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听说洛加境内非常混乱,但没想到已经到了如此地步,看来还是我在和平地区生活的时间太长了。”
乔凡尼的脸色一直都不太好看。
如果说是抵御炼狱和深渊的入侵,如此惨状只会让他怒火中烧。
但人类内战却让他有些难以理解。
“我一直不明白,选出一位合格的统治者就如此艰难吗?非要打仗到这种地步,民不聊生。”
阿西娅撇了撇嘴说道,“乔凡尼殿下,虽然这样说有些冒昧,但您对人性之恶一定缺乏见识和理解,饥饿的人会因为食物做出任何事情。
甚至比野兽更加残忍恐怖。
洛加境内的各城领主和军阀就犹如饥饿的人,他们觊觎洛加这片肥美的肉,担忧谁也奈何不撩对方,只能陷入异常你死我活的斗争。
而我们眼前所见,就是结果。”
乔凡尼看了一眼女孩,“听你这么说,你在这方面应该有非常丰富的见闻,我因为年纪和父母的缘故,就算是在特尼斯也很少去治安较差的街区。”
如此坦诚的说辞一时间让阿西娅语塞起来。
她还以为这位王子殿下会矢口否认自己的说法。
不过因为这一句话,反倒对他有了一些好感,不似之前那般,因为身份和地位对乔凡尼有所抵触。
笑了一下说道,“如果有时间,我可以带你去特尼斯城中一些好玩的地方,绝对会让你大开眼界。”
“看来那会是令人期待的一天。
不过这里的状况也给我上了一课,论和平的重要性贝内代托阁下似乎是一名鸽派政客,如果现在国内是鹰派执政,恐怕这边的情况还要更糟糕一些。”
言下之意非常了然。
等他接任国王的位置后,更多的会是鸽派倾向。
甚至此时此刻,在他的心中,鹰派人士已经多了一顶,为了自己的政治利益不惜生灵涂炭的帽子。
虽然瑟银的国王没有实权,但在一些重大事情上,内阁需要尊重王室的意见。
譬如发动战争等等。
至于他们四人为什么骑马而没有坐上沙文的四驱车前进,纯粹是这位王子殿下想要仔细看看洛加的情况。
所以才在一个城主那里花钱买了四匹马。
策马前行,很快众人就到了另一个村落。
远远就能听到里面传来人类的惨叫声,还有一声声狞笑。
正义之心大发的乔凡尼眉头一皱,没有说话,一个人便策马飞奔过去。
基隆见状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策马跟了上去。
阿西娅则靠近沙文,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说道,“真的令人难以置信,世上真的会有如同乔凡尼这样正直善良的人吗?我甚至有点怀疑他在故意演戏,老天,我发誓他绝对是我接触过的人里面,最好的那个。”
沙文是一个功利的人,但他并不讨厌乔凡尼这种人。
相反,如此高尚性格的人太少太少,甚至比大奸大恶之人还要少。
一个人想要作恶很简单,就如同摧毁一座不堪一击的高塔,摧毁以后再想建立,就难了。
至少,除了废话连篇很烦人以外,和他相处不用太过劳心费神。
沙文没有回答。
远处。
一队八人的士兵正手持武器把一群村民围在里面。
每一名士兵的脸上都露出残忍的笑容,为首的队长更是手起刀落,直接斩杀一名跪在自己面前的村民。
如今的洛加。
家中有职业者,或者稍有钱财的都已经逃离这个战乱之地,逃亡的瑟银一带。
留下的绝大多数都是穷人、老人父女和儿童。
村民数量不多,一共只有二十几人,全部集中跪在地上。
“我再说一次,交不上粮就要把你们全部抓进去贬作奴隶,想要反抗的人就是他的下场!”
“大人!我们真的一点粮食也没有了!村子里的人三四天都没吃过东西了!”
“你们吃没吃和我无关,我只要粮食,我数十下,没有粮食你们就只能跟我们进城了!”
“十!”
他的话音刚落,就传来一道怒喝。
“住手!”
不得不说,乔凡尼的外表,加上白色战马,在这一刻如同救世主登场一般。
“他们是一群饭都吃不上的农夫,看看你们四周,农田都已经被糟蹋干净了,哪里来的粮食交给你们!”
士兵队长抬头看了一眼乔凡尼。
也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
至少,长成这个样子的人,多半身负血脉,出身高贵。
往后退了一步眉头一皱说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但你们不能这样粗暴的对待他们!”
对方冷哼一声说道,“我们奉命来这里收取公粮,有问题你可以去找城主,收不到粮就要带人回去,这里没你的事,不想惹麻烦的话自己走吧。”
说话间心中还在想,这小子该不会是南方那边去北地冰原的冒险者吧?
可笑。
“我在这里,你们别想带走任何人!滚!”
士兵长笑了。
他摇头笑道,“年轻人,别忘了有职业者公约,你无权干预我们的事。
你们几个把这些人绑起来全部带走!”
“你敢!”
说着话,乔凡尼激发斗气,拔剑下马一脸怒意,似乎只要这些人稍有异动,就要动手杀了他们!
这个时候,沙文和阿西娅也不急不缓的走进村庄,见双方正在对峙。
下马走过去说道,“就算征收粮食,你也不用杀这些普通平民吧?”
士兵长看着眼前出现的三人,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怎么今天遇到了几个爱管闲事的?
“老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有种你动我试一试,哼!把人统统带走!”
从这四人的撞树上一看,他就知道全是职业者,而且等阶都不低。
如今有职业者公约,他才不担心这些人敢动手伤他。
其实沙文有能力摆平这件事,但他并没有这么做,目光落在乔凡尼身上,这位正义感爆棚的王子殿下怒目圆瞪,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把人带走。
最后有气无处撒,一脚踹在拴马桩上。
“该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