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然坦坦荡荡地接下了她的目光,“你只管写,送信的事我来安排。”
“多谢。”
既然是以魏子渊的名义送信,少不得模仿他的字迹,还不能让人看出端倪。
他的字魏然看过不少,表面圆顿,暗带锋芒,很难模仿,一般人能写个六七分像已经算好的。
不知苏音写出来的,能否以假乱真,骗过陈寥。仟千仦哾
两人来到书房,苏音挑选合适的纸笔,魏然就站在旁边替她研墨,一时间香味四溢,带着浓厚的书卷气。
苏音嘴角微微下沉,面色显得有些肃穆,提笔蘸墨,犹豫片刻就落了笔。
写得越多,暴露得就越多,所以纸上最后只有八个字——
今晚亥时,云上茶馆。
魏然原本在一旁默默看着,见她落笔,也不免惊叹道,“实在是像。”
不仅仅是形似,就连神韵都模仿了七八分。
只怕魏子渊自己看了,都会怔愣。
苏音轻笑一声,目光深深,“许久没有写,都有些生疏了。”
当初不过是深宫无聊,打发时间的玩意儿,也没想到有一天能派上用场。
她将信纸交给魏然,转身去洗掉手心沾染的墨汁,“剩下的就交给王爷了。”
“放心吧,”魏然将之收入袖中,突然问道,“我有些好奇,你都会模仿谁的字迹?”
苏音眉毛微微上扬,不言而喻。
“我的?”魏然指了指自己,有些惊讶。
苏音没有直接承认,亦没有否认,只道,“有机会给王爷露一手。”
魏然失笑,没再纠结,先让她回房间休息,自己则去处理信纸一事。
虽然今日地上仍有积雪,可天气却难得放晴,许久不见太阳,竟然会觉得有些刺眼。
不过于飞禽却没什么影响,一只只麻雀扑扇着翅膀飞过低空,又再度没入树叶间,只余下几声啁啾。
伯府里绿植不少,陈寥院外更是四季常青。
此刻,一只信鸽从高墙外飞了进来,直愣愣地撞进松柏间,摇摆几下后垂直落地。
侍卫阿宽一怔,随即走过去,取下它腿上绑着的东西,顺带把信鸽捧回了房间。
“伯爷,是宫里那个胖鸽子。”
傻是傻了些,但传信速度快,所以魏子渊一直把它留着。
“嗯,”陈寥双眉微拢,从他手中接过信纸,“昨日不是才进了宫,怎么今日突然传信来了?”
阿宽退到一边,摇摇头,“属下觉得,也许是陛下昨日和伯爷商议之事有了后续吧。”
魏然大肆揽权揽人,魏子渊又岂会坐以待毙?
这段时间他频繁召见陈寥和信任的大臣,就是在筹谋最后的反攻。
之前是他们大意了,没想到魏然能瞒天过海。这次要一举摁下魏然及其所属势力,再不让对方有成气候的可能!
陈寥展开信纸,盯着上面的内容,目光慢慢冷了下来。
云上茶馆……自魏子渊即位后,他便没再去过,怎么会突然想起来约他在那里碰面?
“去查查,这信到底是不是从宫里传出来的。”
陈寥看着上面的字迹,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