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墨安‘千机引’毒发时的模样,夏侯懿只觉得心疼,怕她又遗忘,便叮嘱道:“再过四天又要吃‘千机引’的解药了,可不能忘了!”
“嗯!”墨安抿嘴一笑,道:“有了上次的教训,哪敢忘,那可是很疼的。”
听见墨安这么一说,夏侯懿怜惜之情迅速泛滥,立即握住墨安的手道:“你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与我商议,不可一人独自承担!”
墨安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不反驳,点头答应。随后垂眸看着被握住的那双手,若有所思。
夏侯懿也察觉到了墨安的目光,忽觉不妥,便立即放开了墨安的双手,尴尬地搓着自己的手掌。
突然,墨安往夏侯懿身边又移近了一寸,倾身悄声道:“懿儿,你已长大,要懂得男女有别......你已知我是什么,日后便不能再如此了。”
夏侯懿只觉墨安的话分外刺耳,疑问道:“以前我们也这般的,也没见你不愿意呀!怎么这会儿就不行了!”
墨安只觉伤脑,腹诽道:以前是不知道你对我起那种心思,如今知道了,难道还不阻止么!
“因为以前你年纪小,可现在你已长大了呀!”墨安一本正经地说着。
夏侯懿没再继续问,似乎是听进去了墨安的话,但心里仍是不舒服,面色不悦,嘴噘得老高。
墨安瞧着自家主子那样,会心一笑,从怀里拿出一个纸袋,递给夏侯懿,道:“这是樱桃干,是院里的厨子新做的,属下觉着还可以,就用纸袋装了一些,带给主人您尝尝!”
夏侯懿接过纸袋,拿出一块樱桃干,尝了尝,脸色渐渐缓和起来,挑眉道:“手艺不错嘛!”
墨安乐呵呵地说着:“那主人喜欢么?”
“嗯!”夏侯懿边吃边答应着,心里却念道:与之相比,我更喜欢你!
心情渐好,夏侯懿又问出了一句曾经问过墨安的话:“墨安,你年岁也不小了,打算什么时候成亲呀!”
“这个......还真没想过。”墨安说着:“属下只是想着等年龄到了,隐退之后,过上普通人的日子,就好了。这事儿属下去年与您说过的,您忘啦!”
“你就这么想走?”夏侯懿只觉得方才才喜悦起来的心情又跌落到了谷底,委屈道:“你说过你要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你也忘了么?”
“属下没忘!”墨安最受不了自家主子委屈的表情,安慰道:“是宫规这样规定的,年过四十的影卫,均会退隐的,除非受到重用!”
“那我重用你好啦!”夏侯懿说着,神情有些许激动:“我去年也对你说过,待我继承了「落霞宫」,你就做影卫阁阁主。”
见夏侯懿神情激动,墨安开始疑惑自己究竟是有多大的魅力,竟能让自家主子陷得如此深,下意识期盼这是在开玩笑,道:“主人,您说的是玩笑话,对么?”
“你一直觉得我说的是玩笑话?”夏侯懿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道:“你是觉得我说话做不得数是不是,你一直拿我当小孩儿对不对!”
“......”
还没等墨安说什么,夏侯懿就将那包樱桃干扔在墨安的怀里,从房顶上飞跃而下,回到了卧房,重重的关上了门。
嘭!墨安被这关门声吓得抖了一下,忽而开始后悔方才说的话。
......
夏侯懿的这股闷气生了足足十多日,久到让整个木犀院的影卫与仆人都认为是墨安犯了错,不然的话,平时待他极好的主人,又怎会黑脸对待他。
虽然,夏侯懿每次出门都会带上墨安,却总不会给好脸色。墨安也会找时机与自家主子说说话,奈何夏侯懿不给墨安机会,每每总能吃上闭门羹。
这日午后,夏侯懿在院中练剑,墨安则站在房檐下守着,很平常的情景,但似乎却有些许不同。
王嬷嬷从花圃端着一盆茉莉来到墨安身边,好奇地问道:“安首领,你与少主这是怎么了?”
墨安只是苦笑,道:“我嘴笨,惹怒了少主!”
“呃~”王嬷嬷点点头,墨安嘴笨,这是不争的事实。
......
夏侯懿练完剑收功后,一身汗渍,准备休息片刻再到浴池清洗一番。中途墨安为他递来棉布,想让他擦擦汗,却被拒绝,转身来到浴池,将墨安关在了门外。
此刻站在门外的墨安也感觉到了委屈,真真是觉得心里好难过,该怎么办呢,不能一直这样呀!
......
泡在浴池中的夏侯懿,有一下没一下地搓着身体上的汗渍,脑中一直回想着方才墨安的神情,小心翼翼,似乎还带着委屈,这样的神情,似乎只在小时候看到过。
我让‘哥哥’受委屈了!
夏侯懿如梦初醒,只觉这几日真是昏了头了,怎么能有如此小孩子行径,甚至如刁蛮女子一般斤斤计较,一点男子汉大丈夫的气概都没有,心道:‘哥哥’定是喜欢年龄比她大的,且稳重的,我如此行径如小孩儿一般,哥哥定是不喜欢的......本就比‘哥哥’小,若再做出小孩儿行径,岂不更遭‘哥哥’嫌弃!哎呀......
夏侯懿越发用力地搓着身上的汗渍,越搓越觉得自己不像样,最后一头扎进水里,他需要冷静冷静。
......
清洗完后,夏侯懿来到院中闲逛,他想与墨安来个偶遇,奈何逛了大半个院子也不见墨安的身影,想着定是躲在暗处,便唤道:“......墨安!墨安!”
一黑影落下,是墨一。
“墨一,怎么是你!”夏侯懿不满道:“你们首领呢?”
“首领去琉璃镇了。”墨一回想着墨安交代的话,道:“首领说他去买样东西回来给主人赔罪。”
赔罪!夏侯懿只觉心中一喜,挑眉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墨一走后,夏侯懿也喜滋滋地回到卧房,静静地等着墨安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