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鸢兮把莫娆旎的神情样色尽数看在眼里。
她不用想也知道,这样一个没有依靠没有底气,只顾着低头才能得来委全日子的女人,谁会费那个心力,对她长期慢性下毒——
“要我帮忙吗?”宋鸢兮不紧不慢。
语气和淡漠的态度,像极了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要不是看在这点血缘关系上,她不会去多管这个闲事。
莫娆旎回神,迟疑了俩秒,转而摇了摇头:
“这事你别跟外人说起。”
宋鸢兮:“......”
啧,这个懦弱的女人,就算知道了自己害成这样又能如何。
可能会去找人质问?
然后悻悻低头而归,以后小心点,大事化小,这事就算过去了.......
宋鸢兮打从心底里看不起弱者。
她松开莫娆旎,自己快一步先回去了。
莫娆旎顿在原地,目送着宋鸢兮进门后,这才仰头,仰看了一眼这别墅的精奢外墙景观......
...
与此同时,教堂那边。
教堂的工作人员突然没有任何征兆吩咐地,投影设备全部都开展布置了起来。
布置不过俩分钟就到位了。
紧跟着,投影幕布上,出现一段因为是黑夜,所以画面并不算太清楚的监控视频——
可不至于到连面目都辨不出来。
那半夜里出现在监控里的,不就是五小姐宋明晴?
这监控拍的地方,是在......宋家?
只见画面显示,宋明晴半夜里出现在俩个镜头范围内后,紧跟着,她又慌张小跑着折返,最后一个监控画面对准了祠堂起了火光.......
明明有个监控摄像头正对着祠堂大门口,最后一幕也拍到了祠堂内起火光的画面,从一路的监控画面显示,宋五小姐好像确实是奔着祠堂方向去的......
这段突如其来的视频摆明了就想把宋明晴往祠堂大火的事上引,可为什么不放出祠堂着火前的那段监控摄像呢?
监控其实还没播完。
等佣人发现时,火已经烧大了。
赶着救火,请宋老爷子到场,从破败烧毁废墟中拖出宋鸢兮,这些都还没播到,就已经被戚雅兰亲自上去把插头给拔了。
“是谁在恶意作假捏造?谁让你们放的?”
戚雅兰铁青着一张脸,大声质问负责投屏播放的工作人员。
一边的宋明晴一副委屈,往旁边四哥宋亦昀身后缩了缩。
工作人员有些为难样子,低着头,没敢作声指认供讳。
如此、戚雅兰更加气盛不愿放过:
“这是老爷子的追悼会,他老人家的遗体还在这,是哪个缺德的想造谣闹事啊?”
说时,一双怒目盯着工作人员,威胁逼迫:“谁让你放的?要是不说出来,这律师函可就落在你头上了,你接的起吗?”
不管那人是谁,胆子大了天去了,竟然敢欺到宋家头上了。
更何况还是在这样场合。
对躺着的不敬不说,今儿来的哪位不是有头有脸的体面人?
竟然当众播放,这存的是什么心啊?!
戚雅兰这么一说,放录像的工作人员直接怂得没底了。
宋家宋谨言的律师函,他可不敢接。
“是...是陆景爷让我放的。”工作人员看了一眼座位席上的陆景州。
这可怪不得他,放之前也没说让他保密啊!
这一出声,所有人视线都聚集到了陆景州身上。
陆景州眉头一蹙,不悦否认:“你在乱咬什么?”
工作人员着急了:“接了个电话,说是您的助理,听您吩咐,说让投个悼念缅怀的录制片段,我这才放的啊!”
说时还拿出手机,回拨了那个联系电话确认:
“喂,你是陆景爷的助理吗?”
这一声后,工作人员上前,把手机递给了陆景州:
“景爷,您助理要跟您说......”
陆景州:“......”
他倒要看看,他哪个助理敢往他身上泼这脏水!
陆景州接过电话后没一会,扶额揉了揉眉心......
众人等了个十多二十秒左右,陆景州一句也没说,有点愁容无奈地挂断电话后,把手机还给了工作人员。
他深吸了一口气,低低唉了一声,随即才抬头,跟众人,跟戚雅兰作声:
“是我让放的,我......”陆景州捏了一下眉心,实在是头疼:
“这...只是表达,宋老爷子的死,跟祠堂那场火没什么关系,老爷子年岁已高,因病不幸,各位不要再对老爷子的死有任何其他无端的揣测了......”
戚雅兰:“......”
她第一时间想的是这些宾客中夹掺着的商业敌对,故意使的手段,就是想让宋家,想让明晴被诟病议论......
但怎么也没往陆家,陆景州头上想啊!
现在宋明晴纵火的把柄是肯定捏在了陆景州手里,再加上对方的身份地位,戚雅兰瞬间像是只蔫儿了的哈巴狗,失去声音了。
...
...
这样的场合,撕了脸面,造成难堪,旁边的陆余亥沉着脸,起身离了座位,朝着宋渊远一个鞠躬点头,表示歉意之后,转身离开了——
陆景州连忙低头跟上。
一上车,陆景州胸口跟着有点堵闷,向陆余亥道歉:
“爸,对不起......”
陆余亥沉默着,好大一会才作声询问:
“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这个当爹的,陆景州能不能干出这么蠢,这么任性的事,他能不清楚?!
一通电话能让陆景州背锅的,还能有谁。
陆景州:“......”
那通电话挂的太快,他连问一句的机会都没有,他怎么知道这什么意思。
“去自来山庄!”陆余亥扯着粗哑的嗓子,明显有些愤怒的意思了。
司机听话,油门一踩,陆景州赶忙着作声:
“爸,阿臣他不是会胡来任性的人,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用意,否则不可能会剪接视频,放一半留一半......”
陆余亥斥声:“陆宋两家是百年世交,你曾爷当年再蛮横,他也是敬着宋老爷三分的!”
有什么道理用意,非要当着宋老爷子的遗体?
这让俩家的交情何在?
这让他过后怎么跟宋渊远这个兄弟解释?
这不是在给宋家难堪,这是在给他陆余亥难堪啊!
“就算有什么,那也是别人家的家事,他拖着一副要死不死的身子去插这个手,能有什么道理用意?”
陆余亥说着说着,气越是急躁上涨。
仿佛已经不是在气教堂播放监控那事,更多的是在气陆焉臣。
“爸!”陆景州眸色骤然翻转不对,声线也跟着加重了几分,大有几分警告不悦之意。
陆余亥瞪了一眼因为弟弟,而跟自己叫板的陆景州,胸口更是一阵大幅度的起伏。
半个小时后。
眼看就快要到山庄脚下了,陆余亥气性也消得差不多了。
他命令司机路边停车,把陆景州给扔了下去,让司机前路掉头,拐个弯又折还回去了。
陆景州:“......”
背了锅不算,还讨了迁怒。
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