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心而论,扎比萨文比是那种非洲难得的青年才俊,他凭借自己的本领能拿到殖民地当局的奖学金名额,然后去欧洲留学,这几乎已经站在了几乎百分之九十九的非洲人的头顶。
可以说,如果他倒向殖民当局,在殖民地干几年,甚至说不定能成为殖民政府的高层人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那种。
而正因为如此,扎比也是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的,因为他发现,自己在学习上甚至碾压了那些高高在上的白人同学,这就给了他极大的自信,而薛帕德言传身教的那几招,让他在面对葡萄牙正规军的时候屡屡得手,这同样给了他一种错觉,那就是在过去自己打不赢,是因为战术问题。
扎比完全忽视了自己之所以能在之前屡屡得手,除了来自薛帕德的直接支援外,他手头那些残存下来的老兵,这些人相当一部分是和他一样接受过教育的,不少人甚至读了高中,还有在殖民地军队中的服役经历,因此他们的学习能力和自身素质就已经高出一大截。
但后来,随着名望提升,他招募而来的大部分都只是抱着一腔热血而来的农民之流,这些人大都目不识丁,不说射击,听不懂命令的大有人在,而这在战场上才是最致命的!
而这些东西,薛帕德没有提过,扎比的手下也没有提过,他本人也没注意过。
在选定目标定完日期后,扎比随即就带着自己比之前壮大了数倍的队伍踏上了这条他选定的反抗之路。
他对于计划能否成功有坚定的信心,而这支看起来雄壮精锐的游击队伍也对此信心满满,毕竟现在不同以往了,之前大家三个人一条枪,不少人连衣服都没有,而现在,每人最起码有一支步枪,身上还有几十发子弹,水壶和压缩饼干也人手一件,可以说,游击队已经脱胎换骨了!
而在行军规划上,扎比也同样尽量参照着薛帕德的规划,比如说避开危险地区,尽量选择人烟稀少地区,但问题在于之前薛帕德带队是小规模行动,不到二十人的队伍在密林沼泽之间穿行并不会有什么影响。
而现在,他带领的队伍足足上百,这样的队伍排成一字纵队,每人间隔一米就要两百多米长,穿行沼泽森林的速度会大大下降,再加上额外的补给,根本达不到薛帕德轻车简从的效果。
不过好在扎比是个负责任的领袖,他时刻关注着队伍的行军状况,并且不断的前后奔走给手下加油鼓气,因此虽然行军过程问题不断,但至少没出什么大乱子。
但之后,问题来了,上百人的武装队伍想要在民众活动地区隐蔽不是不行,但扎比的确做不到,他的队伍很快就和在森林中打猎的几个猎人产生了接触。
而扎比也没有去甄别这些猎人或者是控制对方,他反而热情的上前和对方打招呼,而且为了拉拢民心,还热情的给老乡送了罐头。
而几个猎人在收下罐头之后转头就向殖民地警察举报了游击队的行踪,虽然因为信息传递环节出了问题,殖民地警察和驻军之间并没有把所谓的游击队行踪当回事,但驻军长官还是给自己属下的全部据点下达了警戒的命令。
之后队伍更是问题不断,有人因为夜间行军掉队,也有人错误操作武器导致走火,不过好在队伍磕磕碰碰的还是行进到了目标的郊外。
然后扎比就开始分配任务,他将自己的队伍分成了三个部分,一队在城外公路制造爆炸袭击吸引葡萄牙驻军,二队则是负责佯攻警察局吸引注意力,三队跟随着他进攻电报局。
可以说扎比的计划很不错,如果一切都能严格执行,那成功其实很简单的,但问题在于执行计划的人!
负责吸引葡萄牙驻军的一队一开始进行的非常顺利,他们利用了路边炸弹炸毁了驻军的一辆卡车,炸死了车上运载的大肥猪,还活捉了倒霉的司机,并且成功的吸引到了葡萄牙正规军的巡逻队,随即一队开始一边乱放枪一边试图引走葡萄牙巡逻队。
然后,灾难发生了!
本该保持着阵型边撤边打的一队莫名其妙的开始了崩解,负责指挥作战的老兵们发现自己根本没法有效的给新兵传递命令,边撤边打的战斗莫名其妙的变成了溃逃,慌乱的新兵们开始胡乱的朝着其他方向撤退,甚至有人返身一头撞到了葡萄牙人的枪口之下。
不过好在如此混乱的情况让葡萄牙军队大喜过望,驻军长官还以为这就是游击队的全部力量,甚至还加派了自己的人手进行追击,一队虽然莫名其妙的瓦解,但也算是超额完成了任务。
而进攻警察局的二队才算是彻头彻尾的灾难,负责指挥的老兵带领着队伍进城没五分钟,他手下就有三分之一的人走散了,有几个在城里有亲属居住的新兵甚至还背着武器跑去探亲访友。
不过好在还有三分之二的人在队伍里,老兵按照自己学到的战术,先是以手榴弹雨突击,炸的殖民地警察鸡飞狗跳,然后一马当先的带着手下发起了冲锋。
毫无防备的殖民地警察们就被这一轮攻击打的晕头转向,然后警察们也就开始丢下武器装备四散奔逃,按照命令,打散了警察局后,二队就应该留在这里等候撤退命令,但不少游击队员见到警察作鸟兽散后,自发的开始了追击,于是一头冲进警察局长办公室的二队队长出门之后,发现自己还剩下的那三分之二的人没了,他们散的满城都是,寻找起了那些警察。
至于扎比亲自带领的三队一开始还好,游击队员只用了不到几分钟就冲进了电报局的房子,并且占领了这里,但随后问题来了。
三队在进攻的时候,游击队一顿乱枪,打坏了电报局唯一的电台,也就是说,扎比的计划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