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林党人在夜夜欢歌之时,却丝毫不愿意给边军将士一分一毫,要么就是纵容他们自主谋生,只要不从他们的口袋里拿钱,至于用什么手段他们是不关心的。
谢槐目送两人离去,不由的感慨,看来世道是真的变了,当兵吃粮是正常的操作,朝廷却不给他们发粮饷,怪不得对付这一万多倭寇就显得十分吃力。
只是远出海外这个决定巨大,谢槐不能代替他们做决定,便不好轻易答应。
回到寺庙中,朱膘连忙凑上前去,“臭小子,当初你要和官府合作,助我们丐帮摆脱困境,却没想到你竟认识了这样一个大官,啧啧啧,如此一来这事便好办了。”
谢槐见老乞丐有事求自己,立马来了兴致,“你居然还有求人的时候,哈哈,你且说来,我要是能做就给你办了。现在我可不是当时那个落魄的谢槐了,只管说。”
朱膘见谢槐蹬鼻子上脸,装做厌烦和不屑的双手交叉道,“哟哟哟,还装起来了,在外人面前装装还行,在我面前,你永远就是个爱折腾的臭小子。”
玩笑后,朱膘面露严肃说道,“西北闹起了匪患,导致百姓受苦严重,纷纷逃离家乡,加上威海刚刚遇到倭寇来袭,无处可去的百姓灾民办才好。
丐帮有心帮他们,可人数实在多的可怕,丐帮也无能为力。要不和你当大官的朋友说一下,给他们个吃饭的营生,能活下去就行。”
连续两个大问题向谢槐抛来,看似毫不相关,实则都是一个原因,那便是朝廷没钱了,既没钱御敌,更没钱粮安抚灾民。
谢槐沉吟了一会说道,“除了这件事,还有什么事么?”
朱膘思索片刻后,回道,“要说有也是有,和你一起回来的裹着布蒙住脸的人,我想上前查看伤势给他疗伤,他表现得有些惊恐万分,也很怕与其他人接触。
那日,有人路过不小心碰了一下脸上的布,便被他大喊大叫,就差一点就动手了,那人没事吧?”
谢槐知晓后,心中暗想,难道他还没从心魔中走出来么?却也没有明说,只是淡淡答道,“我知道了,我去看看。”
来到金花子房门前,谢槐轻敲一声后进入,他果然在此,只是此时的他却表现得有些胆怯,蜷缩在窗边阴暗的角落,不时的张望着外面,但看到有人进来之时,却又表现得忐忑不安。
谢槐走过去将窗户抬起来,让窗外的阳光洒进屋子里,顿时房间里一片明亮。
金花子紧张的用手往脸上一挡,意识到脸上的布还在,这才放心了下来,伸手想关窗,却被谢槐阻止,只好苦笑一声,“这光亮实在刺眼,把窗放下吧,免得有人看见了。怎么了,现在不忙了么?”
谢槐缓缓坐下,有些明知故问的说道,“忙啊,怎么会不忙,只是金花子你怎么了?我还想着你身子恢复后,帮我点忙让我分担一下。这寺庙住的不舒服么?都不见你出来走动了。就不想见一见老熟人么?”
金花子苦笑一声,“我见到了,短短十余年却没想到他老了那么多,而且他脚怎么断了?还用拐来走路。”
“这事说来话长,你见到了他,可他见到你了么?看你现在这样,成何体统,就算能龟缩一时,总不得一辈子都不出门了吧。”
“呵呵...再说吧...现在,我怕出门被人认出。”
“既然如此,这威海寺庙你呆得不自在,我就将你安排到袁崇焕那里,正好他那里缺人,你们一起出海外去收拾倭寇,就当是给自己赎罪了,你看如何?”
“战士的最终结局最好是死在厮杀中吗?我金花子凭白空活数十载,往后余生便是我杀倭寇赎罪的时刻,好,我去。”
得到满意的答案,谢槐拍了拍肩膀道,“那既然如此,你一切都听我的,让你往东就往东,让你往西便要往西,决不可有所怨言,知道了么?”
金花子点头道,“那是自然,既受你和袁大人嘱托,定然接受绝无异议。”,此时想必于见到熟悉的人,要是知道自己撂挑子和投敌的往事,还真的不如十年前和倭寇对战中,在战场死了名声还好一些。
谢槐拍着他的肩膀说道,“那好,接下来你可就要听从我的话,不可有二话,到时我只会安排。”
金花子看了他一眼,缓缓说了一声好。
谢槐又交代了几句后,让他准备准备东西,便匆匆离去。
漕运商船之上,谢槐立于船头之上,而金花子却还是老样子,躲在船舱里不露面,生怕遇到熟人。
朱膘立在谢槐一侧有些不安的说道,\\\"臭小子,你带来的这个兄弟还是这副德,都多少天了,在说我们为啥要去丐帮总坛啊?\\\"
船舱外面的高强插话说道,\\\"是啊,自从我们出发到现在,已经整整两天了,他还是没有露面,要不是送过去的饭菜都吃,我还以为没这号人。\\\"
谢槐摇摇头,叹息道,\\\"唉,到时我自然会说明,可惜了一位好汉啊!\\\"
曹宽不屑道,\\\"什么好汉啊?不就一个糟老头子么?有什么值得我们这样兴师动众的吗?威海还有许多事情要干呢。\\\"
谢槐没有说话,只是瞪了他一眼。
\\\"哦!\\\"曹宽应了一声,也没有再问下去,便继续干起了手头的活计。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喧哗。
谢槐抬眼望去,却见汜帮主和杨然,以及一众白衣护法站立在河边码头之上,对着他们欢呼。
自从谢槐写信告知汜帮主,得知了丐帮祖传如意棍的下落后,便不停的催促他来丐帮总坛,让新上任的各地堂主和舵主知道,如今丐帮找回这失踪多时的如意棍,哪里有势危的样子,明明就是有中兴之像。
对于谢槐,这个原本就看中的小伙子,自己未来的准干女婿,心中的分量又重了几分。
憋屈了多年,一直被堂主怀疑和鄙夷的他,甚至反了他,如今却因为谢槐的出现,而使得自己腰杆子再度挺直,怎么不让他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