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老姜和郭楠鱼下来的时候，救护车已经过了一个红绿灯。
“朝那个方向走的？”老姜问道。
季林指向还能看见的车屁股，“在那儿，应该是去人民医院。”
老姜推过放在大楼阴影下的电动车，“走，去看看。”他的电动车只能带一个人，郭楠鱼去不了，被留在了大楼门口。
小城虽然地方不大，但是汽车多，车主大多知道给急救车让道，但有时候路就这么宽，不是想让就能让的。走非机动车道，反而要快很多，没多会儿老姜就带着季林追上了救护车。
最后甚至比救护车先到医院，季林判断的没错，救护车果然是往人民医院送，跟着医护人员从急诊入口跑进去，季林没由来的心慌。
到急诊室，保安大哥在帘子外侧，看到季林眼神一亮：“哎，你来啦，没事了，人已经醒了。”
“是中暑吗？”季林问。
保安大哥不知内情，挠了挠头没说，倒是里面的医生出来说，“是中暑，你们当中谁是他的家属？”急诊室的医生和救护车的医生不是同一个，所以他们才会以为随后赶来的人会是病人家属。
“我。”万万没想到老姜出声了，“我是他祖叔。”
医生眉头一皱，“啥？”
“我是他爸……”老姜没说完被季林捂住了嘴，季林跟医生解释道：“他是他叔叔。”
医生把笔放进胸前的口袋，“这么年轻的叔叔？”
“表叔，辈分比较大，哈哈。”季林笑的尴尬。
“那行，起交一下钱吧。”医生走了，护士很快拿着生理盐水过来，给猫妖的主人挂上。“等点滴打完，再休息两个小时就可以出院了。”护士关照，“暂时吃些好消化的东西。”
老姜去缴费，保安跟季林说：“我得回去了，要不然队长得说我故意不干活了。”
帘子里面猫妖的主人已经醒了，眼睛虽然睁着，但样子看起来很迷糊，外面的脏衣服已经被换成医院里的病服，脸上也被简单的擦过，但从头发上还能看出他之前的狼狈相。
“你是谁？”他问季林。
想起来他应该只在奶茶店见过她一眼，应该不知道她是谁。
季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是你表叔的员工。”
“表叔？”猫妖的主人皱眉想了好一会儿，“我表叔是不是很有钱？”
季林自以为高明，没有正面回答，“反正比我有钱。”
“难怪。”他没头没尾说了这样一句。
“什么难怪？”季林刚问完，老姜回来了，给季林塞了张一百元，“到外面买点吃的回来，医生说他营养不良。”
现在这个点，早不早晚不晚，最不好买吃的东西，再说，他现在能吃的东西又没多少样，好不容易找到一家还没关门的早餐店，让老板娘给下了一碗小馄饨。
回去的路上碰到了从公交车上下来的郭楠鱼，他手里拎着熟悉的粉色塑料袋。
季林想，应该不会是没吃完的薯片吧，等郭楠鱼走近一看，还真的是，“你把薯片带过来干什么？”
“探望病人总得带点东西。”郭楠鱼说的一本正经。
“那也不能把没吃完的薯片拿过来吧。”
郭楠鱼理直气壮，“我没钱啊。”
懒得说他，两人快步朝医院走。
到病床前，猫妖的闭眼躺着，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闭眼休息，老姜坐在旁边吃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苹果。
“我买了小馄饨，要不要叫他起来吃？”
老姜拍了怕他没有针头的那只手背，“起来吃东西。”
猫妖的主人摇头，“谢谢你，但是我没心情吃。”
老姜把苹果核扔进垃圾篓，“你觉得我是在意你心情的人吗？叫你吃就吃，不吃把馄饨钱给我。”
“你对我这么好干嘛？”猫妖的主人烦道。
季林觉得满手都是鸡皮疙瘩，想不通他那只眼睛看出老姜对他好了？
“你叫什么？”季林问。
猫妖的主人，对季林还算有礼，昏迷中他听过到季林的声音，憋着脾气答道：“齐飞。”
季林点头又问：“你在我们大楼下面站着干嘛？”
“没什么。”齐飞说。
就这样打哑谜，齐飞恐怕猜不到他们的身份，于是季林问：“你是不是在找猫？”
“你怎么……”齐飞忽然转头去看老姜，“哦，是你们。”
“你是怎么想的？想要把它要回去吗？”季林问。
咔嚓一声，季林转头看到郭楠鱼站在床尾，手里拎着那袋带给病人的礼物，一片片往嘴里塞。他这样子，又准备看热闹了。
齐飞沉默了，过了好久才摇头，“也不是，不一定。我只想知道它在你们这边过的好不好。”
季林拍上老姜的肩膀，“你出马吧，我不会处理。”
老姜一记白眼飞来，“要你何用。”
“过的挺好，每天羊奶纸巾供着，比我还舒服。”老姜说。
“纸巾？”齐飞不解，“他吃纸巾？”
没人解答他的疑问，他又继续说：“他比较喜欢吃肉，他虽然是猫，但是不怎么喜欢鱼。”
郭楠鱼把塑料袋的耳朵套在手腕上，腾出双手鼓掌，“哇，好深情。”
老姜提醒，“小点声，这是医院。”
“哦。”郭楠鱼的掌声突然停住，又开始往嘴里塞薯片，“继续啊。”他说的含糊不清，“她还喜欢什么？你们是怎么分手的，有多少多难忘的经历？”
这家伙真当电视剧看了！
齐飞显然很不愿意听郭楠鱼的那些话，咬牙切齿道：“他是猫！”
“它不光是猫，还是只猫妖呢。”老姜结果话题，“你站在楼下的目的，是为了让猫妖看到你，然后跟你回去？”
“假如他想跟我回去，当初你买他的钱，我全数奉还。”齐飞说。
这就是承认了。
“有首歌不知道你听没听过。”郭楠鱼直接唱了起来：“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卖。”他那张表情不变的脸，突然唱出这两句，给人一种强烈的冲击。
齐飞对郭楠鱼失去耐心，“什么爱情，你在说什么东西，请你离开！”
郭楠鱼何其人也，从来不知道眼色是什么，做什么常凭自己的心意，怎么可能齐飞要他走他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