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队长纷纷看向刚刚进来的谢槐和林天虎两人,又看了看那队长,眼里写着这明明就是你带进来了,还问我们?
林天虎自然不认,努力缩了缩身子让自己显得没那么胖,并抖了抖身上那件贾家军服,“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我是胖,可我是夺船落水的,并没有靠近过那大船。”
刚刚和林天虎攀谈那人也帮腔道,“这些人都是自家兄弟,切勿胡乱怀疑,不知队长要找谁啊。”
队长在黑暗的船舱里也看得不是很清楚是谁接话,说道,“找林天虎林大人,以及害我们没了荣华富贵的那个臭乞丐谢槐。
刚刚他们掉进水中,没有丝毫的线索,你们也同样为落水者,是否看到两人的踪影了?知道他们下落的人贾将军有重赏。”
听到有重赏,船舱里的人顿时开始议论起来。
林天虎将消息刻意透露给刚刚帮腔的人,这帮腔的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林天虎,可重赏在前,心中要是有一丝犹豫都是对赏金的不尊重,站起身来叫道,“他们都死了,我知道他们二人的尸首在哪里。”
船队队长用手一指,“果真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你给我出来,带我去指认。”
帮腔之人嬉皮笑脸的朝着那队长点了点头,便一齐出去了。
甲板之上的贾晴面见了那帮腔之人,那人将林天虎告诉他的一番话,全都添油加醋了一番,仿佛是他亲眼所见一般,最后指着贾晴那小舟所在方向一指。
贾晴眯起眼睛看去,只见水面上一肥一瘦两具浮尸,正背朝天的漂浮在水面之上,不见有动弹的表现,身上还穿着两人跳下时穿的衣服,周围还飘荡着淡淡血红色。
贾晴内心一股五味杂陈,又苦又喜。 苦的是这林天虎被自己发枪误伤致死,从此便失去了东林党这一层关系,只能安心投靠那李自成了,只是早上自己刚刚才顶撞了他,也不知他会待自己如何。
不过他贾晴也不怕会失势,就凭借着船队和贾家子弟组成的私兵,便是底气所在。 喜的则是将谢槐这个麻烦精解决掉了,也算为自己弟弟报仇了,而且只要李自成或者张献忠能活抓丐帮帮主,挟帮主以令丐帮,又可再多几千甚至几万兵。
而且这些乞丐兵分散在大明各处,只要他们听从命令闹事,便可让将领首尾不能相顾。
如此一来闯王的这一队兵马,也未尝不可和大明军交手,将来入主中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既然两人已死在燧发枪之下,贾晴也不想再细究什么,只是挥了挥手留下一艘船将两人的尸首打捞上来,自己还要找那李自成通一通气,便开着这艘巨大的三轨帆船离去。
三轨帆船头前开路,板屋船紧随其后,跟在最末尾的便是两人搭乘的安宅船,径直朝着下一个地方行进。
谢槐和林天虎两人在漆黑的船舱内,心情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直到这艘安宅船慢慢开动,才让两人安下心来。
谢槐凑近那林天虎小声道,“这船虽是开动了,可我们两个还尚未安全。我在前方放哨,你帮我忽悠那守卫放我们通行。只待我看到有水浅的地方,我们便趁机下船,免得随船行进入了那贼窝。”
林天虎深以为然,不由的点了点头,逃出了狼窝他可再也不想再进虎穴。
\\\"我就知道谢槐兄弟你最靠谱!就像当时你既然将万民书通过那死太监送到皇帝手中那般。\\\"林天虎露出一副信任又有些责骂的表情,笑眯眯的说道。
谢槐见此不由笑骂,\\\"你这厮,就会拍马屁。我可是为了咱们自己,才把忽悠看守的重要任务交给你的。你若是有个二心,我们就真的逃不出去了,知道了么?\\\"
林天虎听此,只是阴冷的嘿嘿一笑,不再言语。
两人就这么默契的商定了计划,谢槐则是在窗户前面张望,寻找着适合登陆的地方。
船开动了没多久,谢槐便寻的一处芦苇地,那芦苇虽是锋利无比,可却最适合这不熟水性的林天虎在上行走。
让自己带着一个不熟水性的胖子在水里前进,两人能存活下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找寻到了适合的地方,谢槐和林天虎两人便装做受凉后,忽然喝了热汤只觉得腹中一阵绞痛为由出了那船舱。
守卫见两人显露焦急之色,而且这船正在行进,谅这两人就算做些什么小动作,也离不开这船,不疑有他准许了两人通行,只是半个时辰内要再次回到这里。
两人得到首肯,便捂着肚子一阵小跑的来到船尾的位置,趁着无人看守之际,猛地扎进水中,朝着芦苇地所在游过去,并借助芦苇草遮蔽着自己的身形。
两人躲在芦苇地中,直到所有船都离去后,这才放下心来,朝着滩涂岸边走去。
林天虎见到安全之后,便立即抛下谢槐这曾经的盟友,朝着城池的反方向飞奔而去,再他的眼里,谢槐不过是暂时利用的工具,如今安全了,那谢槐便是最大的威胁。
谢槐倒也不追他,只是淡淡道,“跑吧,这陕西的城外都已被闯王军实际掌控了,没了船队你的,要是遇到他们,下场可不好受哦。就算不遇到他们,你这胖子就是遇见一头野狼,你也活不成。”
林天虎听罢,手中奔跑摆动的动作僵硬在空中,脖子机械的扭动过来,“你可不要诓骗我?”
谢槐并不在意,转过身往城池方向走去,“你爱信不信,你自求多福。”
林天虎平日里,每当出行之时,都有下人开道好不风光,早就忘记了在这荒郊野外的危险,凭借自己这养尊处优的样子,别说野狼了,要是被野狗围困,只怕也招架不住。
林天虎看着谢槐渐渐走远的背影,不由的泛起了嘀咕,难道眼前这乞丐没有抓拿我的意思么?
林天虎思虑再三后,还是绝对在妥协一次,决心咬咬牙,舔着个脸再度跟了上去,等到了城里在想方设法脱身便是了,晾那官府也不可能挨家挨户将他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