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众人之所以出现了幻觉,是因为在吃古董羹的时候误食了一种致幻的菇子,此菇子颜色土黄、鲜嫩,与无毒菇子差别不大,所以易误采,造成中毒,出现幻觉。所幸无人员伤亡,但也因此将后殿厨房的人清洗了一遍。
晚间,夏侯懿在降云殿用过晚饭后,快速回到木犀院,直冲墨安的屋子,然而屋子里并无人影。思前想后,夏侯懿冷静下来,回到自己的卧房,将门窗关好,然后轻轻唤道:“墨安,你在吗?”
话音刚落,一个身影瞬间出现在夏侯懿的身前,很轻盈,却有淡淡的血腥味。
墨安单膝跪地,道:“主人!”
夏侯懿没有让墨安直接起身,而是来到其身后,直接扒他衣服,这可将墨安吓得不轻。
“主人,不可!”墨安揪住自己的衣服,惊呼道。
夏侯懿没有理会,扒拉着墨安的手指,焦急道:“快让我看看你的伤怎么样!”
墨安三两下握住夏侯懿的双手,露出蹩脚的笑容,道:“只是小伤,属下已经上过药,没事了。”
夏侯懿没有继续动手,坐在地上,撒气道:“待日后我继承了「落霞宫」,定要改了这些个破规矩。”
墨安放开了夏侯懿的双手,劝道:“主人,恕属下直言,其实这规矩没什么不好,日后您继承了「落霞宫」,这规矩是有利于您的。”
“可是,这规矩伤害你了呀。”
“......”墨安一时无言,但心中却是熨帖不少,轻声道:“主人莫要这么说,待日后您继承了「落霞宫」,这条规矩对属下就没用了。”
这么一说,夏侯懿顿时清醒不少,仔细想想,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一时间,又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想着墨安背上还有伤,便让墨安回屋去休息,墨安没有逗留,因为她知道,这屋外还有许多影卫在保护着自家主子。
......
白驹过隙,时光荏苒,转眼已过去五个初春,夏侯懿也已逐渐接手老父亲夏侯端木的担子,处理着「落霞宫」的事务,身边的嫡系影卫也从最初的墨安一人增加至三十人,但近身侍奉的只有墨安,而墨安也能光明正大地在大白天跟在夏侯懿身后,出入办事。
现实是残酷的,从小在蜜罐里长大的夏侯懿终于完全弄明白了「落霞宫」的买卖以及在江湖中的生存法则。「落霞宫」放在江湖正道面前,那是嗤之以鼻的,但在朝廷面前,却是一笔财富。夏侯懿看见了其中的弊端,却又无可奈何,除非自立为王与朝廷对立,否则始终是祸患。然而「落霞宫」并没有与朝廷对抗的实力,只能依附朝廷,保其自身。
由于「落霞宫」在江湖中臭名远扬,夏侯懿觉着委实难堪。想着「落霞宫」除了消息、人命生意之外还有不少衍生产业,且衍生产业做得还不错。既然如此,不如除皇权以外的单子,都不再接手了,他想让世人对「落霞宫」改观,不再臭骂「落霞宫」。于是向自己的老父亲夏侯端木述说了想法,没想到他的老父亲居然同意了。
......
夏侯懿也十五岁了,个子如雨后春笋一般节节增高,人也越发俊美。他的武功是他的老父亲夏侯端木亲自传授的,加之他聪明好学,武学造诣在同龄人当中那是首屈一指的。夏侯懿没有兵器,只因夏侯家的家传绝学便是摘叶伤人。
这日清晨,阳光甚好,夏侯懿拿着墨安的软剑在木犀院后院练剑。只见那柄软剑如游龙穿梭,时而轻盈如燕,时而快如闪电,行云流水,剑气袭人。此情此景,让站在房檐下的墨安,很是羡慕。
羡慕什么呢?自然是羡慕在这样的年纪,有着这般深厚的武学造诣。
午后,夏侯懿仿佛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点,正拉着墨安在自己的卧房内比着高矮。
“墨安,瞧,我比你高半个头了!”
夏侯懿紧贴着墨安的身体,双手在墨安的肩膀与头顶之间游走,呼吸在额间环绕,时不时地还要来个亲密拥抱,这让墨安有些紧张,毕竟自家主子已经十五岁,不再是十岁孩童,而自己已过花信之年,若是放在寻常人家,早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所谓男女有别,墨安有些尴尬,又有些害羞,渐渐地脸颊红了。
“主……主人如今的年岁正是长个子的时候!”
夏侯懿放开墨安,欣喜地问道:“你以前也是在这个年岁个子猛长的吗?”
墨安回答道:“是的,主人!”
“咦~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夏侯懿发现墨安的脸色有些怪异,问道:“你怎么了!”
“!”
墨安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十五岁的夏侯懿已束发,一表人才,面如冠玉,此等相貌,无论男女均会心生欢喜,更何况,他还仁慈,待人宽厚,处事得体,这样的人怎会让墨安不心生喜爱呢。
只见墨安眼神慌乱,脸颊也越来越红,夏侯懿明白了,很是得意,道:“我明白了,你是被我俊美容颜给迷住了,你害羞了,对不对!”
被戳中心思的墨安愣在原地,尴尬地挤出蹩脚的笑容。
只见夏侯懿的脸色渐渐变得无奈,双手捧起墨安的脸颊,轻轻地揉了揉,道:“我与你说过多少次了,你我之间就如亲兄弟一般相处!瞧你,还紧张得说不出话,笑容也如当初一般蹩脚,你要像我这一般笑!”
说完,夏侯懿给墨安做起了笑容示范,这一笑,真真是迷倒众生。
墨安似乎被迷得五迷三道地,稀里糊涂地学着自家主子的示范,微笑起来。这一次,墨安笑得很好看,正如此刻春日的暖阳。
然而这一笑,让夏侯懿怔了怔,原来他的‘哥哥’,仔细笑起来也能这么好看,真是越看越欢喜,心好痒,似有什么东西正破土而出。
“主人?”墨安见自家主子出神,便轻声呼唤道。
夏侯懿回过神来,再次看向墨安时眼神变得不自在,内心生出一阵尴尬感来,掩饰道:“我困了,需午休一下,你也回房休息吧,不用守着我。”
墨安只觉得方才自家主子似乎有些怪怪的,但想着也许真是‘春困’便应声道:“是!属下告退。”
墨安走后,夏侯懿甩了甩脑袋,倒在床上,将脸埋进被子里,他只觉得一阵心烦意乱,好烦,真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