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吹来的银子不要是她傻,苏音立马行礼谢恩,“多谢殿下|一|体恤奴婢。”
凌晏看她从未对着自己如此规矩地行过礼,倒是深刻地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有钱能使鬼推磨,都会自称奴婢了。
浅紫色的身影翩然而出,直到她走出院子,凌晏才让人把早已凉掉的水和换下的衣服撤走,打开长风送来的信。
三两下读完后,重新收回袖中。
北璃新帝魏子渊登基后动作不少,大刀阔斧改革,虽然未做出什么进犯之事,但野心却藏不住。
凌晏扫了几眼他颁布的新政,有些尚可有些却是徒劳,真不知道他在当皇子时是怎么样力压其余几人的。
……
苏音从主殿出来后,找洛七要了三百两银票,揣在怀里出了门。
这几日,淑妃和太子在御书房争执一事已逐渐散去,百姓大多猎奇,有新的八卦出来便一哄而上,旧的早抛之脑后。
苏音慢悠悠地在街上溜达,看到有人扛着一扎糖葫芦在叫卖便顺手买了一串,边吃边朝芳琉苑走。
芳琉苑装扮地精致典雅,虽是红楼,却一点都不落俗,门口络绎不绝,大堂人声鼎沸,每日半个时辰的歌舞表演赚足了台下人的掌声。
这里的女子大都身怀一技,琴棋书画佼佼者众多,谋划计策精通者亦有。世家小姐从来都不屑于看她们的表演,可事实上能胜过她们的并不多。
因为这些人不单单会高超的技巧,还有复杂的经历,对于生活的体会更深刻,所以展露出的歌舞琴筝都带有厚重感,而不只流于表面。
苏音咬着糖葫芦,在大堂找了个边角的位置坐下,静静地看台上的演出。
台上众人谢幕,苏音恰好吃完最后一颗糖葫芦,刚放下签子,一位身段婀娜,步伐妖娆的女子边走了过来。
绿柳近距离看了眼她头上戴的木簪,笑到,“姑娘是进来看表演的吗?”
芳琉苑欢迎女子进来,但女客依旧很少,大多瞅两眼就走了,苏音还是头一个坐在这里超过一刻钟的。
“是啊,歌舞都很新颖,难怪客源这么好。”苏音指了指四周,“装扮也很精致,尤其是那幅字。”
绿柳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抿唇轻笑,“世人皆道红楼乃肮脏之地,姑娘难道不这么认为吗?”
“人性罢了,谁比谁高尚呢?”苏音捻着手里的木头签子,“不偷不抢,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什么可唾弃的。有些人非得为低俗的乐趣披上高贵的皮囊,那才叫肮脏。”
这番话说得颇得绿柳心意,她也不拐弯抹角,“姑娘今日来应该不是为了看表演吧?”
苏音点点头,“我是为了那幅画。”
绿柳见她如此直接,便笑到,“裴先生亲笔,姑娘何以认为我会同意?芳琉苑可不缺钱。”
“你会过来主动和我说话也并不是因为我是个女子,而是这个木簪吧。”
苏音随手取下木簪,递给她,“我想你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