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呢，我在外面。”
“方便到茶馆来一下吗？”
听这个语气，事情好像还不小，“行，等我二十分钟。”
到茶馆的这段距离，季林就一直在想，能有什么事情让二傻变得这么沉重？最合理的猜想就是：他家可能出事了，需要借钱。
进了茶馆，一抬眼就能看到二傻坐在角落，他低头看着桌上的茶杯，两只手放在桌上，十指紧握，甚至都没发现季林朝他走过去，“怎么就你一个人？小张没一起出来？”
二傻的手轻微的抖了一下，很快被他放到了桌下，“来啦，先坐吧。”
服务员给拿了个茶杯，二傻给她倒了杯茶，“渴不渴？喝口茶吧。”
季林看他心神不宁的样子，觉得这事情绝对小不了，“出什么事了？”
“啊？”二傻的目光看到她脸上又很快移到别处，“没有出事。”二傻看起来非常紧张，“就是有点事情想问问你。”
“是工作上的事情吗？直说好了，我能帮得上的地方，肯定帮你。”
二傻挠了下头发，“你有男朋友没有？”
“啊？”季林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问题，随即联想到昨天小张说的事情，心想可能是小张跟他告白了，他不知道要怎么应对。
于是她说：“没有。但我是这样想的，男女之间的事情想得多，那就复杂了，其实说到底都是很简单的事情，你有信心跟她相处下去，那你就答应嘛，要是不能，咱们就干脆点说出来，别拖着，最后耽误自己也耽误别人。”
二傻一听这话锋就明白，小张是跟她通过气的，心里不由的有些窝火，“小张今天跟我说了，她喜欢我。”
季林点头，“然后呢？你答应了吗？”
“你希望我答应吗？”二傻忽然抬头认真的看着季林。
季林觉得有些不妙，“你的事情问我干嘛。”
二傻说：“因为我喜欢的是你啊。”
“卧槽！”季林像是被开水烫到一样，唰的一下站了起来，“你开什么玩笑！”
二傻哀怨道：“你认为开玩笑，那就当是玩笑好了。”
“哎……你……”季林看着他半天都不知道要说点什么，憋了半天，才想到一句话，“你是要逼我跟你们两个人绝交啊。”
二傻一副不出所料的样子，趴在桌上，哀嚎道：“我这几年的春心啊，简直是喂了狗啊！”
“艹！”季林骂了他一句，“这是你跟小张的事情，别扯到我身上，她跟你告白，你只需要摸着自己良心想想，愿意或者不愿意，无非就这两个答案，关不到我的事。”
“我就知道！”二傻两手捂住自己的脸，季林在边上站了一会儿，“我先走了。”
二傻也站了起来，“得，一起出去吧。”
这突如其来的告白，把季林吓了一跳，当初梁老板问她有没有男朋友的时候，她还有点小高兴，这回换了二傻，心里半点正面的情绪都没有。
一路唉声叹气到家，二傻虽然不会把他们的谈话告诉小张，但这几年的朋友，也差不多做到头了，无论他们成不成，以后还是保持距离吧，不管是二傻还是小张。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进门的时候，季母在客厅做手工。
“老板有事，就早点放我们下班了。”
“哦。”季母点头，又说起别的事情：“你干嘛把荷花养在房里啊？”
“你进我房间了？”季林问。
季母的老花眼镜滑到鼻梁上，半抬头说：“你也没锁啊，我怎么知道能不能进。”
“嗨，我不是怪你。”季林觉得刚才自己的话有些欠妥，但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
挪了两步，看到养着荷花的鱼缸被搬到阳台放着，“那么多水呢，你怎么搬得动？”
“你以为我是你啊，没半点力气。”季母问她：“你这花什么时候买的，我没见你带回来啊。”
季林胡乱编，“星期天买的。”
“你在哪儿买的，再去买点，你外婆喜欢这种花花草草。”
季林傻笑，心想只要你们不在家，她就能再用藕变一缸出来。
“明天请半天假啊。”季母说。
“怎么？”
“之前跟你说的那个人，明天有空，你上午去看看。”
季林扶额，还有这回事没解决呢。
心里正烦着，到旁晚，老姜还是如约的给她打了电话，“出来。”
“靠！”虽然心里不爽，但人民币的诱惑太大，“妈，朋友找我逛夜市。”
“哦，那你买点衣服。”临出门季母还不忘给她最后一击，“别吃东西啊，从过年到现在你都胖了多少斤了。”
骑着小电动到隔壁小区前的车站，发现老姜竟然是开车来的。
天快黑了，路上没什么人，老姜速度飙的很快，不过十来分钟就到了树田。
老姜说：“人应该还没来，你先下去，我找个隐蔽的地方把车放好。”
季林没动。
“下去啊。”
“你当我傻吗？”季林握着安全带，表情可以用咬牙切齿来形容，“我一下车你开车就跑，关键我的电动车还在上面，我就只能走回去，然后按我步行的速度，肯定会碰上想弄死树的人，姜老板，你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老姜满头黑线，他真的只是想去停个车。
一起去停车，又一起走回来，老姜说：“人呐，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季林简洁明了回了三个音节，“君子？哼！”
“哎，我说你这个员工怎么回事啊，捧场不会，拆台倒是很拿手啊。”老姜看到树田的入口，忽然变得兴奋起来，“来小季，跟我钻小树林去。”
季林握拳，决定以后找个机会打他一顿。
走到那两棵树附近，跟着老姜藏在树后，等了十来分钟，果然有人来，季林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好在老姜还在，有个人也能壮壮胆气。
来人越走越近，季林的心也越跳越响，距离两棵树三四米时，来人忽然停了下来。
“啊，是大姐和老师啊，你们在这儿干嘛？”
听声音，竟然是郭楠鱼，季林看向旁边的老姜，小声问：“你叫他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