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是一个二十來岁的妙龄女子,身材高挑,双腿又直又长,胸部不是太过夸张,但也当得起丰满二字,由于她走得急促,白色衬衫掩盖不住她那起伏荡漾的胸口。
这女子一头长发又黑又直,因她行走的速度太快,几缕发丝向后扬起,飘逸灵动。
一看到这少女,阿福立即站了起來,恭恭敬敬地叫道:“欣小姐。”
这少女就是从湾湾赶回來的梁欣,长长睫毛下精灵一般的眼睛里满是焦虑,冲阿福点了一下头之后,望向了甄博德:“外公,哥哥他……怎么样了?”
甄博德眼中闪过爱怜,似乎从梁欣脸上,看到了妻子和女儿的影子。
“两个多小时了,还在抢救中。”甄博德拉过梁欣,让她坐在自己身旁,“欣欣你别担心,吉人自有天相,阿墨一直都是个好孩子,老天爷一定会保佑他的。”
“嗯。”梁欣强忍住心头的酸楚,点头道:“一下飞机,我就给乔希平乔叔叔打了电话,他很快就会赶过來,只要乔叔叔到了,哥哥一定会沒事的。”
甄博德和阿福眼中都闪过一抹喜色,乔希平可是全港港最有名的外科专家,德国留学归來的医学博士,可以说他在外科手术方面的造诣,已达到了世界最顶级的水准。
甄博德也曾刻意去跟乔希平结交过,毕竟人在江湖,难免受伤,有乔希平这样的朋友,有时候相当于多了一条命。
不过,乔希平对甄博德这样的道上大佬,客气有余,热情不足,很显然,人家不想跟洪门的三当家有什么瓜葛。
在得知梁墨出了车祸时,甄博德也想到了求乔希平出手,但他也知道,乔希平答应他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乔希平这个人,医术一流,医德也是一流,无论你有多大的权势,想要请他治病,也得排着号來,不会因为你是政 府高官或是商界巨头道上大佬而区别对待。
甄博德和阿福面露庆幸之色,仿佛乔希平到了,梁墨就会立马好起來似的。
“外公,车祸是怎么回事,意外还是预谋?”问起这话,梁欣眼中愤怒隐现,显然,她在怀疑她哥哥发生车祸,是梁潇在背后操纵的。
甄博德脸露愧色,答道:“我打电话问了深水湾交通局的万启航,结果……你也知道,那家伙跟我关系不好。”
梁欣秀眉轻蹙,从LV包包里掏出手机,飞快翻着,找到一个电话号码拨了出去。
“钱督察,我是梁欣。”电话接通后,梁欣恢复了平静,声音轻柔淡定。
手机里传來一个清脆爽朗的声音:“欣欣啊,你跟我还这么客气?是让你叫我姐姐的么?”
甄博德眼中闪过一抹凛然,因为他听出來了,梁欣联系的这位钱督察,叫钱小眉,港港警务总署钱署长的掌上明珠…
甄博德突然间发现,他的这位外孙女,已经长大了,还拥有了让他都想象不出的人脉关系,在官面上,梁欣比他更吃得开…
“钱姐,”梁欣也沒再客气,马上改口,“我哥哥出了车祸,现在还躺在深水湾急救中心,我想要知道,这只是意外,还是预谋的。”
“你哥出车祸了?”钱小眉有些惊诧,但马上就答应了梁欣的要求,“沒问題,欣欣,我马上问一下,一有消息我就给你打电话。”
说完,钱小眉又问了一句:“欣欣,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说,别跟我客气…”
“钱姐,只要能弄清楚我哥哥出车祸的原因,我就很感谢你了。”
待梁欣打完电话之后,甄博德惊讶地道:“欣欣,你什么时候认识了钱督察?”
对于自己的外孙女居然有这么大的能量,甄博德感到很诧异。
梁欣还未回答,外面进來了三个人,甄博德他们三人都是大喜。
正中间那人,四十多岁的样子,架一副金边眼镜,英俊儒雅,甄博德认得出來,他就是全港港最负盛名的外科泰斗乔希平…
而乔希平的左右两边,赫然是深水湾急救中心的正副院长…
“乔叔叔。”梁欣站了起來。
“乔医生。”甄博德也跟乔希平打招呼。
乔希平的目光从三人脸上扫过,最后看向了乔欣欣,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和地道:“时间就是生命,什么都别说了,我会尽力的。”
说完,大步走向急救室。
急救中心的两大领导显然早已通知了里面的人,三人刚到门口,急救室的门就打开,两个中年护士,恭恭敬敬地将乔希平三人迎了进去,随即又关上了急救室的大门。
“甄爷,欣小姐,都坐下來吧,站着也帮不上忙。”见甄博德和梁欣都站在急救室门口,忧虑不已,阿福开口劝道。
甄博德和梁欣刚坐下,梁欣的手机就响了起來,是钱小眉打过來的。
“钱姐,什么情况?”梁欣飞快地划开了接听键。
“是有预谋的车祸…”钱小眉先给出了结论,接着说道:“撞上梁墨捷豹车的,是辆摘了车牌的卡马玆,卡车司机戴了个大墨镜,看不清面孔。在撞了捷豹车后,卡马玆马上逃逸,监控录像只捕捉到卡马玆驶入了东江路,据最新消息,卡马玆撞毁围栏,翻入江中,翻车之时,司机已经离开了驾驶室…案件巳初步定性为谋杀,已移交重案组处理。”
梁欣本就白皙的脸蛋,此时更是苍白得沒有一丝血色,眼中露出无比的愤怒,但她还是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跟钱小眉很有礼貌地道谢。
良久之后,梁欣才缓缓说道:“真想不到,他竟然真的会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出來……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有一半血脉是相同的,他……怎么下得了这样的狠手?”
梁欣的声音中,并沒有太多的愤怒,更透着一种深切的悲哀,一种对因为贪婪而扭曲了的人性的失望。
虽然沒有直接证据,证明梁墨的车祸是梁潇指使的,但梁欣已经确认,想要她哥哥死的人,正是跟他们兄妹同父异母的大哥梁潇…
“这个杂种,我要把他剁碎了喂狗…”甄博德的身上,突然迸发出凛冽森寒的杀气,看向了阿福:“你通知小军阿星阿发,马上监视梁公馆,只要一发现那小杂种,立刻通知我…”
小军阿星阿发,跟阿福一样,都是甄博德的弟子,实力都已进入暗劲阶段,其中小军更是达到了暗劲中期。
“是。”阿福站了起來,走了出去。
以前,甄博德就动过除掉梁潇以绝后患的念头,却被梁墨兄妹给阻止了,但这一次,梁欣沒有反对,那个畜生,竟然对哥哥下毒手,她恨不得他死…
几分钟后,阿福进來,冲甄博德点了点头。
之后,三人陷入沉默之中,静静看着急救室的大门,既期待大门打开,又害怕大门打开。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阿福的手机响起,阿福接起听了之后,对甄博德道:“甄爷,小军來消息了,梁……那个畜生,哪里也沒去,就在梁公馆里。”
甄博德霍然点头:“阿福,你在这里陪着欣欣,我去把那小杂种碎尸万段…”
甄博德说着便要往外走,却被梁欣拦住了:“外公,我要你在这里陪我等,等乔叔叔治好了哥哥,我跟你一起去,我要亲眼看着那禽兽不如的畜生变成死狗…”
甄博德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來,对阿福吩咐道:“通知小军他们,继续监视,别让那小杂种离开梁公馆半步…”
梁公馆是一座独栋别墅,在二楼西首的一个大客厅里,坐了四男二女。
四个男人,三老一少,年轻的正是梁潇,而另外三个老者,一个是梁潇高价请的保镖无名,另外两个,是通过无名介绍,专门从大陆请过來的古武高手,冷先生和雪先生。
那两个女人,都不到三十岁,一左一右坐在雪先生的腿上,而雪先生那两只枯瘦的鸡爪子,在女人的重点部位上乱抓,引得她们嗤嗤浪笑。
这两个女人都是颇有名气的明星,而且走的都是清纯路线,又有谁知道,在银幕背后,她们也有如此下贱无耻的一面。
沒办法,梁潇开出的价格,是她们不可能拒绝的。
而冷先生人如其名,寒着一张脸,对雪先生和两个女人不堪入目的表演熟视无睹,朝窗外翻了一下眼皮,问道:“梁少,要不要我出去把外面的三个鸟蛋解决了?”
梁潇阴笑着摇头:“冷先生,大蛇还沒來,割了这几根草,恐怕会把大蛇吓得不敢來了。”
梁潇不让动手,冷先生也就不再说话,他是为钱來的,梁潇给得起他想要的钱,他就可以替梁潇杀任何人。
这一个晚上,对于梁欣來说,是漫长的,不过,她却沒有丝毫的不耐烦,她甚至希望可以一直等下去。
急救室的门一直不打开,就表示里面的抢救工作还在继续,也就说明梁墨还活着……死人是沒有抢救的价值的。
但到了天亮的时候,急救室的门还是打开了,乔希平两眼通红一脸疲惫地走了出來。
不待梁欣开口问,乔希平就主动说道:“暂时沒有生命危险了,不过……”
听到乔希平的第一句话,梁欣三人都是大喜,但一听到“不过”两个字,他们的心又悬了起來。
乔希平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继续说道:“你们最好有个心理准备,梁墨很可能再也醒不过來,换句话说,他已成了植物人。但这也不是绝对的,植物人恢复过來的奇迹,在医学史上是有先例的。”
梁欣呆住,这一瞬间,她仿佛已经失去了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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