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
我也没在意,感觉车来了,笑着问她:“你去哪里?”
“你要去哪里?”她反问道。
“我去书店。”
“我也去书店。”
“嘿,这也太巧了吧?”
这个时候,公交车正好进站,我们俩就随着人群上了车。
这条线路是受欢迎的路线,乘客较多。中途上车的,座位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
我跟着她进了车的中间一节,人靠得很近,挺满的,但没到那种程度。
刚才虽然说了巧合,但是我心里并不相信。
这个女孩一定是来找我的,但我猜不出这是为了什么。
我试探地问:“你是不是遇到麻烦了,想找我帮忙?”
她看了我一眼,一句话也没说。
我接着说:“有什么话尽管说,我最喜欢帮助别人。”
她还是没有说话。
我看着她小小的身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我问:“你多大了?”
“十五。”“那是我妹妹的年龄。不会吧,你今年高考?”
她眼珠转了转,有些茫然,显然没听懂我在说什么。
这时,公交车到了下一站,几个人上了车。
我前面的乘客变成了一个年轻少妇,我的目光本能地移到了那里。
我看了一会,突然想起来旁边还有一个人。
我转过头,看到那个女孩也在看着我。
刚才我的一举一动她一定看得一清二楚。
我笑了,试图掩饰我的尴尬。
她的眼睛慢慢从我身上移开,转到另一边,然后又回到我的脸上,眨着眼睛,困惑而无辜。
突然,她抓住我的右手,慢慢举起来。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刚要说话她就拉着我的手按在了上面。
年轻少妇惊叫了一声,转头看着我。
我一脸茫然的看着她,然后被勇敢的乘客送到了局子。
像我这样懂事的孩子怎么会在公共场合做这种事?
我显然是被陷害的,无奈又热心的乘客都不肯听我解释。
他们义愤填膺,异口同声地指责我小小年纪就敢这么做,以后还不得上天?
年轻少妇更加生气了。
我知道她很痛苦,我也不生气,但我也是受害者!
最可恨的是那个女孩,陷害我,还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们本来是要让学校带头的,但是在我流着鼻涕流着泪的哀求下,告诉我马上高考了,他们最后答应只通知家长。
其实除了我妈,还有一个更适合来派出所带我出去的人,但是这个有点尴尬,我不想让她知道。
可惜太巧了,怕什么就来什么。
我坐在那里,焦急地等待着,想象着老妈来了会有多生气,我仍然无法向她解释关键的事情。
这时,我听到屋外一个人说:“梦姐这么早就回来了啊。”
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传来,“我回来了,今天没什么事。”
一个三十几岁的女警进来了,穿着蓝色制服,鹅蛋脸,扎着马尾辫,一米七左右。
虽然不似年少,但她身材非常苗,眼神凌厉,英气十足。
她,我可太熟悉了。
没想到真的会在这里碰到她。
我生怕她认出了我,迅速转向一边,低下头,捂住了脸。
她转身走了两步,突然停下来,退到房间门口,探头看着我。
“小冬?”
我掩饰不住,抬起头笑着说:“梦姨,真巧!你什么时候换到这里工作的?”
“我调到这里有几个月了。”
她上下打量着我,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站起来,假装平静的说:“我来看看你。”
她当然不相信我,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转身喊道:“来个人。”
马上就有一个人出来了。
她指着我问:“他怎么了?”
那个人看了我一眼,笑着说:“他,哈哈,在车上那个了。”
我赶紧说:“错了,我是被陷害的。”
她皱着眉头问我:“你有还是没有?”
“我不是,但是。”我有点语无伦次。
“但是什么?”她一脸严肃地看着我。
我挠了挠头,我不知道该告诉她什么,我解释了很长时间,但是没有人相信我。
我直接下定决心说:“我只是一个受力体,还有一个施力体,对我形成了一个力。所以,我也是受害者,真正的加害者,是那个施力体。”
她很直接的问:“那施力的那个人呢?”
“我不知道。”
“胡说什么。”她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
我本来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但是现在我知道了,所以最好让她帮我解决。
我急忙跑到门口喊:“梦姨,你就帮。”
她回头瞪着我,严厉道:“这里没有你的梦姨,”
我看她脸色不太好,赶紧改口说:“姐姐。”
“你有什么事?”
我笑了笑,说:“您是我的长辈,是你看着我长大的。你能不能告诉他们,先不要通知我妈,你带我回去?”
她冷笑道:“哟,还怕你妈会知道?你不是无辜的吗?”
“我是无辜的,但她不懂情况。如果她来了,她会什么都不说,先下手为强的。”
“活该,谁让你整天捣乱。”她微微歪着头说。
“那个小梦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我很怕她提起这件事,我吓得不敢说话。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楼道里突然传来高跟鞋敲地的声音,清脆明亮,气势如虹。
我吓得直哆嗦,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就大步走了进来。
她还穿着那件灰色套装裙子,黑色天鹅绒丝袜,黑色尖头高跟鞋oL连衣裙,看起来她是直接从公司出来的。
我被叫到房间里,她从进门的那一刻起就怒视着我,穿着高跟鞋径直跑过来,手里挥舞着包,愤怒地吼道:“小冬,你又做了什么?”
我赶紧解释:“妈,你听我说,这真的是一场误会。”
但是她不听我的解释。
梦姨站在门口,双手放在裤兜里,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们娘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