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气得头发晕。
抖着手指向林宜初:“你个不孝女,你说的这是什么疯话?
我好好的在这里,交待什么遗言?你是在咒我死吧?”
林宜初无辜地使劲摆着双手:“娘,初儿自是希望您长命百岁的,哪敢咒您?”
林宜雪觉得抓住了林宜初的小辫子。
“你还敢说没有?娘和我都听得清清儿的,你说交待遗言,如此不孝,是要请家法的!”
林宜初眨巴着眼睛,疑惑道:“长姐如母这句话,不是说父母亡故了,家中长女要如母亲般,担起照顾好弟妹的责任吗?
娘说长姐如母,要初儿听姐姐的话,初儿以为娘在交待遗言呢,吓死初儿了。
是我理解错了吗?
那我去请教一下旁人,以免以后犯同样的错误,闹出笑话。”
说着说着,还用帕子擦着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
此话一落,刘氏和林宜雪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缓过来后,刘氏勉强笑道:“是娘说错了话,娘的意思是你们姐妹,要好好相处。”
这下,林宜初乖顺点头:“知道了,娘!
初儿肚子好饿了,你们吃饭没有?不如,初儿在这里陪您和姐姐一起吃。”
刘氏看林宜初态度还算恭顺,不敢把事情做得太过。
也为了掩饰,两母女早已经吃香喝辣吃饱的事实。
“你姐姐跟你开玩笑的,让小茹去厨房拿,你回你院里吃去吧。”
“是,谢谢娘!”
林宜初出了主院,撇嘴不屑地回到自己的院子。
小茹打开提回来的食盒,噘着嘴端出两盘青菜,一碗米饭。
“小姐,只有这些。”
林宜初也不挑,端起碗就要开吃,影一风风火火地从外闪进来。
“主子,这是陈嬷嬷特意为您做的菜。”
说着,把一盘盘分量很足的菜摆到了桌上。
林宜初看得欢喜不已,迫不及待地夹起一片肉就往嘴里塞。
嚼巴几下咽下肚。
才满足地叹道:“陈嬷嬷做的菜,我都有好几天没吃到了。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算的话,怕是有十好几个秋了。”
影一和明雪站在一边,看着林宜初吃得欢,既想笑又难过。
明明是金尊玉贵的名门千金,却要在这狼窝受这窝囊气,被人家这般作践。
“来,这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你们也吃一点,陈嬷嬷做的菜很好吃。”
影一三人都摆手:“我们吃过了!”
林宜初知道几人重规矩,也不勉强,只吃自己面前的。
一番风卷残云后揉着肚子:“赶紧的,趁热乎分着吃了。”
三人这才道谢,嬉闹争抢着,把剩下的一大半菜分着吃了。
小茹边收拾残局,别疑惑地问:“小姐,您是不是知道大小姐叫您去干什么?”
林宜初冷笑一声:“小时候,我当牛做马足足侍候了她六年。
她动一下手指头,我都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想叫您过去伺候她?”小茹拔高了声音。
“可不就是么!”
小茹恨恨地咬牙:“她还真敢想!太可恶了!
明雪姐姐、影一姐姐,我们收拾收拾她?”
明雪和影一眼巴巴看向林宜初。
林宜初笑了笑:“她们今天刚找过我的麻烦,她就出事的话,容易引起怀疑。
你们要玩也可以,只能小打小闹,以不坏我的事为前提。”
“主子放心!”
明雪和影一闪身不见,小茹兴奋地原地打转等消息。
林宜初促狭地看着满脸兴奋的小茹:“你那么想看她倒霉?”
“那是!”
另一边,林宜初一走,林宜雪就闹开了。
“娘,您看那野种,根本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雪儿气不过。
我们得想个法子治治她,让她乖乖如以前那样,任我们使唤。”
刘氏被闹得脑袋“嗡嗡”响。
气恼地用手指,戳了一下林宜雪的额头。
“你忘了你爹的话了?
你爹说过不让她再碰那些下人做的活,要把她培养成千金贵女,等及笄后有大用处。
今天这种事,以后不许再有!
没事少去招惹她,别坏了你爹的事。
以你爹的脾性,连为娘和你哥都能下死手,打得半个月下不来床。
若你敢坏了他的事,能有你什么好果子吃?
听娘一句劝,你就把那个野种当头猪,我们好吃好喝的把她养肥了,才能卖个好价钱!”
林宜雪不再吵闹:“好吧,雪儿都听娘的!
娘,您说,爹该不会是想把那野种,送给上面那位吧?那岂不是便宜她了?”
刘氏撇嘴小声道:“不好说,即便不是那位,也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便宜那野种?怎么可能?!
有权有势的男人就图个乐子,她不过是去做无名无份的玩物而已。
也就是随便送来送去的那种,与楼里的妓子差不多。”
这下,林宜雪乐了,满脸幸灾乐祸:“瞧她那一副狐媚相,不当玩物还真可惜了!”
“你知道就好,乖乖回你的院里去,没事多练练琴棋书画,少跟她一般见识。
记住,你将来是要嫁入大户人家做掌家夫人的,不能太小家子气!”
“是,雪儿回去了,明天再来给娘请安。”
林宜雪心情颇好地带着春梅出了主院,一路往自己的院里走。
“春梅,天气很快就要凉起来了。
你明天把匣子里那两匹面料,拿给小山媳妇,让她给本小姐做两身新衣裳。”
“是!大小姐,那两匹面料颜色真好看,料子也上乘,做出来的衣裳,保准小姐穿上美若天仙。”
夜色中,有颗石子,精准地滚到林宜雪的脚板下。
毫无防备的林宜雪喜滋滋点头:“那是!本小姐……啊!”
一声惊呼伴着“咚”一声闷响,林宜雪猝不及防地摔了个狗吃屎。
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的春梅,反应过来后,慌忙丢下手中的灯笼,把林宜雪扶坐起来。
“大小姐!”
此刻,林宜雪被摔得满嘴是血,脸颊和鼻尖也蹭破了皮,正往外渗着血珠珠。
人仿佛痛麻木了似的,半天没反应。
春梅吓得大哭大叫起来:“大小姐、大小姐!快来人啊,大小姐摔着了!”
附近的丫鬟婆子们一听,忙凑拢来。
大家七手八脚好一阵忙乱,有人抬着人回了院里,有人跑去请府医,有人则跑去主院报信。
“什么?摔着了?还摔到脸?”刘氏顾不得痛,手脚并用的就准备起身。
林嬷嬷赶紧阻止:“夫人,使不得,您的伤口好不容易才结痂。”
刘氏心肝肉地边叫边吩咐林嬷嬷。
“快,快叫人把我抬去看看。
刚刚还好好的,怎的就摔了?真是要我的老命哦!
林嬷嬷,我们今天得好好盯着。
虽说那府医的药膏没查出什么问题,但雪儿是个姑娘家,一张脸尤为重要,可出不得事。”
“是,老奴会好好盯着!”
林嬷嬷说罢疾步朝外走,不一会儿叫来四个膀大腰圆的婆子,用躺椅把刘氏抬了,一行人匆匆前往林宜雪的院子。
人还没进门,就听到林宜雪含混不清的哭痛声:“痛痛痛!轻点轻点,呜呜……”
这可把刘氏心疼坏了,又心肝肉半天后问府医。
“伤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