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早上,牢里果然就传来了魏国公夫妇畏罪自杀的消息。
他们的所有子孙也无一幸免,全部都被判了斩首示众,日子就定在五天以后。
当然这样的消息也只能哄骗最底层的平民百姓了。
陶缘得知了魏国公夫妇在牢里自杀的消息后,当晚就带着桃铜去牢里收取他们死后的怨灵。
只见桃铜轻车熟路的跳上屋顶,在屋子和屋子之间穿梭。
陶缘一会出现在了它的身边,一会又出现在了桃铜的前方,一人一兽在这屋顶之上竟然开始比赛,看谁先到牢房。
桃铜跟着陶缘来到都城以后,趁着夜色已经逛遍了都城的每一个角落,目的当然是为了吸食更多的怨气。
怨气吸食的多了,桃铜居然也变得挑剔起来。
对于自己喜欢的怨气,桃铜就直接吞食,当做是自己的口粮。
对于那些自己不喜欢的,就会先吸入自己的身体里,然后一股脑的全部倒给陶缘。
正因为如此,陶缘最近不得不加班加点的剪小纸人,以供吸纳这些怨灵怨气。
今晚陶缘之所以会跟桃铜一起去监牢里,就是为了防止桃铜直接把魏国公夫妇的怨灵吞食掉。
像魏国公夫妇这样饱受刑罚,最后还是冤死的人怨气最重,非常容易转化成怨灵。
要是怨灵就这么被不识货的桃铜吃了,对于陶缘来说,那损失才大了。
当他们同时到达牢房的时候,就看见牢房的某个角落冒出了滚滚的浓烟。
桃铜闻着这个味道就发觉不对,嘶吼着就朝着有浓烟的地方跑了过去。
这个时候的牢房里连一个狱卒都没有。
没有人看管倒是方便了陶缘可以直接在牢房里进出。
就在这一人一兽赶到冒出浓烟的牢房时,桃铜已经生气的大叫起来。
“哪个缺德鬼干的好事,小爷我好不容易找到怨气这么充足的怨灵,居然被人一把火烧掉了,那今天晚上我吃什么!太过分了!”
这骂街的声音自然只有陶缘一个人听到。
陶缘看着牢房里被火舌包裹着的两个人,心里也是不停的可惜。
确实就像桃铜说的,直接放火烧了魏国公夫妇俩尸体的人太缺德了。
这么一烧,直接就把他们俩的怨灵给烧没了。
就连三魂七魄都烧得不完整了,就算是轮回下辈子都不能做人了。
从此这世上再也没有人知道他们被冤死的真相了。
失去了食物的桃铜没有了刚出门那时候的兴奋劲,耷拉着脑袋跟在陶缘身边。
陶缘一一检查了周围的其他牢房,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就连之前和魏国公夫妇关在一起的家眷都没有了踪影。
看着眼前还在燃烧着的火焰,陶缘心知肚明这是慕容澜的杰作。
无非就是害怕会被其他文武大臣知晓,堂堂燕国的皇帝,居然还会在半夜亲自对着开朝元老大刑伺候。
还要特意对外宣称魏国公夫妇是畏罪自杀的。慕容澜还真是拥有了作为皇帝最大的特点,做贼心虚的同时还特别的喜欢自欺欺人。
火烧到快天亮的时候才慢慢熄灭。
陶缘穿过牢门想要察看里面的情况,但里面除了两具焦黑的尸体以外,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陶缘带着桃铜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只能等待五天后魏国公府其他人斩首示众。
五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五天的时间里,除了大皇子向慕容澜求过情,再也没有其他人愿意站出来替魏国公府的人求情了。
结果唯一站出来的大皇子,不仅没有为魏国公一家求来网开一面,还被慕容澜训斥了一通,说大皇子而立之年还没有学会帝王的杀伐决断,更应该回家好好再学习一下,直接让大皇子禁了足。
所以今天来这菜市口看行刑的只有谢雨昭一个人。
谢雨昭心善,见不得魏国公家眷们身首分离,曝尸荒野,因此特地来给魏国公的一家老小收尸的。
谢家本就是这都城里底蕴最深厚的世家,就连慕容澜都要忌惮几分,由谢雨昭来收尸,算是最合适不过了。
陶缘抱着被大花布包裹着的桃铜,挤在人群里,看着台上魏国公府的十几口人。
除开魏国公夫妇,年纪最大的就是魏国公世子,快要五十岁的年纪,被五花大绑的排在最前面。
而年纪最小的是世子的孙子,刚学会走路,就跟着自家人跌跌撞撞的走上了行刑台,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迎接他的会是什么。
围观的老百姓们看到这一家子老老小小,忍不住在底下议论纷纷,陶缘抱着大花布包混在中间也不显得突兀。
“怎么连这么小的小娃娃都没有放过吗?”
“听说是因为魏国公的小儿子刺杀皇帝,连累了全家。”
“就算是全家问斩,那么小的孩子总是可以网开一面吧?”
“你在燕都都住了快三十年了,还不了解那位皇帝是什么脾气?什么时候有留过活口的?”
“上次在这里死的还有个抱在怀里的奶娃娃呢。行刑的时候直接就把那孩子用力往地上一摔,流出来的血都染红了那个襁褓。谁看了不心疼。”
“你要是还想吃到今天的晚饭,还是快闭嘴吧。”
这话一出,刚才还聊的热火朝天的人瞬间哑火,生怕祸从口出,下一个上刑场的就该轮到自己了。
陶缘混在中间,自然把这些话听了个清楚。
眼见着太阳已经升到了最高处,刑场尽头的路上也并没有什么人突然出现,会高喊着手下留情。
行刑官看了一眼面前齐刷刷跪着的魏国公家人,叹了一口气朝他们恭敬的一拜,还是把自己手里的令牌扔了出去:“时间到了,行刑吧。”
就在木制令牌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时,已经准备好的刽子手手上一用力,挥舞着自己的大刀就向下砍去。
就在鲜血喷涌而出的时候,下面围观的百姓要么闭着眼睛,要么就是把头转开,不敢直视这样血腥的场面。
只有陶缘直勾勾的盯着,还顺便扯开了花布包的一角,让桃铜露出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