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柔这话说的丝毫不夸大,如果她真的没有什么手段,那么即便她洁身自好,像是高高在上的天使一样不染尘埃,依旧不可能出淤泥而不染。
娱乐圈本就是一个鱼龙混杂,充满淤泥的地方,这不仅仅是说踏入这里的人都有可能沾染上污浊,而是“一定”会被污秽主动黏上。有人为人光正,绯闻与黑料还是会找上她,如同跗骨之蛆,让其污名缠身。有人一身肮脏,但却能被“洗净铅华”,黑白颠倒,化身无数青少年的偶像。
对娱乐圈来说,一个演员、明星的名声有三分看她自身,剩下九十七分全看别人了。
而谢怀柔显然不再是初入娱乐圈时的天真与单纯,事到如今,她早已有了自己的团队,无惧其他任何人或者媒体莫须有的抹黑与诽谤。
对此,顾璃不置可否,只是冷笑依旧:“一个戏子而已,还需要特别做什么?都无需我出手,再过几年,就会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
这话说的没错,但那只是对部分明星而言,像谢怀柔这样近乎全民皆知的影帝,不是时间就能把她的影响与名气带走的。
只是,顾璃确实懒得跟谢怀柔继续争辩什么,直接无视了她,再度望向病床上的叶澜,话语依然冷酷:“清醒了?那就把床位腾出来,留给真正需要重症病房的人。”
这话于理来说没有任何问题,确实不应该随意占有医疗资源,有时候一个重症病房就能挽救一个患者的性命。可于情来说,这话就实在太难听了,让得苏沐辰本就不好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顾璃,别让我代你妈教育你!”
她压根不把“顾”这个姓放在眼里,如果她和林情疏的父母一前一后分别出事,家族企业动荡过数次,联合起来又怎么会惧怕顾氏集团?
但即便如此,如今的商业帝国也是她一手造就的,岂能容一个靠母亲的少女在自己面前放肆?
苏沐辰就要迈开脚步朝着顾璃走过去,但刚一抬脚,手就被一只微烫的小手轻轻捏了一下。
叶澜:苏路灯,别给自己加戏。
这简简单单的一下触摸,却是比一声“苏姐姐”还要更让苏沐辰来的震惊,她向来善于顺着杆子往上爬,借此机会反手包裹住了叶澜的手。
叶澜:“……”
可真够不要脸的。
但他现在顾不得苏沐辰太多,她想占便宜就随她占吧,他抬眼望向顾璃,那张到处泛红,布满着红晕的小脸浮现出一丝讽刺的笑意:“你是巴不得我死是吗?”
“澜澜!”
苏沐辰惊呼出声,裹住叶澜手的掌心微微摩挲了一下,柳眉微蹙着道:“别这么说自己。”
叶澜:他哪里是在咒自己?分明是在刺激顾璃呢。
虐恋的精髓就是,那些看似伤害自己的话和举动,对对方来说也是一种另类的伤害。
就看见,顾璃身旁两侧的双手缓缓握紧成拳,手指白皙,连指骨都从修长的手指上清晰的凸显出来,可想而知她现在的内心不平静。
但身为“校园型虐恋女主”,顾璃也深谙虐恋的精髓,简直像是无师自通,脸上不露丝毫异样,而是又冷笑一下:“你的死活与我何干?就算你现在……”
话语一顿,最后那个字却是怎么也道不出来。
就好像任何事情都有一个限度,哪怕是虐也不例外,这句话的攻击性就显然超过了这条线,道出来之后,可能会造成难以挽回的结果。
所以,顾璃住了嘴,却依旧不肯服输,觉得这样还不够,螓首微微抬起,雪白、修长的脖子也伸直了,昂首挺胸,像是高傲的白天鹅,带着骄傲,带着对叶澜的不屑,一语不发,转身离开了病房。
叶澜在心里呵呵一笑,装什么呢妹妹,抬腿的时候腿都都抖了一下。
叶澜知道是自己的大获全胜,但他肯定不会表现出来,走了一个,还剩下四个,哪个都马虎不得,他面无表情的脸色瞬间破功,像是憋着的一口气在此刻吐了出来,整个人都显得颓然下来,本就虚弱的人更好似被抽去了嵴梁骨,连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而把叶澜的模样看在眼里,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因为顾璃才会变成的这样。
除了林情疏,谁都觉得叶澜真正爱的人是那个银发少女。
若是以前,苏沐辰会愤怒,会不甘,但现在很是平静,只是双手捧着叶澜那只手,享受着短暂的亲密接触。
叶澜真爱顾璃又如何?就现在这个情况,没有一丝破镜重圆的可能。
爱得多真,恨得就有多深就是了。
过了一会儿,叶澜微微睁开眼睛,有气无力道:“你们都出去吧……”
他装累了,像继续休息了。
此话一出,言倾雪率先走了出去,苏沐辰则是双手握着叶澜的手,在那里嘘寒问暖的一番,这才离开。
谢怀柔紧随其后,唯独林情疏在最后离开后,叶澜对着她眨了一下眼睛。
林情疏一愣,桃花眼里闪过一丝惊喜的笑意,弯腰、低头,耳朵凑到叶澜唇边,温柔道:“要我做什么?”
叶澜却一言不发,闭上了眼睛。
自己去悟,不是把他看透了吗?那想来他想要她做什么,她也能明白才是。
系统:“搁这儿悟道呢……”
叶澜深表赞同:“就是悟道,悟不出就说明跟我们之间没有缘分。”
林情疏脸上带着些许疑惑,但没有再多问什么,替叶澜拢了拢被子后,最后一个离开了病房。
她一走出病房,就看见谢怀柔正问着苏沐辰:“你就是叶澜的前金主吗?”
苏沐辰瞥了她一眼。
老实说,谢怀柔现在的身份、地位可能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还要高上一些,但苏沐辰却没有把谢怀柔看在眼里,不仅是如同顾璃那样,把她当成一个戏子,而且……
“我是澜澜什么人,关你什么事?”苏沐辰的语气很自然,就像是在阐述一个事实,没有丝毫嘲讽之意在里面。
“况且,你又是澜澜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