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
刘备军中看似人才济济,良将众多,但能够担任独立作战任务的将领,其实寥寥。
在刘备的心中,二弟关羽是第一个,张飞、赵云从表现来看,只能各算半个。刘封则是特殊的一个。
若说他能力强,也不见得。
武力方面,刘封现阶段和关平不相上下,也就是个刚达到一流武将的水平,要是曹军来一个厉害点的,比如徐晃、许褚那样的战将,刘封就只能智取不能力敌了。
但就是这样,刘备还是觉得,刘封是北伐的第一人选。这种莫名的信心,来自于刘封一次次给予刘备的惊喜。
建安十八年,五月十八日。
刘封接到命令来到左将军、荆州牧兼益州牧刘备平时办理公务的议事台。
等他到来的时候,刘备、诸葛亮和法正三位大人物已经等在那里,庞统因落凤坡之败而渐渐淡出,法正上位成为刘备器重的得力谋士。
“元通,这次北伐陇上任务艰巨,又是在羌、氏部落聚居的地方作战,万一要是有变,后方无法支援,你每虑一步,都要思谋再三,切切不可大意轻敌?”
诸葛亮看见刘封进来,连忙上前叮嘱道。
收个好弟子不容易,刘封这三年来,出彩的事情干了不少,连带着诸葛亮这个老师也沾了好几次光。
“元通,听说你和张天师的女儿甚熟,这次路过南郑,不妨停留一下,探一探那里的情况?”法正笑说道。
他和刘封也是旧识,作为刘备军中的主战派谋士,对此次北伐法正很是看重,在他看来,刘封若是能够在陇上经营得好,那就能为下一步谋取汉中打牢基础。
刘封和张鲁女儿熟悉?
“元通,想不到你在汉中还有瓜葛?”刘备正自低头翻阅各地送来的公文,听到法正这么一说,刘备眼眸一亮,饶有兴趣的看向刘封。
刘封被刘备这一眼看得心里发毛,这老爹是啥意思?
是鼓励还是反对。
从刘备脸上的笑容来看,刘封觉得老刘多半是赞许,觉得自己的儿子有本事,连张鲁的女儿都能勾搭上。
“父亲,这事其实是这样的,要不是为了增援涪城,我也不会冒充龙虎山道人......。”刘封擦了一下额头汗水,连忙向刘备坦白陈述前番经过。
这事情不说清楚以后误会更大,万一刘备和曹操一样的想法,逼着刘封娶张琪瑛那事情就难办了。
刘封只是半吊子的道学,与张琪瑛接触的少,可以忽悠一下,要是天天在一起,那还不是要露馅。
刘备听了刘封一番解释,只淡淡说了句“知道了”,也没有一个明确的表态,这等大人物的心思一会儿一个变,刘封也懒得去猜测。
从刘备处领了任务,刘封又赶紧回到府中,去探望孕中的孙尚香,还有义母糜夫人,这两人现在一切中心都围饶着未出生的孩子,刘封刚刚说了一、二句话,就被她们联合给轰了出来。
刘封上次被刘循孕妻庞蓉一撩拔,差一点走火,本还想着和孙尚香温存一番,这么一看,也没戏了,还是赶紧出征吧。
男人的战场在沙场,不在床榻。
糜夫人在刘封灰溜溜出来后,又悄悄跟了出来,嘱咐道:“玲绮胯大,一看就是好生养,银屏腿结实,生出来的小儿一定有力,吾儿可千万要把握好机会。”
刘封一听糜夫人这话,差一点跌倒。
孙尚香这边刚搞定,糜夫人就已经在操心再给刘封娶两个了,当真是天下好义母。
——
第二天一早,刘封来到诸葛亮府上辞行,黄月英见刘封到来,从后院拿出一个木牛流马的机械玩具,交给了刘封。
“此为木牛,方腹曲头,一脚四足;头入领中,舌着于腹。……每牛载十人所食一月之粮,人不大劳,牛不饮食。”
“此为流马:肋长三尺五寸,广三寸,厚二寸二分……。”
刘封听着黄月英的解释,心中惊喜,有个聪明绝顶的师娘就是给力。
待将木牛流马的模具放在坡地上一试,刘封发现黄月英的这个发明虽然还有要改进的地方,但已经能够用于实践。
陇上道路运输不易,单凭人力负重的话,辅兵的人数超过正兵三倍,也不一定能保证补给,黄月英这一份大礼来得正是及时。
辞别了师娘、小师妹后,刘封急急想要回转涪城,等他出城门时,却见夏侯夫人、胡夫人带着关兴、张苞两人等在那里。
“元通,定国和兴国也已快成年了,你是他们的伯兄,就辛苦带一带他们,要是还养在成都,他们就要荒废了。”
夏侯夫人嘴巴活络,看见刘封立即说明来意。
“叔母,这行军上阵,刀枪无眼,万一有什么闪失.......。”刘封看见夏侯夫人,心里就有些发悚,这叔母精明的紧,别又是给自己设什么圈套。
夏侯夫人眼眸一紧,上次在府上和张飞醉酒合谋,算计了刘封一把后,她就察觉到刘封在有意躲着自己。
“伯兄,听说士载兄已经独领白毦兵了,我们兄弟两人也要随军征战,还请伯兄成全。”关兴、张苞见刘封有犹豫之意,两小立即急了起来,不由分说朝着刘封单膝跪倒行礼。
刘封一看关兴、张苞这急切的神情,只好点头应允,他要做蜀汉二代带头大哥,关兴、张苞两小是左右跟班,不能不培养。
本来刘封还想再过几年,待他们两个到了十五、六岁时再到军中历练,现在来看,邓艾在入蜀之战中的出色表现,显然刺激到了关兴、张苞。
刘封回到涪城不久,刘备的中军亲将傅肜也领令来到军中,担任刘封的副手。
这一安排很有讲究。
刘封这支军队颇为特殊,外来将领很难融入,傅肜算是刘封手下的元老,他来的话,底下的将校还不会太排斥。
刘封带着关兴、张苞回转涪城,立即召集部曲,分路向葭萌关一线集结。考虑到陇上作战的实际,这次刘封出兵,对带哪些将校去,也是进行了精心挑选。
白毦兵、无当飞军精于山地作战,邓艾、王平肯定都要带去。
邓艾在看到关兴、张苞两个小弟到来后,心情更是激动,求战意愿高涨。
陇上、凉州那地方本是邓艾的成名之地,带着邓艾去,说不定能反向逆推曹操一波,要是也来一个“阴平道”,那就有的好戏看了。
雷修不幸在攻打阆中时受伤,经过休养之后已经好转,对于自己临阵马失前蹄,雷修很是后悔,再三向刘封发誓,这一回出兵陇西,他一定会慎之又慎,稳扎稳打。
有糜夫人在背后支持,吕玲绮、关银屏两女这一回肯定是甩不掉了,最让刘封吃惊的是,在成都养胎的孙尚香竟然写信来,让刘封一定要带上吕、关二女。
这是怎么回事?
姐姐妹妹一家亲了。
糜夫人这是给孙尚香灌了什么迷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