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视线齐刷刷朝自己而来,他也不慌,慢条斯理地擦擦嘴,温和道,“抱歉,酒太好喝,一时喝急了。”
山匪不傻,那傻的不就是提出另寻他路之人吗?
他和皇甫嵩原本只是觉得坊间对陈梓玉的评价有失偏颇,没想到她在这方面是一窍不通啊。
感受到旁人微变的目光,陈梓玉脸颊微微泛起了红,是急的,也是羞的。
她哪能想出什么好法子?
“太子,”陈寥突然出声,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既然大部队不行,不若就派小队先探路。这和行军打仗一个道理。娘娘没上过战场带兵,考虑不到这么周全。”
稍微替她解释了一番。
陈梓玉见父亲出声,暗暗松了口气,后知后觉背上全是冷汗。
凌晏听完却仍旧摇头,“相爷有所不知,这个法子我们也试过,行不通的。不仅如此,我们还曾派人装成过往的富商或山上投奔的流浪汉,都没能成功。他们只要银子,不收人。”
陈寥一愣,“这山匪也真够机灵的。”
“不机灵我也不至于这么头疼了,”凌晏摁了摁眉头,一副颇为苦恼的样子,“两帮人盘踞在山头这么久,一直井水不犯河水,想制造矛盾也困难。”
朝露殿一时安静下来,以至于茶杯轻轻磕在桌上的响动都足以把周围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苏音刚把杯子端到嘴边,就听到皇甫嵩欠欠的声音,“苏姑娘怎么看?”
他观察苏音好久了,任凭外界如何喧哗,她始终淡然地坐在那里吃点心品茶,仿佛再剑拔弩张的氛围也与她无关。
皇甫嵩觉得,这样的人,才符合他对于传闻中“治世才女”的想象。
苏音咽下嘴里的东西,用帕子优雅地抹抹嘴,“大皇子问我,也不怕我闹出笑话?”
“你家太子问的,就算说得不好也没人敢笑话你,”皇甫嵩冲她扬了扬下巴,“但说无妨。”
苏音轻笑一声,突然问道,“山匪不收人,他们抢人吗?”
凌晏嘴角勾了勾,“很少。”
“那便是有了,”苏音展颜,慢吞吞地直起身子,“山匪只要银子,不收人,是因为银子乃死物,不会挑拨背叛,可送上门的人却不知底细,容易生事。
可若是他们动手抢的人就不同了,先攻入内部,再从中谋略,所谓潜伏。”
陈梓玉这个时候总算反应过来,忍不住反驳,“说得轻巧,动手抢的人,一样不知底细,得不到对方信任,如何从内部瓦解?”
陈寥点点头,接着她的话说,“再者,普通百姓落入匪窝,不禁吓,三两下就会将计划和盘托出;官府的人假扮又容易被看出来,毕竟……山匪也不是傻子。”
用凌晏的话堵她的嘴,还算上乘。
苏音抬眼瞧着他,朱唇轻启,“带兵打仗之人,思维怎可如此局限呢?”
“你……”陈寥把斥责的话及时咽了下去,“那你说,该当如何?”
“侯爷去过青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