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谢槐越吃越多,转眼便少了一大半,那老头咽了咽口水,终于开口道,“你怎么能污我是江洋大盗,我是温体仁,当今堂堂内阁大学士,皇帝身边的红人是也。”
温体仁将自己的身份曝光出来,别说皇帝身边的红人了,光是他内阁的身份,便能吓得无数胆小之人磕头跪拜。
只可惜,谢槐对于大明官员的级别不是很清楚,只是哦了一声,便继续低头吃着自己饭。
温体仁都将身份爆出,却换来谢槐如此反应,心中甚是失望,便再次重复了一次刚刚的节奏。
\"你......你这个臭小子,快放下筷子,你知不知道,我的身份有多么贵重?\",温体仁指着谢槐鼻子臭骂道。
谢槐抬起头,看向对方,一脸懵懂地问道,\"您的身份,难道比我的肚子还重要吗?\"
温体仁差点气炸了肺,却似乎又没有什么好辩驳的。
谢槐又继续道,\"那我要是饿死了,岂不是本末倒置了。\"
\"......\"
\"你说是吧,不过你倒是可以先说说,会如何报答我。\"
“....”
“快点想吧,要是想得慢,这饭菜可就被我吃完了。”
温体仁被他气到不行,好不容易才压住怒火,耐着性子解释道,\"我说过,我的是内阁大学士,那就证明我是皇帝看中的人,也是个官员,我不止有权,而且家中资产也颇丰,你懂了吧。\"
谢槐故作不懂,又吃了一口饭,“那又怎么样呢?你要是被皇帝看中,又怎么会和我一样身穿红衣待在这里。”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温体仁原本就有些气急败坏,如今更是眉毛竖起,身上青筋凸显出来,骂道,“要不是中了那钱谦益的中伤,皇帝又怎么会对我做出这事,还命狱卒三天给我送一顿饭。钱谦益你这庶子,等我出去,必然要弄死你。”
听到钱谦益这三个字,谢槐眼睛眯了起来,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的理念,也许眼前这人还能利用一番。
谢槐虽然心动,只是不知道他是什么底细,故意刺激道,“我怎么听说那钱谦益钱大人是清流一派,又是东林党的领袖。
又怎么会诬陷你这小官,你如此痛骂人家,难道你是个贪官,贪墨巨大才配穿这大红衣服?” 温体仁也不顾读书人的身份,大骂道,“谁都以为清流和东林党人个个是清官,只有我才知道他们东林党才是巨贪。
吃着皇帝发放的粮饷,联合四大煌商倒卖大明物资,高价卖给建州女真和西北叛军,一个个都不知道喂得有多肥,真是一群厚颜无耻之辈,都不得好死,一个个都下地狱。”
谢槐见他连东林党也骂,而且脸上表情也不像是作假,便默默的将那半碗剩饭推到温体仁跟前。
谢槐进来之前就温体仁就已经饿了两天,虽然谢槐刚进来把饭让给了他,可这点分量远远不够,当他吃完却还是觉得肚中空虚,似乎更加饥饿了。
温体仁见到饭碗递了过来,心中虽是疑惑可也没细问,也顾不得前一秒还在骂人,后一秒拿起饭碗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谢槐眯笑着伸出手,说道,“原来你是东林党和钱谦益的敌人,那看来我们是站在同一阵线的人了,还要以后多多合作呀。”
温体仁一边往嘴里塞饭,一边打量着眼前这人,也在怀疑对面是不是东林党派来的,直到吃完最后一粒米这才开口说话。
温体仁谨慎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你到底是谁?”
谢槐笑容满脸的答道,似乎一点都不在乎,“在下名叫谢槐,乃是丐帮应龙堂堂主,罪名嘛,我是被钱谦益诬陷里通倭寇和建州女真。”
温体仁闻言,又生了一个疑惑,\"那实际又是怎么样呢?我料定他们不会招惹丐帮。\"
\"没错!\"谢槐点头说道,“那时我刚刚加入丐帮,生活极其窘迫,这才为官府谋事,无意中发现了林天虎私吞朝廷赈灾粮,又被我知晓了勾结西北叛军的事,这才将我拘了。”
\"那你有没有证据?如果没有,我怎么能信你的话。\",温体仁一把握紧手中饭碗,一副不相信的架势。
谢槐却并未因此生气说道,“德州流民人尽皆知,在流民就要饿死之际,他们用马车往外运送粮食,却因林天虎被朝廷带走,事情有所变化,马车没有在回来,我还在大顺王府见到过。
如今大顺军在陕西的据点应该已被孙传庭孙将军所破,到时只要在闯王府找到林家马车便可知晓事情真相。”
说到此,谢槐便住了嘴,其实事情没有那么复杂,也不用费那么多曲折。
那林天虎还被孙传庭关押在军营之中,而且那二五仔张献忠潜伏在大顺军多年,肯定也知道有谁援助他们,只需要将两人提审,事情便清楚了。
只是眼前这人身份还不是很明确,万一是兵部的人故意诈我,我将实情全盘托出,使得林天虎被杀人灭口,少了关键做证人,显然不是件明智之举。
而谢槐将马车之事告知,便是让温体仁有所了解,要是哪一日能够出去,还有机会将这事告知皇帝。
一旦皇帝知道底下这帮东林党人的嘴脸,不免来上一波罢官免职,他们失了权势再无话语权,自己被害的可能性也会降低,想要出去的阻力可能少了许多。
温体仁眼中闪耀着精光,露出一脸奸笑,“要是真有马车作为证据,就算那林天虎是被罢黜的官,也和东林党的钱谦益托不了干系。凭借这圣上多疑的性格,此番也能让圣上知道这群东林党人的嘴脸。”
谢槐趁热打铁说道,“温大人,我提供的情报如何?不知道还满意么?”
温体仁已看到了破局之策,捋着长长的胡须说道,“自然是满意的,这东林党人的罪名罄竹难书,我恨不得将他们都给斗下,只是如今却只有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便是,我们怎么从这密不透风的兵部牢房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