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很对。”
顾知意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
“我家七哥这个人,心地善良,又无城府,经常会受一些人的蒙骗,这次竟然把自己搞成了这副惨样,我看着都心疼。”
她心疼的叹了口气。
“唉~我七哥长到这个岁数,还是第一次被人打成这样。”
毫无城府的顾子献眨了眨眼睛,满脸感动。
原来在妹妹的心里,他是这种样子的呜呜呜…
“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妹妹,就是他伙同元诗柳打的我。”
顾子献恶狠狠的瞪着穿着铠甲的小将军。
“王爷,今日不拿出点手段是不行了。”
谋士悄悄的靠近,目光看向了小将军,然后又默默的移到了元诗柳身上。
晋阳王也跟着看了过去。
今天必然是要牺牲一个,平复顾知意的怒火。
元诗柳被看的心头一跳,攥紧了手。
“王爷,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王爷说……”
她连滚带爬的爬到了晋阳王的脚下,晋阳王微微皱着眉,弯腰倾听。
漫不经心的神色一顿,深深的看了元诗柳一眼。
拿着扇子的手悠然抬起,慢悠悠的指向了……小将军。
他的语气淡淡的。
“来人,带下去,打100大板。”
小将军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人架住了双手给拖了下去。
晋阳王敛下眼眸,片刻后又睁开,带笑的看着顾知意。
“小侄女,你看这样行吗?”
元诗柳松了口气。
一屁股跪坐在地上,颇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她的心中颇为得意。
晋阳王愿意接受她的投靠就好。
其实晋阳王也是个好选择。
今年不过二十有五,虽有风流之名,但并无正妃,虽然地盘小了些,但如今已经攻下了清河郡,也算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凭着她的本事,在晋阳王那里混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想必不难。
她会扶持着晋阳王一步步的走上去。
总有一天,她要让顾知意付出代价!
“王叔,您可是觉得我好欺负?”
顾知意似笑非笑。
总归是晋阳王自己的人。
打没打板子,怎么打的板子,其中可商榷的地方多了去了。
把她顾知意的兄长打了个半死,罪魁祸首还能安然逃脱,传出去她可没脸了。
晋阳王悠悠一叹,嘴角的笑意却没变,抱怨着。
“小丫头可真难哄。”
元诗柳跪坐在地上,还没等完全松口气,又感觉到晋阳王的目光看向了自己,中间还带着一些遗憾的滋味。
似乎在说……
看,本王尽力了。
“这样吧,你射她一箭,如何?”
他一脸真诚:“或者本王把她的脸划烂,你就不要生气了吧?”
顾知意面色不变。
“她对不起的不是我。”
“哦……顾七公子,她哪只手打你的,本王把她的手切了,给你赔罪,如何?”
元诗柳下意识的攥紧了手,只觉后背发凉,心脏像是被人用手攥住似的,难受的紧。
不……
晋阳王不是答应护着她了吗?
他分明接受了自己的投靠!
他怎么能把自己交给顾知意?
“王爷,您不想要元家的支持了?”她压低声音,满脸焦急。
晋阳王摇着扇子,无辜极了。
“本王是答应保住你的命,不过受些苦而已,你放心,很快的。”
元诗柳只觉如置冷窟。
没了这张脸,她怎么实现自己当皇后的梦想?
晋阳王是想彻底断了自己的路。
既能够给顾知意一个交代,又能让她完全的依附于自己。
从头到尾,她都是被利用的那个……
恰巧,顾知意也看了过来,眼神冷淡,不带丝毫的温暖。
她整个人都僵硬住了,忽然察觉到自己无人可靠。
晋阳王啧了一声,从腰间掏出了一把短刀,扔到谋士的手上。
“看来她下不了决心了,帮她一把。”
刀尖越来越近,元诗柳大叫一声,强烈的求生欲让她从地上站了起来,连滚带爬的往城门口跑去。
“你不能杀了我,不要毁我的脸……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呜,顾知意……顾知意是你对不起我!”
她忽然间不跑了,只跪趴在地上,泥土完全的浸染了白衣。
她像条狼狈的野狗,毛发混乱,尤其可怜。
“顾知意!是你的母亲杀了我的父亲,我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报仇,自古成王败寇,只希望有一天,你不要落在我的手上。”
顾子献躲在妹妹后头,看着这一幕,原本有些不忍的神色立刻坚定起来。
“元诗柳,你竟然还不知悔改,我妹妹有哪里对不起你?分明是你欺骗我在先,侮辱我在后,你不会检讨自己吗?”
“不必了。”
顾知意挥了挥手。
看着元诗柳狼狈的模样,她忽然笑出声来。
“在这个关头还惹我,你很有勇气。”
元诗柳一顿,忽然之间不敢和顾知意对视了。
“有一句话,我觉得你说的很对,自古成王败寇,可如今我是王,你是寇,你哪来那么大的勇气,敢激怒我?”
元诗柳:“你……你不会觉得愧疚吗?”
杀了她爹,这人竟然毫无愧疚之心?
顾知意忽然笑了一声。
“虽然觉得你不会相信,但既然说到这儿了,我还是提一嘴,你父亲,不是我母亲杀的。”
看着元诗柳忽然顿住的神色,她耸了耸肩。
“你若真聪明,就该回去查查自己家,累了,七哥打道回府了。”
一直看热闹的沈怀洲立刻挥了挥手。
一对将士穿透人群,开拓出了一条能供三人并排行走的平坦大路来。
顾知意跳上了大表哥准备好的骏马,没走几步,便听到了元诗柳的惨叫声。
顾子献苍白着脸。
“晋阳王亲自划伤了她的脸。”
顾知意没有回头,脸色都淡淡的。
“猜到了,他本就是这么个人。”
冷心冷情,杀伐果断。
短短时间之内,便能攻下清河郡,晋阳王不可能是个没手段的人。
若是谁被他那副风流浪子的模样所蒙蔽,才是着了道。
她撇过头,神情淡淡的。
“心疼?”
顾子献连忙摇头。
“现在的她是挺可怜的,但如果你没来救我,可怜的就是我,得意的便是她了。”
顾知意收回要打人的手,满意的点点头。
嗯,脑子总算还在。
这世间并非非黑即白。
哪能因为谁看起来更可怜,谁就有道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