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梓玉言语娇软得仿佛一朵解语花。
魏子渊此前最喜欢她的也是这点。
一心扑在自己身上,不问朝堂事,没有深沉的心思,不会耍手段。
每次他从繁杂的政务中抬头,看见她的脸,心里就会觉得轻松不少。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好像有些厌倦了。
陈梓玉美则美矣,但美的没有灵魂,没有个性,万事都围着他转,让他倍感压抑。
曾经他以为自己的枕边人就该如此,现下却愈发怀念当初那个会和他分析利弊、会及时点出他错误的人。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看向一脸担忧望着自己的人,只说了声,“嗯。”
算是回应。
陈梓玉的表情有些僵硬,怔愣片刻后,微微垂眸,掩在石桌下的手逐渐攥紧。
又是这样。
女子总是敏感的,更遑论一门心思尽在魏子渊身上的她。
若他有心,即使政务繁忙,也不该如此敷衍才对。
听宫里的人说,近些日子他去含青宫的次数越来越勤,待的时间越来越久,甚至超过了他到自己宫里的时间。
含青宫、含卿宫……以为她不知道吗?
魏子渊心里分明在惦念那个死去的人!
两人离得近,魏子渊自然注意到了她的情绪变化,却懒得搭理。
以前她使小性子,哄一哄是情趣,现在只觉得累。
陈梓玉声音委委屈屈的,“陛下……”
刚开口,假山后面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陈梓玉赶紧收声,扭头看向来人。
是葛樟。
“陛下。”
魏子渊这才放下书,抬头看他,知他有事禀报,于是对陈梓玉道,“你先回宫吧,孤一会儿来你宫里用午膳。”
陈梓玉还算是有分寸,知道现在不是她该撒娇使小性子的场合,于是听话地起身,屈了屈膝,“是,臣妾告退。”
直到她离开小花园后,魏子渊才问道,“何事?”
“宣周太子和叶大将军现在都在衙门,相持不下。”
“嗯?”魏子渊眉毛一拧,不明白这两人为什么会对簿公堂,“怎么回事?”
葛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如实告知,魏子渊越听,脸上的表情越耐人寻味,“有点意思。”
叶皓本身没有问题,那个不学无术、成天惹是生非的儿子是他最大的败笔。
魏子渊早就想让叶皓交出兵权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这次倒是一个极好的时机。
他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吩咐葛樟道,“你去趟衙门,带孤的口谕,免叶祖鸣鞭笞之刑,改为押入大牢,再拿些东西送到庆竹苑,算是赔偿。”
平常事情鞭笞二十倒也罢了,这次得罪的可是宣周太子,往大了说,就是破坏两国邦交。
魏子渊手指轻叩着石桌,神色明显松软了些,不复刚才的烦闷。
人进了牢里,想出来,总得用他想要的东西交换才行。
葛樟当即明白了他的用意,应声抱拳离去。
魏子渊盯着他的背影,思绪却飞远了。
凌晏身边的这个婢女还挺有意思的,好像叫苏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