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如安此话让冗余和管家均是一惊,齐齐的愕然的看向躺着的男孩,他的胸口都没了起伏,怎么会没死?
“凤如嫣那边不是又没了动静?”
刺入在男孩身上的银针并未拔下,凤如安走到一旁,淡声道:“而且我看苗氏那边也不像是受了重伤的样子!”
“那苗氏为何要那样?”冗余满脸不解的看着凤如安:“难道就是为了诬陷姑娘?”
凤如安眉头微蹙,她也猜不到这到底是苗氏受了刺激之后所举,还是故意用来陷害她的。
“这个孩子,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留给苗氏了!”
凤如安看着小小年纪的少年,躺在那边气息几乎全无的样子,眸色微沉:“毕竟是凤家的血脉,若是放在苗氏或者二房的手中,这个孩子就彻底废了!”
而且……就算是救活了他,只怕以后他的日子也只能在病榻上度过。
管家看着躺着的少年,莫名的想到了世子满脸苍白的躺在病榻上的样子,心底也隐隐起了恻隐之心,只是——
“这个孩子自小在苗氏的身边长大,若是救活了,对四姑娘总归是有敌意的!”
冗余也知道这个孩子可怜,可是比起可怜他,她更在意小主子的安全:“若是养在身边,只怕会养虎为患不说!那边毕竟是他亲母,若是日后苗氏找来说些什么,这个孩子也会站在那一边吧!”
凤如安闻言,不甚在意的笑了笑:“我救他,仅仅是因为不想看到一条无辜的性命在我面前消失罢了!”
医者的本能而已。
况且——
凤如安走到少年的身侧,双指一并,覆于少年微微偏离的胸腔上,屏息感觉了半响,缓缓勾唇:“他若是能继承苗氏的血脉 ,想必也是一件好事。”
至于苗氏的血脉是什么,她还没摸清楚。
“姑娘,我怀疑元齐帝应该在聚集隐世大族!”冗余看了一眼这个孩子,便低声道:“总觉得他的野心应该是……”
凤如安偏头,淡淡的扫了一眼冗余,冗余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仪,立刻噤声。
不过冗余的提醒是有道理的。目前苗氏口中的她那一族,在现世中只有她一人,可是看她刚刚那样,明显就已经废了。
元齐帝定然会将希望放在这个孩子的身上。
可是心脏被伤,就已经注定这个孩子以后只能从文不能习武,若是被元齐帝找回去的话——
想到沅陵的样子,凤如安眸色微敛,半响才道:“我会将他带到疫村去,之后再出来,重新给他一个名字!”
顿了顿,她看向一旁的管家,表情变得严肃:“至于这王府,管家难道不觉得这王府太不安全了吗?”
管家一脸羞愧的垂首,这些天,外边那些进出的人,已经将王府的护卫视若无物。
“这事情……也不是你的错!”凤如安看着羞愧的管家,忍不住捏了捏眉心。
元齐帝手里的底牌比他们多的多,而他们手里却无任何底牌。
“还是保持静默吧!”凤如安沉吟了片刻,才看向管家道:“现如今的王府,只要他们不泼什么脏水进来,其他的先随他们吧!”
说完,凤如安算了算时间,想必此刻苗氏已经见了元齐帝,那剩下的……就应该是安排她进疫村了。
漫不经心的转了转尾戒,凤如安的目光落在沉睡的孩童的身上,挥了挥手,让管家和冗余退下。
翌日
凤如安还未醒来,广逸王府的门口就有宫中的传旨太监在候着了。
因这些人手持圣旨,却不发一语的站在王府门口,没有任何的动静,反而引起来回的行人的注意。
更是因为昨日苗氏一路的哭喊,说出了凤如安的血可以救人的事情,引来的议论纷纷。
所以在王府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多到当凤如安从府内出来的时候,看着外面黑压压的一片,差点以为半个京城的人都到了王府门口。
“四姑娘休息的可好?”
路青玄上前一步,不卑不亢的朝着凤如安行礼:“想必您应该猜到奴才过来是为了何事!”
“有劳了!”
凤如安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之后,便往后一退,却没有跪下。
路青玄闻言,微微拧眉:“姑娘不跪下接旨吗?”
“路公公既然觉得我已经猜到了你手中的内容为何,就应该知道我不会跪下接旨!”
不跪下接旨,就是抗旨了?
路青玄闻言,微拧的脸色慢慢变得平淡:“四姑娘是想要抗旨了?”
凤如安扫了一眼这圣旨,一眼就看出来,这个是当初元齐帝册封她为郡主的旨意:“路公公觉得这等好事,我会拒绝?”
路青玄脸色微郁,半响才双臂一张,打开圣旨,周围哗啦的跪下了一片。
当他一字一句将圣旨中的内容读完之后,凤如安的身份也从凤家四小姐,变成了有封地的安天郡主。
安天吗?
这个和当初元齐帝说给她的封号有些不太一样。
“郡主,您接旨吧!”路青玄上前,将圣旨递上,笑了笑:“圣上还说,郡主一心为百姓,定能让这天下安定,若是想要做什么,让奴才送您一程!”
天下安定?好大的帽子啊!
凤如安虽是冷嗤了一声,但还是双手接过了圣旨,微微欠身:“如安定会不负百姓所托!”
将圣旨手收下的她,反手就将圣旨丢到了管家的怀中,淡声道:“那就劳烦公公护送我一程,送我过去吧!”
路青玄闻言,看了一眼凤如安的身后。
行礼药材均以收拾妥当,不但如此,她还带着一个孩童。
这应该就是……
“这应该就是凤将军的那位庶子了吧?”路青玄上前一步,想要进去查看的时候,却被凤如安的身形给挡住。
“这个,是我要带到疫村去的!”凤如安拦住了路青玄,眸色微凉,在他要说出阻止的话之前,开口道:“苗氏昨日疯癫,喊了一路,无非就是我不愿救他罢了!可他若是真的感染了和那村子相同的病症,我又岂能将他单独留在这京都?这样岂不是害了其他人?”
路青玄闻言,眯了眯眼:“按照郡主所说,那这王府和凤府的其他人也和他待了不少的时日,是不是也要一起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