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忽然来了兴致,问道,“哦,爱卿这是何意啊?”
钱谦益抬头,目光直视朱由检,\"微臣的意思是,这两人都是心怀叵测之辈,否则一直寂寂无闻的丐帮会忽然崛起,为何谢槐会知晓宫中之物的下落!我看他们分明就是贼喊捉贼。\"
见皇帝目光被他吸引,钱谦益继续道,“一个穷得只能通过其他人施舍的帮派,忽然有了能够对抗叛军的实力,虽然其中有我大明将士大大出力之下,可一群乞丐能做到如此,也不是那么简单,定然有人资助。
我料定必定是宫中阉人协助外人,偷这宫里的东西去资助,毕竟能够直接接触宫中之物,也只有宫中的这些阉人,陛下臣恳请彻查内帑收入和宫中财物,免得被这些阉人欺骗。”
提起钱财之事,朱由检再度头疼了起来,问道,“钱爱卿有何想法啊。”
拿捏了崇祯命脉的钱谦益嘴角露出一抹笑,建议道,“陛下可成立一个专门彻查宫中花销进项的机构,将这些年宫中账本全都汇聚成册,在细数宫中内帑多少,遇到勾结外界倒卖或者受贿者,必严惩不贷,便可知道这些阉人哪些是忠哪些是奸。”
朱由检听罢,瞬间眼前放光,感叹道,“这的确是个好办法。”
其实钱谦益哪里懂这些,只是将以前锦衣卫和户部那一套搬过来应用,只是从监管官员那一套,用来监管宫中太监罢了。
只要那无知的皇帝用他自己这一套,宫中太监便可人人自危,他就不信这些阉狗就那么清白,倒是他们泥菩萨过江,再也形成不了什么像样的气候,还怎么和我们东林党争。
朱由检沉默了片刻,这才缓缓开口说,“这事容我在想想,钱爱卿还有何事要禀告?”
钱谦益知道这事急不来,但可以再逼这个皇帝一把,“禀陛下,据微臣了解到的,占领皮岛之人名叫鳌拜,本已被毛文龙所擒,却在袁崇焕袁督师登岛后不久逃脱。
而且袁督师派出大明海军出海,攻打几次却没立寸功,无功而返。两者关系实在太过巧合,臣觉得不得不防啊。”
见朱由检眉头紧锁,钱谦益火上浇油说道,“失了皮岛,女真再无后顾之忧,下一步必是侵占我大明国土,要是袁崇焕真与那女真不清不楚,还让袁崇焕驻守边疆,则我大明危矣。”
要是边疆守将真的里通外敌,绝不可饶,哪天忽然放贼寇入山海关,兵锋便直指京城。
钱谦益同时向朱由检递了好几把软刀子,不管眼前这个皇帝选哪一个,都能狠狠的打击阉党。
朱由检从椅子上起身,若有所思的在地上不断踱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良久,朱由检抬起头来说,\"朕已经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钱谦益躬身退了出去,朱由检看着地面上被太阳映照的影子,陷入深深的思索当中。
相比于朱由检的忧虑,那钱谦益却是一脸得意。
钱谦益知道自己这把刀插得极准,但他出宫门前依旧没有显露半点得意之色,因为这个皇帝的疑心病太深,要是被他知晓自己的想法,此计必不成。
钱谦益走远后,回望还在地上转圈的皇帝,心中暗爽。
他就知道,朱由检是个多疑而刚愎自用的皇帝,实在好拿捏得很,最终这天下还不是的靠东林党人来治天下。
朱由检谁都不信,可钱谦益说的这番话,并非是空穴来风,要是那袁崇焕真的暗通了女真鞑子,兵锋直指京城之事,到时可就麻烦了。
等钱谦益走后,那王承恩才敢怯生生的走进来。
王承恩重新禀告道,“那丐帮帮主和另一名知晓真相的堂主已到京城,陛下是否要去见上一面。”
朱由检如今有了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便是查清袁崇焕是否和女真相通,以及内帑之物是否真被宫中太监侵吞,也顾不得谢槐的案子。
朱由检摆摆手说道,“我现在没空料理,既然丐帮帮主已到京城,就先控制起来吧。
他们丐帮帮主和两个堂主被我们控制,短时间内,我料定丐帮回投鼠忌器,必不敢在生事端。至于审问之事,这事就交由衙门的人去办吧。”
“是,陛下”,王承恩躬身继续说道,“那关押在牢里的温体仁,陛下可还愿意见一见,他说有重要之事禀告。”
“温爱卿么”
兵部地牢之中。
谢槐正与温体仁就当今形势闲聊之际,忽然听到隔壁响起一声铁门开关之声。
“你这小厮怎么那么不懂规矩,我们是来佐证的,又不是犯人,怎么能将我们关押起来。”
“官差大哥,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不应该在此。”
“你这小厮实在太过无理,你怎么还推人,快,放我们出去。”
“哎哟,你怎么如此这般,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让你如此对待我们。”
“你们两个臭叫花子,知足了吧,要不是王公公特意吩咐,你们还进入不了这天字一号牢房。你们两个臭叫花再叫,我就把你锁尿桶旁边。”
两声熟悉的声音响起,谢槐又怎么听不出来,等到官差离开后,对着铁门轻轻叫道,“对面的人是老乞丐和准岳父么?”
关押在隔壁房的两人,听到谢槐的声音不免有些激动,纷纷拍着墙壁叫嚷着回应。
朱膘急性子率先问道,“想不到你这臭小子居然关在这里,我们还愁你被带去哪里了,却没想到就住我们隔壁,哈哈。”
汜帮主也关怀说道,“谢槐,你没事吧?有没有遭到折磨。”
在得到了谢槐的答复后,两人这才稍稍安心,可眼下是什么状况。
原本是佐证的两人,也没有进行任何的审问,直接就被官差当做是犯人被抓拿了起来,还将两人都放在谢槐的隔壁房间,难不成是有人在门外,偷偷记录三人的对话。
在皮岛之时就有了前车之鉴的谢槐,不敢大意,只敢询问个事情大概,便不再讨论,以免落人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