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坐那张皇位都不稀奇，反正我看这个燕国很快就要玩完了。”
桃铜躲在花布包里，还要时不时的探头望一望，生怕陶缘把它给卖了。
“你什么时候还有这么一个窥探国运的本事了？”
“我可没这样的本事，只不过是石头城被放出来的那些异兽，就没一只是有祥瑞征兆的。”
“而且代表祥瑞的异兽往往都是战力最弱的，不可能逃过饕餮的那张嘴。”
陶缘抱着花布包，很快就找到了哈里木王宫里最富丽堂皇的一间宫室。
这间宫室并没有侍女和守卫站在门外，要不是这间宫室足够的贵气，谁也不会想到这里住着哈里木权力最大的人。
陶缘自顾自的打开门，走进宫室。
刚进门就被墙上一把包裹着虎皮的强弓吸引了。
他看着这把弓。就知道自己没有找错地方。
陶缘从小就是被农民养大的，再大点就被李茹接回了昭愿楼。
和外界接触极少的他认知也是十分的有限。
要不是这几年跟在慕容彦身边，长了很多见识，恐怕只能用纸人附身的老办法来找这间宫室了。
陶缘进了这间宫室，就把桃铜随手扔在了一旁。
自己慢慢走到了这把强弓的面前。
双手背在身后，做到只看不摸，认真的研究起这把弓来。
桃铜重获自由，甩了甩自己身上的花布，也凑到陶缘跟前，仰着头研究着。
“你这么看能看出什么花来？”
陶缘低头看着还在努力伸长脖子的桃铜。
“你管本大爷能看到什么。”
什么也看不到的桃铜气急败坏，跳上桌子，抓了块现成的点心，就在桌子上吃了起来。
陶缘别的也没看，就在这把弓面前看了很久。
直到后面的人声响起，才重新回过神来。
“没想到小陶居然也会对我的弓感兴趣。”
“只是对这弓弦有兴趣，听说一把好弓最重要的就是这弓弦。”
确实，陶缘看着弓弦上的血迹，就联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上。
“用弓弦杀人还是需要技巧的，我觉得小陶还是不要尝试的好。”
身后的虎啸还没等陶缘说话，就戳穿了陶缘的心思。
陶缘也不尴尬，转身看向虎啸。
这时候的虎啸比起上一次两人见面，看上去更加的稳重，就连气质也已经是脱胎换骨。
谁能想到从前街边的小乞丐会变成如今哈里木最勇猛的战士。
“杀人？陶缘你要杀什么人我怎么不知道。”
桃铜吃完点心，就赶在吃瓜的第一线，觉得杀人这种事怎么能少了自己的参与。
虎啸听见了桃铜的声音，顺着声音望去，就看到一只奇丑无比的看上去像狗的生物正趴在桌子上。
眼睛里充满了震惊。
努力扯动脸上的肌肉，假笑道：“这是小陶带来的狗吗，长的这么别致不说，竟然还会讲人话。”
“长的丑你就直说，何必弯弯绕绕，人类就是这么的虚伪！”
桃铜知道如今自己长什么样子了，并不需要别人来提醒。
尤其还是这个面容姣好的彪形大汉。
“还是说回正事吧，这次我来找你，就是来给你送份大礼的。”
“什么样的大礼还值得小陶亲自跑一趟。”
虎啸一直都知道陶缘的本事不小，只要是他愿意帮助自己的，照单全收就可以了。
陶缘在这间宫室里环视了一圈：“有没有比较大比较空旷的地方？”
虎啸没想到陶缘一来就提出这么个要求，想了想说道：“练武场够大吗？”
陶缘把目光转向了桃铜。
“应该是够了的，先去看看这个大胡子说的练武场大不大。”
桃铜跳下桌子，叼起自己的大花布，就朝着虎啸走去。
虎啸一看这动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好嫌弃的给桃铜包好花布，径直在前面带路。
“没想到吧，我就是要恶心恶心你！看你还说不说我丑了。”
桃铜变小了以后，报复心就变得极强。
虎啸嫌弃的抱着桃铜，脚下的步伐都快要飞起来了。
“看着吧，一会儿你感谢本大爷都来不及。”
陶缘在后面，一路小跑才跟得上在前面狂奔的虎啸。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赛跑一样，赶到了练武场。
刚踏进练武场的大门，虎啸就迫不及待的把自己手里的布包扔了出去。
桃铜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人这样扔出去，直接就在空中恢复了自己原来的体型。
“愚蠢的人类，竟然还敢把本大爷扔出去！”
桃铜身体变大了之后，就连声线也发生了变化，变得十分的粗犷，有威严。
虎啸看着刚才还抱在怀里的小丑狗一下变成了眼前的庞然大物，着实是吃了一惊。
居高临下的桃铜看到虎啸吃惊的表情，心中的不满稍微减少了一点。
陶缘抽出自己的纸人在这四周围守着，确认练武场里不会再有别人出现，朝着桃铜点了点头：“把东西拿出来吧。”
桃铜点了点头，摇头晃脑了一阵以后，就张开了它的大嘴巴。
被放进储物袋里的铜矿一股脑全都被倒在的练武场的地上。
虎啸一开始被桃铜张大嘴巴的动作震惊了。还以为它肚子不舒服要呕吐了。
等所有的铜矿都堆起来的时候，虎啸才凑近这堆铜矿查看起来。
先是捂着鼻子走在铜矿附近，很意外的发现这些铜矿十分的干燥。
并没有他想象中那样的沾满了桃铜的口水。
虎啸这才放下手，拿起其中一块铜矿石看了起来。
“这些都是铜矿？”虎啸的手里还拿着一块手掌大小的矿石，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
“这份大礼还满意么？”
陶缘当然也看到了虎啸脸上的表情。
他之所以会把铜矿送给虎啸，就是为了让哈里木和燕国的战争变得更加的激烈。
虎啸看着眼前已经堆满整个练武场的铜矿石，刚才的兴奋逐渐消散，随即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忧愁。
“怎么的，本大爷亲自给你送铜矿了，怎么还哭丧着脸！”
桃铜一看虎啸没有那么激动，心里就开始不高兴。
要知道这些铜矿虽然只是藏在它的储物袋里，可它自己也要消耗体力去维持储物袋的空间。
“高兴我肯定是高兴的，只是小陶有所不知，冬天快要到了，哈里木境内恐怕没有那么多木材用来提炼铜矿了。”
陶缘刚才还一脸自豪的样子忽然就愣住了。
他想到这个主意的时候确实没有想过哈里木已经穷到这个地步。
“其实，要不是前几年我父亲年年在外征战，我们的日子也不会过得那么苦。”
“所以你那个房间里没有侍女和守卫是因为已经养不起他们了吗？”
虎啸微微一笑：“那倒不是，这是哈里木的传统，每当冬天来临的时候，他们都要回到自己的家里去，这样一家只要出一个劳动力，也可以节约一部分的粮食。”
虎啸因为之前转运粮食那一次，培养了只属于自己的那部分势力。
又因为海斯去抢了很多次粮，损兵折将不说，连粮食都抢到几次，已经让哈里木的那些贵族们很不满了。
在这种时候，虎啸抓住了时机，很快就从虎啸的众多个儿子中间脱颖而出，成了贵族们拥戴的下一任首领。
海斯因为长期的奔波，在重新回到王宫的时候就病倒了。
如今整个哈里木都被虎啸抓在了手里。
就他个人而言，看到这像山一样的铜矿石，就像是看到了哈里木强盛的未来。
但目前的情况就是，他不可能以牺牲部落的子民为代价。
虎啸的话显然还带着些窘迫。
“这些铜矿你不能拒绝，但是我会想办法让你们可以提炼铜矿。”
送出去的铜矿哪有再拿回去的道理。
陶缘指使着桃铜再次收进了部分的铜矿。
“我就收回这一部分，等到开春的时候我就把冶铜的燃料给你带来！”
“至于这剩下的，你找个地方好好放着吧，能炼多少是多少。”
其实陶缘确实已经想到了办法。
这是让昭愿楼消失的第二个办法。
饕餮的能力陶缘还不是很清楚，所以为了万无一失，他必须在动手前就想好万全的办法。
这样一来，陶缘和桃铜也不好意思留在哈里木的王宫蹭吃蹭喝了。
在王宫守卫热火朝天的朝库房里搬运着铜矿的时候，陶缘已经启程去了南方。
自从上次和慕容彦巡游过江南，陶缘就在江南这一片打听了好久，不仅打听了在哪里可以买到深海鲛人族的脂肪，还摸清楚了江南最有钱的那几户人家，家里究竟有多少的财富。
不然就陶缘这样的穷小子，怎么可能买得起昂贵的鲛人。
到了江南才发现，接连好几年的战争和最近发生的天灾，在这里几乎没有受到影响。
为了不被别人怀疑，陶缘在进城门，还特地找了好几辆马车，用人力运着那些铜矿入了城。
他早就被这批铜矿找到了买主。
而这买主就是在这碧水城里盘踞多年的沈家。
沈家早年就是靠贩卖军械起家的，后来军械归朝廷私有了，他们又转而做起了私盐私铁的生意。
对于向陶缘带来的这些铜矿石，更是异常的有兴趣。
在陶缘带着这些铜矿招摇过市的时候，沈家就已经盯上了他。
安顿好了的陶缘没多久就收到了来自沈家家主的请帖，请他过府谈生意。
陶缘没想到沈家会那么快的找上门，本来就想着狠狠宰他们一笔的，当然十分高兴的就去了。
运进城里的铜矿不过只是一个幌子。
在运到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后，桃铜就把这些铜矿全装到了自己的储物袋里。
就在陶缘去沈府赴约的时候，有一队长工打扮的人溜进了陶缘所住的客栈。
但是任由他们在客栈里找了好几圈，都没有找到陶缘带进城的那些铜矿石。
这时的陶缘正坐在沈府的会客厅里，和沈家家主交流了好几个回合。
这一代的沈家家主是个三十岁左右的普通男子，一副读书人的样子让人很难相信他会是碧水城里的头号人物。
“陶公子千里迢迢的来到碧水城，应该不止买卖铜矿这一件事吧。”
“其实这次来碧水城确实还有另外一件事，只是这件事需要我买卖铜矿之后，口袋里有了钱再去做。”
陶缘的实诚倒是让沈家家主有那么一点吃惊。
他浸淫商场多年，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不少，自然知道他们和自己见面都是带着目的的。
倒是都没有陶缘那么直接的说出自己的诉求。
“既然陶公子那么直接，那我也不绕弯子了。”
“在这碧水城里，只有我会收你的铜矿，陶公子不如说说这次能出让多少铜矿，想要多少钱？”
陶缘不愿多事，把自己这次带来的铜矿和希望的价格一并说了出来。
这个数量的铜矿让沈家家主也犹豫了几分。
“据我所知，这么大数量的铜矿近年来也只有西北的石头城会有吧。”
“石头城距离碧水城千山万水，陶公子这趟就不怕血本无归吗？”
西北地震的消息早就因为当今皇帝不愿拨款赈灾 ，传遍了江南各地。
尤其是在石山下建城的石头城。
现在恐怕就是巨石下的一片废墟了。
想通了这些，沈家家主越发觉得眼前的陶公子不简单了。
思索了片刻的沈家家主继续说道：“既然陶公子想要卖，那我没有不收的道理，不如我们就约在三天以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吧。”
“家主果然爽快，正好我今天带来了一块铜矿石，就先送给家主打个样吧。”
陶缘说着就拿出一块拳头大的铜矿石，放在了家主手边的桌子上。
沈家家主拿起那块铜矿石，仔细研究了一番后，就直接让家丁准备了写有两人名字的契约。
陶缘在看到契约上的名字时，一直没变的表情这才发生了变化。
沈家家主竟然和谢雨昭同名！
沈雨昭看到陶缘的表情微变，还以为他准备反悔。
“陶公子是觉得这份契约有什么问题吗？”
“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看到家主的名字觉得有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