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漓一向稳重,很少在人面前露出这副娇态,饶是苏音都忍不住挑眉多看了周致两眼。
“是。”
周致拱手,利落地下了楼。
赵烟看她一直垂着脑袋,浑身不自然,也不再打趣她,趁着糖水还没上来的功夫,去走廊上看杂耍。
“白鹭,”苏音突然唤了一声,“我也想吃糖吃栗子了,你去找刚刚那个侍卫,让他多买一些。”
白鹭不疑有他,立马小跑着追周致去了。
等包厢里只剩下谢玉漓和苏音两人,她才开口问道,“你把人都支走,是想跟我说什么?”
周围算不上安静,不断有喝彩声从一楼传上来,热闹非常。
谢玉漓瞧了眼外面看杂耍正入迷的赵烟,开门见山,“你跟我说实话,你的脸受伤是不是跟那日净山寺的爆炸有关?”
苏音手指在桌上轻叩,“是。”
如此直白的回答倒是让谢玉漓愣了几秒,“你就这么承认了,都不遮掩一下?”
“对你,用不着。”
苏音若是不相信谢玉漓的为人,也就不会跟她成为朋友了。
谢玉漓听完她的话,半是高兴半担忧,“这么说,淑妃那日在净山寺上指控你的话,也都是真的?”
“没错,”苏音笑容淡淡的,手指沿着桌上的纹路漫无目的地游移,“她想要我的命,我回敬她一次并不过分。”
她一向喜欢徐徐图之,偶尔放纵一下却无不可。
淑妃在她面前蹦跶太久了,不给她点教训苏音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她见谢玉漓细眉紧拧,压低声音道,“你既然猜到了我脸上的疤和淑妃有关,为何不问我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谢玉漓摇摇头,“知道的事情越多,死得越快。”
她身在谢家,从小见惯了阴谋阳谋,明白若不能将一切都掌控在手中,装傻充愣才是朝中的生存之道。
只是对于苏音,难免多了几分担忧。
“你知道我父兄近几日一直在查探火药之事,虽然没查出火药的来路,但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苏音眉梢微挑,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埋有火药的那座宅子是吴统领的手下买的,”谢玉漓顿了一下,“这么说也不对,应该是他手下的亲戚家买的。听邻居说,宅子已经多年没人住了。但从地里挖出的花瓶碎片和一些布料看,至少近几个月都有人在里面。”
那户人家早已迁出京城,且不知去向,周围的村民时常从宅子旁边经过,却没发现里面有人,说明什么?
说明出现在宅子里的人很可能就是埋火药的人。
现在虽然没证据指向吴勇达,可宅子的归属确实跟他有牵扯。
苏音敛眸,嘴角微微翘起,“谢将军把这些都告诉皇上了?”
“自然,私藏火药乃是大罪,威胁百姓安全,威胁皇家地位,皇上那边也催得紧,这件事昨日应该就报上去了。”
苏音接话道,“而且是直达天听。”
“对。”
谢玉漓看她没有一丝惊讶,“你早就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