会觉醒!”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凤如安在大街上,吐出那口血,并非是简单的淤血,而是心头血。
是她动了杀机之后,上天对她的警告一般。
而就在她吐出心头血的那一刻,凤如安突然察觉到自己血脉上的沉重,那种感觉,就像是游子迷途许久,终见到自己亲人般,血脉中的震撼一样。
“你,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人?”
凤如安打量着冗余,想着之前管家曾说过,王府没有任何的女性,而这人能在这个时候进入王府,甚至能送药包进来,想必是有过人的本事的。
能训练出这样的人,她觉得以自己父亲的本事,应该很难。
冗余笑了笑:“正如姑娘所说,老奴是大小姐……现在应该称为将军夫人的人!”
看着凤如安满脸的疑惑,冗余知道她要问什么,只是微微摇头:“只是,若是姑娘想要问关于夫人母族的事情,请恕老奴无法相告!”
凤如安眉眼一沉,便听到冗余继续道:“老奴随夫人离开家乡时,脑中的部分记忆便被封住了!有些事情,您怎么问,老奴都不可能回答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