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兰的部下是白莲教内精挑细选秘密培养的情报精英,如果论自身武功修为倒是不值一提,可如果论情报能力,却远在花惜香部下那些乌合之众之上。可问题是,她们的人手实在太少了一些。
这支情报队伍一共加起来也不超过二十人,而花惜香部下有几百人马,以几十人盯一个人,这个人本事再大也摆脱不了。再说白玉兰本人虽然是这支队伍的最高头领,但其本身并不具备相应的业务能力。
她没受过系统的情报培训,白云生对这个女儿并没有进行重点培养。许多时候,是把其当作一个贤妻良母,模范妻子的模式进行栽培,只把她当作白氏家族联姻的重要工具而非一个情报人员。一个外行领导十几个内行的结果,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
在上次百姓大闹县衙门之时,白玉兰错误的判断了形式,认为这是白莲教起义的大好时机,急于将情报投递出去让总坛派人来主持大业。
结果这次投递,在情报的层面看来,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由于风舞阳的招供,香山县内的白莲暗桩被扫荡一空。为了让情报顺利送出,白玉兰不得不动用了几个只接受白云生领导的死间。
这些棋子在大明朝潜伏多年,父传子子传孙,与普通的大明百姓无二。一直以来隐忍不发,只等到最关键的时刻,刺出他们致命的匕首。连风舞阳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这些人是白莲教的宝贵财富,是真正意义上的死士。他们的名字,在白莲教内都属于绝密。除了教主孙无敌之外,其他人包括左右二使在内,从理论上都无权查阅。
可问题是当年白云生为了孙无敌的大业,不惜毁家纾难,将万贯家私都投到了白莲教这个无底洞里。投桃报李,孙无敌对于这位总角之交也不能太差。左右也是空头支票,自然越大方越好。他当时许诺为“天下虚位之君……”
考虑到敌我力量对比。以及客观实际情况。这天下虚位之君短时间内是没指望了,可是老朋友总是要照顾的。至少他的万贯家私总是要照顾的,这白云生还是参与到了教内的最核心机密,包括这些机密人员的姓名,他也完全掌握一份。以示孙教主对他的厚爱。
这些人的姓名属于绝密,上不传父母下不传儿孙。白云生的保密意识很强,除了自己的子侄儿女外,也确实没再外传。白玉兰作为他的女儿,知道几个名字也是情理之中,总不能要求机密负责人是圣人吧。按白云生想来,她就算知道名字又能怎么样,她又不会说出去。
白玉兰是白莲教的忠诚教众,当然不会把这种绝密说出去。她只是没按照教内程序。违规进行了情报投递。
再说,作为白莲顶层人物亲属,她毕竟还年轻。缺乏敌我斗争经验,怎么能想到万恶的锦衣卫与巫山魔女紧密合作,对她的行踪进行了十二时辰全天候布控。这些歹毒的封建势力,居然狡猾到跟踪了她的投递人员,又蹲点守护,将来取情报的人也一网打尽。
总之这次香山情报网的彻底破坏。秘密潜伏多代的白莲死士无谓牺牲,全因为大明朝的腐朽野蛮统制。与白玉兰的行为没有任何关系!作为始作俑者,白玉兰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彻底暴露,相反依旧在全心全意做着情报工作,为白莲大业做出自己的贡献。
一个从没受过相关训练的年轻姑娘,忍受着李炎卿这个大明官僚的言语调系,甚至是肢体上的讨便宜,强装笑脸将从对方口中刺探出的错误情报源源不断的送往日本白莲教总部。这是什么精神?这是为了白莲事业随时准备牺牲自己的清白和生命的起义牺牲精神,有了这样的好部下,何愁白莲教大事不成?何愁大明不亡?
这次带她出行,花惜香既是怕她留在香山搞风搞雨,也是想要趁机把潜伏在其他地方的死士再挖出来一些,也算是多积累一点功劳。而那位白莲教个鸽子,混不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暴露,相反倒有点沾沾自喜。
这个狗官最近对自己兴趣似乎越来越大,有事没事就来找自己说话,还将各种紧要的军事财政情报对自己随口说出。自己问什么,他就说什么。看来美人计果然管用,这个混帐果然中计了。连大明在香山外即将驻扎一营官兵同时广州城内驻军即将减少为五百的重要军事情报都肯对自己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此时的白玉兰倒不急着行刺了。杀他是早晚的事,在处决他之前,还是应该先把价值榨取干净,获得越来越多的情报,才对圣教有帮助。虽然这家伙的情报不是无偿的,每次获得情报,都要被他摸上几把,甚至最近有越来越放肆的趋势。在船上自己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万一他要……
她想到要紧处,先是一阵心慌,接着却又升起一种殉道的心态,目光重又变的坚定起来。为了圣教,自己粉身碎骨都不怕,又何况是区区身体。只要能弄到情报,就算被他……自己也认了。
这家伙这次如果到京师能够成功取得高位,自己在他身边潜伏的价值越来越大,或许自己能成为圣教复兴的重要人物。一想到自己如今算是战斗在大明伪朝的心脏,在刀尖上跳舞的女中英豪,她的心一阵莫名激动。
眼下自己手边并无可用之将,连那些老班底都留在了香山。可是自己还掌握一部分名字,情报依旧能够及时投递出去。
狗官一定想不到,自己扮演的这个一心做女侠的无知少女,其实是白莲教杰出的战士,忠诚的教众。只要自己表现的够好,就能拿到各种重要的情报,为圣教打倒伪朝做出贡献。
等到自己将匕首刺入狗官心脏的那个时候,他脸上的表情一定很好看。为了这个伟大的目标,就算身体污秽了,自己的心依旧是干净的。将来圣教一定会把自己封成圣女,让自己享受教众的膜拜。
她脸上笑容越发灿烂,心内波澜起伏,脑海里构思了无数自己舍身兴教名流青史的场景。就在此时,却听仓门被人敲响,李炎卿的声音传来“白姑娘,你休息了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