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该土点儿背,自以为很聪明,清除掉印迹脱离之前行进的方向,绕了一个圈来企图躲避身后可能的追兵。可他没想到,追兵分成三个方向来搜寻他的踪迹,凑巧其中风小队的一个小组在一处雪坡上发现了正逃跑的土。
这个小组迅速下坡,朝前追。可本想偷偷靠近的小组被土发觉,土赶紧驱使驯鹿快速朝前奔跑,试图摆脱那几个人的追赶,可五个人紧紧咬在后面,使得土始终无法得逞。
小组的人非常聪明,他们从侧面追赶并压缩土的方向朝马鹿和风那一小组的方向靠拢。追赶了一天,天已黑透,双方只好安营休息补充体力,晚上可不是属于人类的世界。
第二天凌晨,天快亮时,准备发动突袭的五人小组扑空了,土早就从宿营地出发。不过还好,走得时间不长,篝火里面还有正在燃烧的红色木炭,温度还是烫的。他们赶紧顺着一些浅浅的痕迹衔尾追击,待天亮时就已经追在土屁股后面,继续挤压对方的行进方向。
终于,在快中午时分,将土撵到其他人的前进方向上,一干人等轮流上前追击,不让土和驯鹿有一丝一毫的休息时间。直到土驾着雪爬犁拐过那片树林之后,土才真正地感觉到什么叫绝望!
一群二十五六个人突然从雪地中站起,呈半圆型站在他前方,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土已经放弃。尤其是当他看到在那群人后面站着的那个如山一般的男人时,他害怕得全身发抖,竟然将荒神都吸引出来了。
后面的追兵看到前方出现一群人拦住了逃跑的土,并且看到一只金雕在上空盘旋飞舞,一群人更加振奋起来,竟然这么巧碰到回程的头领,看来是老天都觉得要将土给收拾了啊!
半个小时后,从后面赶上来的马鹿将土揍得鼻青脸肿后,将他押到正研究那头驯鹿的丁奇面前。
眼前的驯鹿脖子后面套着一个兽皮做成的皮圈,两边各系了一条绳子拴在雪爬犁的两个扶手上面。而在头部的两根鹿角上各绑了一根细绳,类似于丁奇给两匹马做的缰绳一样,起到控制方向的作用。
能做出这样一个简单的驾驭驯鹿的套具,说明这个人非常聪明。而又能将驯鹿给驯服,说明这个人很有耐心还有很细致的观察力,从马身上能想到控制驯鹿的工具,这是一个多么了不起的人才啊!
而这个人才,还有极大的可能是一个其他部落派来的卧底!只有这种既聪明又有耐心和观察力、做事细致、懂得算计,还懂得拍马屁的人,才能玩这种无间道的把戏!这种人,在原始部落中,有极大的可能会是部落下一任的头领。
转身看着那个倒在地上的奴,丁奇一时决断不了。他已经从哞和风的嘴里得知部落发生的一切,知道部落近期发生的事情绝大多数都和这个叫土的奴有关。
身材并不高大,但比较强壮,一脸血污,眼神中充满惧意,可眼睛仍炯炯有神,滴溜溜转来转去,看着就是不老实,有点儿像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前后被警察抓住的小偷,贼眉鼠眼的。
说实话,丁奇对于这类人向来没有什么好脸色,再加上
他肯定是灰石部落派过来的卧底,更不能留着他。
不过话说回来,一个小小的灰石部落都知道玩无间道的把戏,还真不能小看这些部落啊!既然你们想玩,回头跟你们玩个大的,玩死你们!
“绑起来,扔到这头鹿拉的雪爬犁上,马鹿看着他,现在全体都跟着我,朝前面的窝棚也就是狩猎小屋赶去!”
大家得到命令,迅速行动,跟着丁奇朝猎人小屋冲去。
到达狩猎小屋,不用丁奇发话,奔就安排人开始伐木建造另外两个窝棚。这种窝棚建造简单,熟练之后速度更是快捷,不到一个小时,两个狩猎小屋就建成。
趁着这个功夫,丁奇让人给土解绑,开始一个不是审讯的审讯。为什么?
因为在丁奇刚张口询问一个问题,这个土就把所有该说的都说了,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他是赤石派过来的,并且是在赤石来到丁部落、看到丁部落发展那么好才临时起意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学习丁部落制作陶器、建造房屋、驯服野兽以及制作武器的方法,后来就自发地要去学习一切,并借助奉承马鹿的机会,去学习任何接触到的知识,包括雪地行走涂抹粉末防雪盲症的知识,然后准备将这些知识和方法再通过交换奴的方式带回部落。
这次想逃回去,只是一个巧合,他碰到这头能在雪地中快速前进的驯鹿让他看到了能逃回去的机会。所以他就想尽一切办法将鹿给驯服,利用丁奇狼拉雪橇的方法训练驯鹿拉雪爬犁,这样他就能多带些食物和草料,在茫茫雪原上能够坚持下去。
同时他也寄希望于部落不会因为一个奴而大费周章去抓他回来,这是因为各个部落对于逃跑的奴都是不管不顾、任其生死,他们相信一个人在荒野中是存活不下去的。基于这个“常识”,基于这些巧合,土决定铤而走险,逃回灰石部落。
最后,土恳求丁奇能给他一个活下去的机会,他不会再逃跑,甘愿在部落中充当一个奴。此次逃跑最后竟然被荒神给撞见,土相信这一定是上天的安排,证明荒神就是上天的使者,是掌控天下万物行踪的神。
他是真不敢逃跑了!
听完他的讲述,丁奇看着土认真地说道:
“土,既然你们称呼我为荒神,那就要知道,荒神是来干什么的,荒神是来给所有在大荒中生存的部落和万民带来光明和温…”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头顶的天空中竟露出了久违的圆月,将那清冷的月光洒下,照亮了整个世界。
这可好,周围在听着的人全都愣在那里,看着天空上的月亮,感到不可思议。这场大雪停之后,大家也见到了久违的星星,虽没有看到月亮和太阳,但他们也非常知足。可丁奇一句话就将月亮召唤出来,这如何让人不震惊?
这就是荒神啊!
周围的人倒头便拜,包括奔和马鹿,尤其是土,跪在那里瑟瑟发抖,胆战心惊,头都埋到雪里,不敢抬头。
丁奇看着大家的表现,又看看头顶的月亮,尴尬地笑笑,心说:
“老天,你
可真给我面子!谢了!看来我有成为神棍的特质啊!”
再次看向众人,丁奇将手一抬,满脸“慈祥”地说道:
“起来吧!我的勇士们!以后你们还要一直沐浴太阳的光芒呢。”
“土,你要记住,我是荒神,那就是要给各个部落带来食物和温暖,带来光明与和平。你所掌握的知识或技能,我都将会教导给所有部落和万民。可这部落和万民,只能是和丁部落关系亲切,不与我们为敌的人。而且这需要过程,需要时间,不能像你这样,将之偷学回去,那才能掌握多少呢?”
丁奇说完,抬起头看了看天空中的那弯月亮,思绪有些飘忽,仿佛飞到了那久远的二十一世纪,不过很快就调整过来,将心思放在眼前:
“好了,你的事先放一放,你也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这几天你可是把大家给折腾坏了。”
周围的人哈哈笑了起来,可不是嘛,要不是因为要追他,这会大家说不定在部落里睡在那暖烘烘的土炕上,和别人吹牛批屁呢!
土也是不好意思,挠挠头,再次跪倒在地,向丁奇做出郑重承诺:忠于荒神,忠于丁部落。
而土的做法或行为,被不远处那群青部落的奴看在眼中,在内心告诫自己要好好干活。
看着眼前的风和哞,丁奇让奔去把制作出来的青铜开山刀拿出来,分给每一位狩猎队员,这让众位队员非常高兴,拿在手中不舍得放下。
特别是哞一直梦想着使用丁奇一样的开山刀,现在终于拿到手中,特别兴奋。忍不住拿着开山刀砍树,锋利的刀刃砍在上面,飞溅起片片木片,竟很快将一碗口粗的树砍倒。震惊了众人,尤其是土,心中更是一阵后怕,这样强大的部落,绝对会成为统治整个大荒的大型部落。
在他掌握的词汇中,是不知道强大、巨大、巨无霸等等词汇的,他只知道大中小,能统治大荒的大型部落,肯定是要比大型部落要大的!
晚饭后,月亮一直没有隐去,整片黑色的雪原都泛着清幽的光芒。心情放松下来的众人在熊的提议下,玩起了斗拐和角力的游戏,这再次调动起了大家的争胜心,一直玩到很晚。
两天后,队伍行进速度很快,每个雪爬犁都由两个人进行拖拽,速度至少比之前的负重前行提高了一倍。他们经过那天晚上的调整和发泄之后,整体的精神状态得到极大提升。
此时他们离丁部落还有半天的时间,加把劲的话,能赶上回去吃晚饭。众人也都是归心似箭,真正将丁部落当成自己的家。
可就在大家兴奋地赶路时,飞在空中的小金突然发出一声尖利的鸣叫,直接将整个行进中的队伍叫停。随着大家和小金接触越来越多,部落中人对小金的叫声和行为多少有些了解。
就在队伍视线所及之处,一群灰点将五六个棕色的点围在中间。灰点形成一个圆,忽大忽小,始终不离那些棕点左右。
丁奇赶紧拿出望远镜,前方的动静尽收眼底,一群灰狼围着五六头披毛犀,准备将他们猎杀作为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