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管你是来干什么的,不要打扰我!”狂铁四下看了看,确定两人没有惊动守卫后,转过头故作凶狠地对姬小满说道。
“好吧好吧。”姬小满随意地挥了挥手,答应了下来。
狂铁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向着装着海荧石的箱子走了过去。
姬小满则是四下寻找着,想看看是否有哪里可以藏人的地方。
狂铁走到箱子之前,伸手打开盖子,盈盈的蓝色光芒闪出,在黑暗之中显得格外耀眼。
“哇,这东西好漂亮啊!”姬小满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来到了狂铁身后,看着箱子中的海荧石兴奋道。
“你怎么又来了!”狂铁一惊,吓得一转身踉跄着后退了两步,结果却将装着海荧石的箱子撞倒,在寂静的仓库之中,这响声格外的刺耳。
“什么人在哪!”守卫们一惊,赶忙包围了过来。
狂铁看着周围逐渐围过来的守卫,叹了口气:“真是倒霉。”
守卫们此时也认出了狂铁,其中一个守卫十分兴奋地高声道:“是那个米莱迪大人点名要抓的通缉犯!抓住他就可以领取十万赏钱,官升两级!”
此话一出,守卫们的眼睛好像都冒出了绿光,狂铁在他们眼中已经是自己升官发财的引路人了。
这时候,一个守卫注意到了正在努力试图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姬小满,手中长刀一指她,高声问道:“你又是什么人?”
姬小满叹了口气,说道:“我说我是路过的,你信吗?”
问话的守卫一怔,似乎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气急败坏地叫道:“那个佣兵还有同伙,一并抓住她!”
”你们海都人怎么都这样啊!“姬小满纵身一跃,躲过了一柄砍向自己的长刀,不由得吐槽道:“说了你又不相信,又为什么要问呢?”
狂铁此时也挥舞着自己的大锤驱散着包围过来的守卫,但守卫太多了,源源不断地向着他涌来,无奈之下,狂铁打算先进行‘战略性撤退’。
做出决定之后,狂铁看了一眼还在‘狼狈地’躲闪着守卫们的攻击的少女,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挥舞着大锤向着她那边冲了过去,高声叫道:“喂,快点离开这!”
姬小满有些惊讶地看了狂铁一眼,,随即叹了口气:“怎么总有人想要去当英雄呢!”
明明当英雄什么的.....是最无聊的事了。
英雄却是伴随着无尽的麻烦。人们对英雄总是充满了期望,而回应期望往往意味着个体的牺牲。英雄不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类,而是一个符号,一个泥塑的偶像。人生道路千万条,当英雄是最笨蛋的一条。
“哈,没错,本大爷就是英雄!”狂铁一边向着姬小满这边冲过来,一边大笑着:“有个叫‘凯因’的家伙曾经告诉过我,力量如果不是为了守护,那将毫无意义!”
狂铁曾经是在码头卖着苦力的‘贫民’中的一员,但一位名为尼科洛的商人在出发去遥远的东方之时,曾经告诉过他:“在东方,有着解决污染的办法。”
污染?那是什么?
狂铁似懂非懂的时候,商人登上船。后来,就再也没有回来。他早就忘了商人的模样,但最后的对话却始终铭刻心头。
成年后,狂铁便以护卫为职业。一年到头难得有停留的时候,随商队往来于日落海各处。或许因为如此,他对海都的变化变得非常敏感。他渐渐察觉到不对劲。每一次归来,海都依然巍峨,可奇妙的变化,在细微之处蔓延:废水、腐蚀和结晶化……这种变化,令他恐惧。
所谓“奇迹”究竟是什么呢?
人人都知道,奇迹和魔道家族的力量造就了非凡的海之都。可狂铁产生了异想天开的联想:或许,污染的产生与奇迹之力息息相连时。
每个月圆之夜,执政家族之一的“筑城者”米莱狄会在高塔的顶端摆布自己精巧的机关设施。于是某个清晨,当她离开的时候,一个低贱的佣兵,拦住了她的去路。
机械奴仆们一拥而上,举起这不敬的偷袭者,任他拼命挣扎。从始至终,高傲的女贵族冷眼旁观。
“等等。”
那标志性的沙哑嗓音刚开口,机械奴仆们立刻中断行动。它们很清楚,一秒的误差都会招致可怕结果。
精致的手杖拨开不敬者的手掌。有什么在闪闪发光。女贵族对此再熟悉不过了。
“这是证据!”
佣兵大声说。
“污染的证据!”
“废水从地下冒出来!铁锈腐蚀着珊瑚!而野生的猎物,则变异为结晶体。”
“污染会毁灭海之都!”
人们都目瞪口呆。这家伙找死吗?冷漠的女贵族挑了挑眉毛,显然,她十分明了佣兵话中的含义。
刹那间,她就做出决定。高高举起手杖的时候,电流滋滋的闪过,佣兵停止咒骂昏了过去。但最终保住了自己的小命。
代价是失去一只手,从此以后只能用他最讨厌的机关打造的手臂来挥动武器讨生活,真是太讽刺了。当然,人们记住了“狂铁”这外号,反倒渐渐忘记他的本名。
但狂铁没有放弃。他依然护卫商队来往,对人们的嘲笑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可关于污染和奇迹的疑问和恐惧,从未离开过内心。
后来的某一天,他听说,在日落海地区,出现了一位恶魔。
他冷酷,无情又强大,刀锋挥舞之处,无生灵存在。甚至听说.....他拥有着‘奇迹’的力量。
终于有一天,狂铁见到了这位‘恶魔’,他在短暂的惊惧过后,直接来到了‘恶魔’的身边坐下。
“老兄,你说‘奇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狂铁大大咧咧的说道。
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因此即便是面前的这位‘恶魔’,有着和曾经的米莱迪一样的压迫感,他也丝毫没有畏惧。
“它能让人变得很强。让所有人都害怕它。对了,还自称是阿尔卡纳魔道家族还是奇迹家族。可我认为这是不对的。”
“拥有了力量,就把自己当成神明,去为所欲为。让大地腐蚀,让动物变异。那他们不过也就是仿冒品。”
“恶魔也没什么了不起,如果只不过仗着奇迹的力量就干同样的事。”
狂铁一口气将自己想说的全都说出了口,却意外地感受到面前的这位‘恶魔’内心对自己的杀意消失了。
“没错。”‘恶魔’开口说道:“这是不对的。因为这份力量并非礼物,而是诅咒。无法用来守护他人的力量,将毫无意义。”
“如果无法解开诅咒,那么,阿尔卡纳家族的崩塌,会令整个日落海卷入灭顶之灾。”
“凯因。记住我的名字,凯因。因为,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会失去它。”
‘恶魔’最后讥讽的一笑,随后站起身消失在夜幕中。
而狂铁,也从那时开始,走上了反抗的道路,直至外城区的人听到他的名字,就会感慨道:“啊,我知道他,是那个敢向筑城者发起挑战的傻子!”
狂铁总是会笑一笑,说出那句他认作人生格言的话。
“做一个挑战风车的傻子!鲁莽也比怯懦更接近勇敢!”
狂铁就这样说着,飞快地逼近了姬小满所在的位置。
姬小满看着狂铁,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也不再藏拙,双腿微微弯曲,随后高高跃起,在一位守卫身上借力之后,仓库的跳到了房梁之上。
“嘎?”正在向着这边冲过来的狂铁整个人都呆住了:气氛都烘托到这了,你给我看这个?
“你原来能跑出来啊!那我还来解救你干什么!”狂铁看着自己在守卫的包围圈之中越陷越深,有些悲愤地大叫道。
“你来救我之前也没问我能不能自己出来啊!”姬小满坐在房梁上,看着下方的狂铁道:“谁知道你怎么还往回跑呢!”
狂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于是悲愤地大叫一声,随后将体内紧剩不多的武道之气全部灌注进了武器内,猛地砸向地面。
周围一圈的守卫全都被震飞了出去,可惜狂铁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在太过深入包围圈了,这一击虽说取得了不小的效果,但还是没能给自己创造出一条足以逃生的道路。
狂铁将大锤驻在地面上,扶着它喘着粗气,失去了继续作战的能力。姬小满见此情况,终于从房梁上站起身来,打了个哈欠道:“算了,谁让你是为了救我才这样的呢!”
说着,姬小满一个后空翻,再次落到了地面之上,随即手脚腿并用。很快就将包围过来的守卫全都打飞了出去。
清出一条路后,姬小满伸脚踢了踢跟在她身边的‘烦烦’,小机关随即会意地向着狂铁冲了过去,猛地一撞。
狂铁被它这一撞整的有些重心不稳,一屁股坐了下去,但随即‘烦烦’就出现在了他的屁股下面,带着他顺着姬小满开辟出的道路一溜烟的冲了出去。
“风紧,扯呼!”姬小满见到狂铁已经从包围圈之中出来了,留下了一句话后就想要撤退,却发现不知道何时,大门已经被牢牢锁住,还有一位彪形大汉在门口的位置冷漠地看着两人。
“这下可糟了。”姬小满无奈地摇了摇头。
狂铁这时候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十分勉强地举起了手中的大锤,坚定的说道:“没关系,他们要抓的是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姬小满也想感动,可惜她比狂铁高一些的智商不允许她这样:“你有没有搞错啊?这里是米莱迪的仓库欸!在这里被抓,怎么可能放过我啊!”
狂铁被姬小满的话说得有些尴尬,摸了摸头,感觉她说得似乎有点道理,于是干脆又一屁股坐在了‘烦烦’头顶,说道:“那咋办嘛!”
姬小满看了看之前自己落下的房梁,随后摸了摸自己腰间的那一条腰带,突然眼前一亮,问道:“你恐高吗?”
狂铁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姬小满就伸手抓住了狂铁的后衣领,随即在腰带之上轻点两下,两根钩锁向着房梁射去,紧紧的钩在了上面:“拜拜喽!”
姬小满伸腿一勾小机关‘烦烦’,手里提着狂铁,在钩锁的作用下来到了房梁之上。
‘烦烦’十分贴心地从自己的体内弹出来了一枚之前姬小满从鲁班大师那里拿来的,鲁班七号同款炸弹,将房顶炸出了一个大窟窿。
“做得好啊,烦烦!”姬小满夸赞道,随即将狂铁向外一扔,自己带着烦烦也跳了出去。
在从窟窿里出去之前,姬小满向着仓库里自己没来得及探索的地方看了过去,却发现了在黑暗之中好像隐藏着一个庞然大物,在窟窿照进来的月光的作用下,似乎还闪过了一道紫色的光泽。
来不及多想,出了仓库之后,捡起还在地上躺尸的狂铁,姬小满就在房顶上跳跃着,向着远处逃去。
“朋友真是好身手啊!”在逃到外城区,确认了安全之后,姬小满才把狂铁放了下来,狂铁凭借着恢复了一些的体力勉强站起身来,说道。
“要不是你的话,我说不定已经找到我大伯了!”姬小满翻了个白眼道。
“你大伯?你还真的是去找人的啊!”狂铁有些无语道:“算了,以后你在外城区遇到麻烦的话,就报我狂铁的名字,一般来说都能管用!”
姬小满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离开了,她还要赶在明天拍卖会开始之前回到中城区,和钟飞等人一起参与拍卖会。
当然,回到中城区能休息一会儿就更好了。
姬小满这样想着,不由得伸了个懒腰。
而在她离开之后,狂铁才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一看,里面竟是满满的海荧石!
“嘿嘿,只想知道米莱迪打开箱子,发现海荧石的核心都被我撬走了,会是个什么表情!”狂铁嘿嘿笑道。
随即,他边哼着小曲,打算找自己的好兄弟莱西奥借宿一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