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俩从双亲处得到的关爱,一直以来都是不平等的。】
尤爸爸偏疼尤菲,但是常年不在家;而安慧对尤菲厌恶的不加掩饰,旁人一见便知。
饭后到回家一切顺利,尤菲看着尤雪在玄关俯身换鞋的身影,不由自主的露出微笑。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那该有多好啊。
因为被尤雪陪同的巨大惊喜冲昏了头脑,以致于她根本就不在意尤雪到家后依旧是对她爱答不理的样子。
尤雪一想到身后的尤菲因为所谓“亲情”而露出的恶心微笑就浑身不自在,果断的上楼回房间了。
尤菲习惯性的把玄关的鞋子整理好,然后才关灯上楼。
踏上最后一级木质楼梯时,手机急促的振了起来,尤菲在黑暗中拿出手机,看到荧光屏上的消息,顿时如同五雷轰顶,脑中一片空白。
那是几张记载着她的外伤、内伤以及验孕结果的病历照片。
发信人,匿名。
尤菲跌坐在楼梯上,怔怔的看着照片下的信息。
“在这种病历面前,背上‘不洁’的污点是必然的吧?不用费力去猜我是谁,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这些照片就不会传出去。如果你想让来之不易的幸福飞走,那就随你便喽。”
她浑身发冷。
“嗡嗡——”
手机的再次振动把她吓坏了,手机从指间滑落,因为地毯的缘故停在了她的下一级。然而尤菲几乎是爬着把手机抓回手心,颤抖的点开新信息。
“想好了吗?哦——你应该没有选择的权利吧?如果照片公布,你就是个切切实实的‘婊/子’,不但学校不会坐视不理,你以为,你的家人能容忍你败坏门风吗?到时候只能被扫地出门了吧?”
发信息的那人清楚地知道尤菲死穴所在,只要夺走她在乎的东西,她必将溃不成军。
“嗡嗡——”
第三条:“再不明确态度的话,我就搞死你。”
尤菲一把丢开手机,靠在楼梯扶手上抱紧双臂。
若不是夜色浓重,就能够看见她已经面如死灰。
为什么……为什么……
难道发生这些事情是自己愿意的吗?
为什么只自己……
第四条:“倒计时开始了哦,三。”
第五条:“二。”
第六条:“一。”
尤菲抓起手机回信:“我做,只要你不把照片放出去。”
第七条短信迟了会儿才到:“我就知道你会同意的。下周二不是要开始第三次模拟考了吗,我很发愁啊。试卷会在周一送到教职员室,所以你把它拿出来一份吧!拿到手后放在三号信箱。”
尤菲看着屏幕上像是小女生唠叨一样的信息,内心却是一片冰凉。
她迟迟没有回信,第八条短信又来了:“别以为我会让你做扶老奶奶过马路的好事哦,不答应的话,爸爸妈妈就要难过了。”
“我做。”
“真听话啊,若是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你也完蛋。”卢红眉放下手机,得意的笑道,“看这回还不搞臭你。”
尤雪看到卢红眉的截图后,差点没有笑出声,水晶指甲轻点,一行信息发了出去:“到时候记得找部好相机,抓现行犯可不能随便。”
“ok!真想看看她收到短信时的样子,哈哈哈,肯定吓得胆战心惊吧!”
“躲在角落里抹眼泪,作给谁看?弄脏我家地毯。”
尤雪放下手机,想了想又拿起来,清空聊天记录,然后心情愉悦的洗澡去了。
尤菲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待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怔怔的站在窗前,看着对面灯火点点的住宅区,她沉重的合上眼皮。
这是对她得意忘形的惩罚。
她坐下来,旋开台灯,从背包里拿出那份病历,看着白色封面上的红十字,她的手紧了又紧,终于忍住了把它撕碎的冲动,拉开抽屉放进去,然后拿出纸笔开始写作业。
承载着恶魔短信的手机没有再振动。
“真能折腾,”季伦倚着路灯打了个呵欠,“这木头房里的灯亮了一夜。”
“看样子是在学习呢,好用功啊。”一个少年站在他对面的路灯下笑道,像是某种图腾的银色耳钉在一侧闪光。
他看起来年岁比季伦稍小,有着丝毫不逊于季伦的雪白皮肤,一头漂亮的打理妥帖的金色短发,璀璨的星眸闪闪发亮,套在休闲运动装里的身体精瘦有力。
季伦嗤一声:“无聊。再用功也比不上尤雪,万一比得上也是她倒霉。”
“嘻嘻,哥哥看得挺透彻的嘛,也对,再怎么说,她也是哥哥接受任务长达一周都没有主动献吻的女孩,仔细观察是必胜攻略。”
季伦继续枕着手臂:“天快亮了,你回去吧。”
“咦?才不!好不容易拿到了日光戒指,不在大白天好好走一回怎么能算是贵族呢!”少年支起身子,跺跺脚向季伦挥手,“我先走了啊,祝哥哥的任务早日结束!”
“……啰嗦。”
季伦看着活力四射的少年跳上房顶,轻轻一跃就跳出五十米远,不由得叹了口气。再看尤菲房间的窗户已经映出了天边的第一缕晨光,他伸展了一下修长的四肢,活动一下脖子,转而离开。
在他离开不久,尤菲熄了灯,推开窗户,映着晨光的脸上挂着两只黑眼圈。虽然自己心头愁绪万千,但还有件事她很担心——
妈妈昨晚没有回来。
妈妈经营着一家品牌店,总是夜间出去工作,只是彻夜不归还是第一次。她看着放在桌边有心理阴影的手机,几经犹豫还是没有给妈妈打电话。
尤菲下楼做早餐时打开了晨间新闻,里面正在播报昨天发生的市民夜间遇袭事件。她听到这段播报心里咯噔一下,沾水的菜铲遇到了热油,飞起的油花一下子朝着她的脸溅来。
她本能的撇开脸躲,热油溅到了脖子上。
尤菲忍痛关上火,赶快打开水龙头撩水按在脖子上,等她拿着纸巾走到镜子前时,发现刚才溅到的地方不但不痛,而且连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她现在心乱如麻,但是播报的内容让她无法思考。不管再怎么有阴影,她还是蹬蹬的跑上楼,抓起手机找到那个几乎没有被拨通的号码。
妈妈……请接电话……
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