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是特殊部门建立至今所有有记录的魔的死亡名单，按照死亡顺序，从前往后。对了，你看得懂人族的文字吗？”
“嗯。”
人和妖精，包括剑灵都能入魔，入魔后能保持神志的称为魔，否则和被魔气污染的生物一起统称为魔物。其中实力或者危险性达到一定程度的口头上称为魔头，萧玄占据了独一无二的大魔头之名。
帝修从最后一张开始翻看，上面详细记录了身份籍贯，成魔时间原因，社会关系，犯过什么事等等，最终被用红笔写上死亡时间和原因。
001注意到盛琢玉盯着帝修的目光，小声提醒道：“他是不是在打着什么坏主意？不会是准备犯色戒了吧？对了，你在这，万一撞上萧玄怎么办？”
他对这个到处都是男男cp的世界充满了不信任感。
帝修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问题，最终只安慰了一句：“撞上也没事。”
翻到倒数第三张时，他目光微凝，又往前翻了几张后回到这一张，问盛琢玉：“其他魔死亡原因是因为犯了事，他为何是自爆？”
“练功练出问题来了，属于意外身亡。”
盛琢玉不知道犯什么毛病，一直在观察着眼前的人鱼，问道：“你刚才是看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我见你盯着哪块看的有点久。”
帝修指着社会关系里的“萧玄”二字：“他们是什么关系？”
盛琢玉探头一看，眉心狂跳，身体前倾，近乎迫视地看着他：“你认识萧玄？”
“有什么问题吗？”
这话无异于间接承认，盛琢玉眉心立刻皱出个“川”字，脸色阴沉，他一字一顿地问道：“他对你做过什么？”
帝修也皱起了眉，似是对他态度有些不满：“没有。”
盛琢玉抬手掐了掐眉心，勉强揉出温和慈悲相来：“他是个危险人物，我希望能知道你和他相处的经过。”
帝修沉默以对。
盛琢玉深吸了口气，忍下骂人的冲动，尽量平和地说道：“如果我告诉你，萧玄是个魔，一个披着人皮，性格偏执恶劣，无利不起早的大魔头，是你指着的这个魔的主子，你还要包庇他吗？”
厨房里的动静小了下去，盛琢玉知道温时也听到了，但这会儿他没心情去关爱那个天真可怜的剑灵，这个很可能被萧玄盯上的人鱼明显更危险。
帝修露出惊讶来，低头思索了两秒，将当时的情况挑了重点说了下。
盛琢玉反复琢磨着萧玄的话。他不惮于用最深的恶意揣测这个魔头，这厮性情凉薄，偏执恶劣，碰上一个落单人鱼却一副好人面孔，还示弱，他不得不思考他的目的。
而且萧玄这厮活那么久，能不知道人鱼族群在哪？真要是好心，做什么不告诉这人鱼？
人鱼的心脏可让人得到永生，但若非主动奉献，人鱼的诅咒将会永世纠缠那人。他两种情况都见过，被诅咒者最后六亲不认，在癫狂中杀死了所有爱他的和他爱的人。
但盛琢玉怎么也想不通萧玄凭什么让人鱼主动奉献心脏，凭他那一身又脏又臭的魔气，和还不如人鱼好看的脸？
他感到了烦躁，心里骂了句“狗东西”，从衣服口袋里摸出烟盒，正准备点燃时看向了对面的人鱼：“介意我抽烟吗？”
人鱼似乎很娇气来着？
“介意。”
盛琢玉于是只是咬着烟头，半晌抓了抓头发，问道：“你有没有手机？”
帝修说有，手机拿出来就被盛琢玉要了过去，将自己的电话设为了紧急联系人，教了他怎么打后，说道：“这是我电话，遇到危险联系我。看到萧玄记得能跑多远跑多远，别搭理他。”
帝修：“？”
001一脸惊恐：“！”
回到原题，对比了最近几年死亡的魔，自爆的那个最有嫌疑，时间也大差不差，就在魔种爆发前。
魔种这东西，一旦离体后和原身就没什么关系了，魔种成熟时间大概是十天到一个月不等，看这个魔的死亡时间，也就在魔种成熟前半个月内。
001碎碎念起来：“所以会不会大魔头是打算把人鱼逼出东海，然后假装救下他们，再卖卖惨，这些本就命不久矣的单纯人鱼里没准就有谁自愿送上心脏？”
001越想越觉得这可能性很大。
“只是大魔头没想到这群人鱼宁死不离开，这才把目标放在流落在外的潮汐身上。也不对，他应该是两条线同时进行的，不然不可能那么快找到潮汐。”
帝修若有所思，但没有表达看法。
他准备离开时，温时已经把午饭做好了，还是多做了一人份，不过他看不出前者的原形，做的菜刚好都不在帝修目前的食谱上，盛琢玉也便没挽留，把他送出了别墅。
帝修快走到小区门口时，盛琢玉又开着车追了出来：“上车，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可以自己回去。”
盛琢玉看着他笑了起来，不过有些凉薄：“如果真遇上萧玄，你以为你能跑得了？”
“盛部长，你这样殷勤很难不让人怀疑你的企图。”
“看你功德深厚，让我蹭一蹭，这个企图能接受吗？”
帝修略作思索，拉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自觉系好了安全带，然后报了个酒店名字。
盛琢玉正准备启动，又立刻踩了刹车，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住酒店？”
“嗯，暂时不回去。”
盛琢玉感到了面对蠢猫时的无力，但蠢猫活了几百年，他能理直气壮嘲讽，这个人鱼却比他这一世还小几岁。
半晌，他道：“你要在陆地待多久？”
“事情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