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小说网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龙泉郡。

泥瓶巷一户主人其实远游未归的小宅子。

大年三十夜那天,新的春联、福字还有门神,都已有人一丝不苟地张贴完毕。

不但有一大桌子极其丰盛的年夜饭,厨子还是个远游境武夫,一个夹筷子吃菜、年岁更长的老人,更是个曾经差点跻身武神境的十境武夫,一位风采若神的白衣男子,则是大骊的北岳正神。

还有一个寄居在仙人遗蜕中的女鬼。

死皮赖脸坐在主位上,却是个黑炭丫头,说是替他师父坐的,谁都不许争,家有家规,师父不在,她这个开山大弟子,就得挑起规矩来。

此外还有一位蹲在长板凳上的青衣小童,和一旁规规矩矩的粉裙女童。

吃过了年夜饭,崔姓老人率先离开宅子,魏檗和朱敛一起出门游历,随便逛逛小镇。

还是有三个“小家伙”,一起围着火炉守夜。

天亮后,泥瓶巷祖宅外,爆竹噼里啪啦。

一个腰间刀剑错的黑炭丫头双手抱胸,点点头,表示比较满意,师父家的年味儿,还阔以的。

裴钱恪守师命,没有只顾着自己放一早上的爆竹,不然就她那脾气,恨不得吵醒整个小镇百姓。

裴钱放过了爆竹,大手一挥,“走,打架去!”

粉裙女童没凑热闹,就要看家。石柔更懒得陪着裴钱胡闹,她来到龙泉郡后,也就跟粉裙女童亲近一些。

青衣小童屁颠屁颠跟上裴钱,唯恐天下不『乱』。

青衣小童,在初次见到那个佝偻老人和黑炭丫头后,觉得自己作为落魄山的前辈高人,必须有点架子才行,便一直压着跳脱『性』子,每天装着老气横秋,很是累人,这让粉裙女童很不适应。

后来发现那个小黑炭根本听不懂自己讲啥,就是瞪大眼睛发呆犯傻,他便彻底放开手脚,带着她一起疯玩,骑着那条腹生金线的黑蛇,翻山越岭。

跟裴钱相处久了,青衣小童心中那点萦绕不去的惆怅和失落,无形中淡了几分。

至于朱敛,见过了崔姓老人,很恭敬,但也仅是如此。

在裴钱眼中,好像老厨子一到龙泉郡,就失去了马屁神功。倒是与那个相貌俊美得无法无天的山神老爷,很聊得来,经常去披云山登门做客。

裴钱带着青衣小童在大街小巷“走门串户”,结果很是失望。

竟然无一对手胆敢出来一战。

裴钱一跺脚,“真没劲!”

青衣小童嘿嘿笑道:“不是还有那条『乱』窜的土狗嘛,找它去!”

裴钱犹豫了一下,“正月初一的,不太好吧?”

青衣小童『揉』着下巴,“也对。那就明儿再说?”

裴钱点点头。

裴钱所谓的“打架”,其实是小镇巷弄里放养的那些大白鹅,真是嚣张至极,个顶个的欺生。

那么大一条巷子,各走各的,井水不犯河水,都不行?非要啄我?难道不知道挑衅高手,是要付出血泪的代价吗?

先前第一次狭路相逢,裴钱和那位劲敌,双方斗智斗勇,终于给裴钱一把抓住那只大白鹅的脖颈,原地旋转数圈,大喝一声走你。

晕晕乎乎。

不曾想那只大白鹅越挫越勇,扑腾着翅膀又来厮杀,裴钱也找到了窍门,一次次得手,一地的雪白鹅『毛』,给她捡了起来,用铜钱做了只毽子。

久而久之,它们只要遇上了那个黑炭丫头,竟然主动绕道而行。这让裴钱觉得有些寂寞,随即有些开心,觉得自己已经尝到了高处不胜寒的宗师滋味,想自己年纪还这么小,就这么出息大发了,不愧是师父的开山大弟子,在家乡地盘上,没给师父丢脸!

后来裴钱和青衣小童又在西边大山中,遇见了一条特别野的土狗。

这还了得?

裴钱可是有大志向的人,其中一条,就是要打最野的狗。

然后就是一场漫山遍野的追逐。

青衣小童帮着堵路拦截,十分尽兴,在那之后,两个家伙就经常去找那条成了精的土狗麻烦。

可怜那条遭了无妄之灾的土狗,如今的靠山刚好不在龙泉郡,只能夹着尾巴四处逃窜,关键是即便它逃到了龙泉剑宗的山头,一样无法逃过一劫,那两个心狠手辣的小王八蛋,就一个劲儿冲上山,山上仙师弟子见着了,不敢管,阮邛看到了,竟然也是乐呵呵,半点不拦阻,反而让门中弟子不用约束那两个顽劣家伙。

裴钱倒是没忘记礼数,手持行山杖,见着了阮邛,抱拳行礼,很江湖气概了。

在弟子那边从无笑脸的阮邛,竟然还笑着『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说以后如果想入我宗门学剑,无论挂不挂名,都可以。

裴钱当场拒绝,再次重申了自己是师父的开山大弟子。

她对这个大名鼎鼎的兵家圣人,是不怎么怕的,反而有些亲近,这里边,她藏着一个小秘密。

因为她看过了那幅光阴长河走马灯后,便牢牢记住了那位青衣姐姐,觉得就算当师娘是很难了,但是当个二师娘,不也行?

阮邛哈哈大笑,说以后再说,不着急。

不过估计若是他晓得了这个小丫头的内心想法,就怎么都笑不出来了。

还要怒骂那个姓陈的小子,真是贼心不死,挖墙脚的小锄头,让人防不胜防。

裴钱和青衣小童走到泥瓶巷附近,裴钱突然跑去那座已经失去铁链的铁锁井,趴在那边,往里边瞧。

青衣小童蹲在一旁,问道:“干啥咧?”

裴钱轻声道:“你们自己都说龙泉郡藏着好多值钱玩意儿,我要瞧瞧里边有没有宝贝啊,真要有的话,岂不是发财了?”

青衣小童白眼道:“我劝你别想了,别的地方还好说,这儿如今是私家禁地喽,也就是我的面子大,你才可以没人拦阻,大大方方走到这边,你没发现已经没有小镇百姓来汲水了吗?”

裴钱大失所望,以拳击掌,“咋个回事哩,到了师父家乡,一件好东西都么得找到!”

青衣小童挠挠头,无可奈何。

与裴钱说机缘说道理吧,人家根本不管,随口说撞大运吧,人家倒是上心。

真是对牛弹琴,连觉得自己已经足够脑子进水的青衣小童,都要对她感到没辙。

两人坐在井口上,青衣小童叹了口气。

裴钱问道:“咋了?”

青衣小童『揉』着脸颊,“不晓得我那位御江水神兄弟,如今咋样了。”

裴钱哦了一声,“就那样呗,还能咋样,离了你,人家还能活不下去啊,不是我说你,你就是想太多,么个屁用。”

青衣小童翻了个白眼。

裴钱双臂环胸,不再管青衣小童那些,自顾自忧愁道:“师父也真是的,这么久了还不回来。”

青衣小童点点头,“这个不靠谱的老爷,可是欠我好几个红包了。”

裴钱犹豫了一下,转过身,从老龙城桂夫人赠送给自己的绣袋里边,『摸』出几颗铜钱,“就当是我师父给你的红包,够不够?”

青衣小童愣愣看着裴钱摊放在手心那几颗铜钱,顿时悲从中来,满腔愤懑,却还是伸出手去,想要拿了那几颗铜钱,蚊子腿也是肉。

裴钱却哈哈笑着握拳收起,放回绣袋,“做梦呢你,这么多钱,我可不舍得。”

然后裴钱收敛笑意,拍了拍青衣小童的肩膀,“混到这么惨兮兮的份上,连几颗铜钱都不放过,你也挺不容易的。没关系,我师父说过一句话,守得云开见月明,我把这句话送你了,我讲义气吧?”

青衣小童抱头哀嚎起来。

这苦哈哈的日子咋过啊。

裴钱哀叹一声,真是个长不大的家伙,只得重新拿出那几颗铜钱,递给青衣小童,“拿去吧。”

青衣小童立即笑逐颜开。

裴钱老气横秋摇摇头,教训道:“见钱眼开,没出息!”

又一年春。

一位青衣女子和一位白衣少年郎,没有与大队伍一路北归,而是在红烛镇那边就从渡船跃下。

然后两人徒步返回龙泉郡。

正是阮秀和崔东山。

在红烛镇一座书坊,崔东山闲得发慌,就找了个由头,故意逗弄一拨客人。

其中一人给惹急了,顾不得那小白脸身边还站着位灵秀至极的动人姑娘,急嚷嚷道:“看见别人过得好,还不许我眼红?看见别人过得不幸,还不许我乐呵乐呵?你谁啊,管得着吗?”

崔东山笑嘻嘻道:“行行行,这是个好习惯,别改别改。我又不是你爹娘,你这种好习惯,苦口婆心劝你改了作甚?”

阮秀既没有觉得无聊,也没觉得有趣。

崔东山一见她又开始掏出绣帕,开始吃糕点,就赶紧带着她离去,低声埋怨道:“能不能别当着我的面吃这玩意儿,你这一拿糕点,我就慌。”

阮秀眼睛一亮,“你知道?”

崔东山无奈道:“我好歹是差点没飞升境的大修士,如今惨是惨了点,可是眼界还在,又是天底下最清楚你们根只的家伙,能不知道吗?”

阮秀微微一笑。

想吃世间的真正美食、又不能下嘴的时候,怎么办?她就想了个小法子,吃些别的,聊胜于无。

两人继续赶路,路过了那座棋墩山。

在山巅停步,崔东山举目远眺,望向南方。

大骊皇帝,其实已经是先帝了。

这个消息已经快要纸包不住火,很快宝瓶洲中部那边就要路人皆知。

大骊宋氏子嗣,皇子当中,宋和,当然是呼声最高,那个仿佛天上掉下来的皇子宋睦,朝野上下,无根无基。大骊宗人府,对此讳莫如深,没有任何一人胆敢泄『露』半个字,可能有人出现过心思微动,然后就人间蒸发了。宗人府这些年,好几位老人,就没能熬过酷暑严寒,寿终正寝地“病逝”了。

随着皇帝陛下的“英年早逝”。

真相只掌握在三人当中,那位被贬去长春宫修行的娘娘,是两位皇子的亲生母亲,监国的藩王宋长镜,辅国的绣虎崔瀺。

一个占据着大义和血脉正统,一个管着全部的大骊军伍,一个是大骊百年国策、全出于手的国师。

三人维持着一个大骊朝野、山上山下的微妙平衡。

在打下朱荧王朝之前,不会有任何问题。

打下之后。

就会有大麻烦。

那位娘娘,当然毫无疑问,会殚精竭虑,偏袒那个从小待在自己身边、看着长大的宋和,事实上宋和也算是老王八蛋的入室弟子。

宋和,或者说宋集薪,则是齐静春的弟子。

但真正决定谁能够当上大骊新帝的人,只有一个,藩王宋长镜。

即便他不满足于监国,自己来当这个皇帝,老王八蛋也愿意,这都是老幼“绣虎”当年都算计在内的结果之一。

不过目前看来,宋长镜果真志不在此,不然早就可以脱下铁甲,穿上龙袍了。

山风阵阵,泛着初春时分的草木清香。

崔东山眯起眼。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有心『插』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先是在大隋山崖书院,不过是随口与先生聊了脉络障,结果差点着了那个臭牛鼻子的大道。

崔东山给了自己一大嘴巴。

又有那个姚老头隐藏极深的谋划,杨老头绝对撇不清关系,所以更是牵连甚广。

崔东山又给了自己一耳光。

对此,阮秀早已习以为常。

崔东山瞥了眼山崖,想一想,还是算了,往下跳,死不了人,但是丢人。

崔东山突然张牙舞爪,破口大骂,“老王八蛋,输了就输了,我和先生,都认!可你就不该昧着良心,说个屁的君子之争!齐静春死了,我家先生输得那么惨,在书简湖一无所获不说,还损失惨重,你更是跟一个死人下棋,君子之争,争你大爷的争,你给我滚出来,让我扇你两个大嘴巴子,看看你狗嘴里到底能不能吐出象牙来……”

阮秀眯眼而笑。

崔东山咽了口唾沫,双手负后,仰头望天,淡然道:“今儿月亮真圆哩。”

原来他身边,站着一位儒衫老者,正是国师崔瀺。

崔东山缓缓转头,一脸无辜道:“你咋来了?这么巧?”

崔瀺冷笑道:“怎么,不说一句落花时节又逢君?”

崔东山破罐子破摔,指着崔瀺的鼻子,跳脚骂道:“老王八蛋,怎么,不服气,我哪句话说得不对了?你要是能够指出来,我就跟你姓崔,你就是我孙子!”

阮秀摇摇头。

见过找死的,敢这么变着花样找死的,真不多见。

崔瀺竟是半点不理睬,当年在书简湖边上的池水城高楼,多少还是会稍稍理睬一二的。

崔瀺望向南方,又转移视线,往西边望去,“知道真正的棋盘在哪里吗?”

崔东山皱眉道:“中土?老秀才那边,有门道?”

崔瀺讥笑道:“你如今就是一只井底之蛙。”

崔东山哎呦喂一声,给崔瀺敲打肩膀,“爬上井口的老王八蛋,给我这只井底之蛙说道说道?”

崔瀺振衣弹开崔东山的爪子,缓缓道:“我与齐静春的棋盘,是天下,所有的天下。一座乌烟瘴气的书简湖,算个什么东西?”

饶是崔东山,都要在这一刻心弦剧震。

阮秀不去想这些,懒。

崔瀺淡然道:“就说这么多,你等着就是了。但哪怕是你,都要等上很多年,才会明白这个局的关键之处。即便是陈平安这个当局者,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甚至这辈子都没办法知道,他当年到底做了什么。”

崔东山不再有任何玩世不恭的神态,神『色』肃穆,沉声道:“崔瀺,那我就拭目以待!”

崔瀺一闪而逝。

崔东山喟叹一声。

与阮秀继续赶路。

此后一路无言。

只是进入龙泉郡地界后,下了一场蒙蒙细雨。

崔东山似乎蓦然欢喜,伸手去接雨水,喃喃道:“报道先生归也,杏花春雨故乡。”

书简湖之难的群山之中。

又一年春夏秋冬。

一行人才走完了所有路程。

只是相较于之前两次,多了一个顾璨。

所以走得愈发缓慢,越发坎坷磨难。

至于与那些邪修鬼修的冲突,相比之下,不痛不痒。

朱荧王朝国境内,已经战火纷飞。

那一趟,就连曾掖都发现了一处古怪。

那些游『荡』群山之中的山精鬼怪猛兽妖物,只要陈先生出现在他们眼前,稍稍有些心思起伏,它们就几乎都会有些畏惧,一些胆小的,更是直接退避逃窜。

顾璨也越来越沉默寡言,但是眼神坚定。

在此期间,顾璨有过彷徨,挣扎,愤怒,甚至还有两次都要选择放弃。

那个从青『色』棉袍换成了青衫又换回了棉布的陈先生,言语不多,只是站在顾璨身边,有些时候会说话,有些时候,会沉默。

陈先生面对那些杀人劫财的鬼修野修,会出拳,会出剑。

明明是孱弱的体魄,动『荡』的神魂,出拳,出剑,却极快极快。

一往无前。

便是那把名为“剑仙”的半仙兵,都逐渐变得极其温顺,每次出鞘后,自行归鞘之前,都会萦绕主人四周,缓缓流转,如小鸟依人。

这年年关。

归程途中。

终于迎来了一场鹅『毛』大雪。

这年春风里,重返书简湖。

在一处高山,依稀可见幽绿湖水之际。

顾璨突然说道:“陈平安,接下来,让我自己走下去吧。”

陈平安转头看着眼神坚毅的顾璨,温声问道:“想好了吗?可能会死的。我可以再陪你走一年。”

顾璨摇头道:“足够了!”

陈平安『揉』了『揉』他的脑袋。

顾璨说道:“但是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你陈平安给人打死了,我一定会先忍着,然后杀他全家,祖宗十八代的坟,都一个一个刨开。反正那个时候,你管不着我了,也没办法骂我。”

陈平安无奈而笑。

曾掖和马笃宜听得心惊胆战。

要知道,顾璨决心修行之后,修行之快,真是让马笃宜都觉得自己是个修行路上的瘸子,人家顾璨不是走路,那是直接乘坐仙家渡船的。

因为顾璨如今已是洞府境修士,并且即将破开瓶颈。

陈平安就此与顾璨他们分道扬镳,独自一骑,说要一直往北走,有可能哪天就会乘坐仙家渡船,快一点返回龙泉郡。

一人一骑。

走过了书简湖边境,走入了石毫国境内。

经常会有路人,看到一个青衫负剑的游侠儿,人与马,都快瘦成竹竿了,骑马的年轻人,却眼神熠熠。

在那之后,陈平安就不再骑马,缓缓北行。

瘦马很快精壮起来,只是主人还是那般消瘦。

这一天,陈平安牵马沿着一条泥路,经过一处一望无垠的油菜花田。

陈平安停步,那匹马也心有灵犀地几乎同时停下马蹄。

陈平安坐在田垄上,马匹在身旁徘徊。

陈平安挠挠头,摘下养剑葫,喝了口酒,然后捧着养剑葫,“齐先生,你真的不在了啊,我还以为能够再见到你一次呢。”

陈平安笑了起来。

也好,见着了自己这般惨淡模样,说不得连齐先生的小师弟,都做不成了吧?

曾经有一年风雪夜,山崖栈道。

一位白老爷带着婢女与那个少年分开后,在断去婢女一根尾巴后。

栈道上,出现了一位双鬓微白的中年儒士,微笑等待。

当时白老爷笑了笑,“好嘛,有心找你,你不『露』面,不抱希望了,你反而自己来了。”

那位宫装『妇』人模样的大狐妖,战战兢兢,主动远离两人,拉开一大段距离。

青衫儒士在与白泽分开之前,将一团水运精华凝聚而成的水球,轻轻递给白泽,微笑道:“几年后,可能是两三年,可能四五年,具体时间,我现在也不敢断言,所以劳烦白老爷有事没事就瞧一眼,看过之后,白老爷再做决定。”

白泽略微疑『惑』,仍是点头答应下来,接过了那个小玩意儿。

因为这个儒士,是齐静春。

到了中土神洲,在白帝城附近的大河之畔,所以白泽对那位礼记学宫的大祭酒,说了一句,“我要再看看。”

在那座孤悬海外的岛屿上。

目送赵繇离开后。

中年儒士递给那位世间最得意的读书人,一碗水,微笑道:“先生对人间失望至极,那么我可就要与先生打个赌了。”

那位读书人微笑道:“别人不行,与你齐静春打赌,可以。”

所以那位读书人,在齐静春离开后,见也不见那位亚圣一脉的大祭酒了。

他也要等等看。

最终,彩衣国那边,最后一次相逢,也是最后一次离别。

齐静春对一位少年笑着说,最后陪你打一次拳。

少年出拳。

齐静春在一旁,悠然出拳,心中缓缓道:“小师弟,辛苦了。这么大的担子,被我亲自放在你的肩头,对不起。”

那一刻,少年只是伤心打拳。

并不知道,那位自己最敬重的齐先生,泪流满面,满是愧疚。

这一年春。

中土神洲。

白泽离开了那座雄镇楼,主动来到了儒家正宗文庙。

天下最得意的读书人,仗剑远游,亦是风流无双,任你天下任何剑仙,无人能敌。

而宝瓶洲,有个年轻人,坐在马背上,竟是睡着了。

陇上花又开,先生缓缓归矣。

25小说网推荐阅读:废灵穿成炮灰小师妹后我把满门揍哭了摸尸成道凡人仙途沧海神剑符道长生路浪逐天下无限修仙万倍返还,我收徒百无禁忌凡人修仙:从挖矿开始师父千岁千岁千千岁渊天尊我有一枚两界印苟在雾隐门当术士那些年星剑情缘长生仙游修仙,从抢夺主角机缘开始永恒之门问鼎巅峰凡仙逆梦凡传天上掉下个炼丹炉御珠录九界武皇天下第一之改变一切我在修仙界打白工剑仙她一心写话本长生不死盗馆我有一柄打野刀变成狼妖怎么办诸天第一从武侠开始玉凰婢女择夫,王爷不宠妻重莲劫逆天修仙:第一女仙尊蜀山之凡人修仙神花洛吃货封神录紫金刀武乐园我修仙有提示语西游之黑暗轮回诸天封神录刺客风云史从灵气复苏到末法时代我真的没想当大侠啊朝仙道梁月武侠逸事集:剑影仙踪
25小说网搜藏榜:御珠录九界武皇沧海神剑天下第一之改变一切我在修仙界打白工剑仙她一心写话本长生不死盗馆我有一柄打野刀变成狼妖怎么办诸天第一从武侠开始玉凰婢女择夫,王爷不宠妻重莲劫逆天修仙:第一女仙尊蜀山之凡人修仙神花洛吃货封神录紫金刀武乐园我修仙有提示语西游之黑暗轮回诸天封神录刺客风云史从灵气复苏到末法时代我真的没想当大侠啊朝仙道梁月武侠逸事集:剑影仙踪史上最牛轮回貌似大魔王江湖之非常系统古炉道长不要再装了贫道以德服人道化天劫武侠,侠行天下绝症少年:武林传奇小凡凡天诛谛灭吃掉我吧,种子一纸成婚:顾少宠妻成瘾我无敌了,才来新手系统剑变记踏路追仙传龙傲天男主总以为我喜欢他寒月孤悬暖暖沁人心秦臻的幸福生活手札我有一座镇妖塔一妖清欢
25小说网最新小说:综武:敛尸狂魔,我靠摸尸体变强林风闯天下龙武剑帝开局被霸凌,我练魔功镇世!绝魂剑后传综武:师父!你给的机缘太多啦!【竹烬】综武:我的徒弟不可能这么疯批综影视炮灰翻身综武:签到大雪龙骑,剑仙别刮痧综武:悟性逆天,开局斩杀朱无视山海经之韩尘仙侠传奇大唐千机志武侠:杀敌爆修为,我功力滔天!冒险侠客综武金榜:万世曝光,剑来惊天下江湖一梦,烟雨朦胧啸傲风云天龙八部:在下萧峰,天下第一高武:氪金速通,有钱就是为所欲为蜀山双英传之宝儿我,从倚天到笑傲,双修无敌别人练功吃苦,你香火成神速通高武?综武:郭大侠慢走,黄蓉请留步水墨下的江湖苟在苦境收尸体综武:我是菜鸡但我叔叔猛啊六瓣梅之京城风云韦小宝归来:鹿鼎记的时空之迷江湖遗梦:风云修真录莲花楼:同你新生遥领九州莲花楼之相伴综武:七侠说书人,海上明月仙直播,综武世界里的新世界倚天屠龙之大明天下开局叛出镇抚司,我刀问江湖武侠?天生神话开局一家彩票店,全员武林高手十三少剑痴心琴剑武神高校综影视之另择航线千劫眉以武破迷局太平楼剑修征途西游:集齐三大反骨仔的我强无敌探案四人组侠影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