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求援的念头,一下子便消失了。
在自己的地盘上,还没开战便没了两个侍卫,又损了一部分的军需,向其他旗主借这些东西,还不一定能得到帮助,但被嘲笑是肯定的。
原本正蓝旗在八旗里的地位就是倒数第二,只怕会更让人看不起,就连排在末尾的那个旗主也要欺自己三分了吧。
想要处死送信的刘二牛来立军威,可眼下只有他和自己女儿傲梅有所联系,失了他以后还能不能打开京城大门,还两说,所以不能出手。
充满屈辱的莽古尔泰眼里略过一丝凶光,看向南边咬牙说道,“那消失的两个侍从,定然是南蛮子派出的奸细,敢戏耍本旗主,定要你偿还。”
离预定开拔时间还有两日,自感被羞辱的莽古尔泰便让将士提前动身,大军分成三路大军,每支大军领一万人,气势汹汹直扑喜峰口而去。
喜峰口城楼顶上。
一名佩刀武官坐在一张摆满食物的桌案旁,一边饮酒,一边悠闲的看着关外的风景。
武官轻笑说道,“袁将军是不是老了,怎么官越大就越胆小了,还让宁锦边军加强戒备,还派了个狗屁长史来盯着老子。
哼,老子这喜峰口虽也是边疆,可多少年了连女真人的一根毛都没见到过,真是小题大做。”
骂完督师袁崇焕,那武官心情一阵大好,便将手中一大碗酒水灌入肚中。
刚刚被他骂狗屁长史的人,此时也上了城楼,见到此皱眉道,“大人您这白日就饮酒,实在是...,这喜峰口还需您加紧巡视才对。
还有你看看,这城墙如此破旧,有些地方用手就能攥出粉来,根本无法抵抗敌人进攻,还需要大人你监督修缮,以免被那女真人所趁。
这粮草也需要找点补充进粮仓,否则一旦女真人攻来,城中粮草只能吃三天,大人也不得不妨啊。”
在喜峰口多年,早已习惯没有人节制的武官,听到如此啰里嗦嗦,也不应答,只是扭过头,不再看那长史,心中却升起许多不满。
长史见他又端起酒碗,也顾不得什么,连忙上去抢夺而去。
这武官见到口的酒没了,酒意上头的他,勃然大怒站起来,一手拽住长史的衣领,一手指向关外方向,喝道,“敢抢老子的酒你活得不耐烦了么,再说了,这里毛都没有,女真怎么会来这里!”
被他拎起的那长史眼里透着恐惧,手指也瑟瑟发抖说道,“女...真人...他们打...打过来了。”
见对方是个怂包,武官还以为是这厮在吓唬自己,心中不屑往地上吹了一口浓痰,一把将那长史推开。
长史双脚发软的摔倒在地上,手臂再度伸起,指尖指向关外,声音有些沙哑的喃喃道,“女..真人。”
武官不屑的扭头看去,看着骑着战马,从远处浩浩荡荡朝着自己所在奔来的女真人,双腿顿时没了力气,一个没有站稳,只觉得身子一轻,竟从墙头上跌落下去。
看着敌人未至,就把自己给摔死的主将,顿时城楼上下慌乱做一团。
看到这滑稽的一幕。
快速袭来的女真人,见到有人居然被吓得从城楼上摔落下来,兵不血刃就拿下第一个人头,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士气也比之前更甚。
女真人的笑声中满满都是鄙夷,仿佛在嘲笑城楼上那些惊恐万分的士兵。
正蓝色盔甲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夺目的颜色,随着他们前行的步伐而颤动,手中的龙旗不由的举得更高了。
关外女真人快速逼近过来,只听见整齐的弓弦之声,随后无数弓箭从手中发出。
一阵箭雨飞来,城楼之上顿时出现十几具被射成箭猪的尸体。
守城将士看见此情况,纷纷大喊,\"啊...女真人...真的杀过来了...救命啊。\"
刚刚离那个武官最近的长史,要他在军中出出主意倒还行,但要他领兵打仗,根本就不可能。
没有真正上过战场的他,被眼前的这一幕给吓傻了,只是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原来生死就在一瞬之间。
“长史大人,我们如今该怎么办?”,忽然一个跑上墙顶的士兵叫嚷道。
这一声大叫将那长史拉回现实,按照官职来算,这城楼的指挥权已落在了自己手中。
长史看着近在眼前的女真人,这健硕的肌肉和精良的武器,仿佛随时能将自己撕碎,心中更是胆寒不已。
过了许久后,那长史这才强打着精神说道,“主将已死,这城不论如何必失,开城门迎新主。”
城楼上的士兵还想死战报效国家,而自己的主将摔死了,接任者则直接投降,城内顿时一片哗然。
有了长史的话,很快城楼士兵就分成了投降派和主战派。
只是多年未和女真人战斗过的士兵,大多数士兵都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别说对付关外女真人,就连当地的土匪都不一定能打得过。
一时间投降派便占据了大部分,将主战派士兵都给绑了,开开心心的打开了喜峰口的大门。
莽古尔泰的正蓝旗骑兵还以为要费些周折才能拿下,却没想到大明这边直接打开城门,放任他们进来。
不费吹灰之力之力就进城的莽古尔泰,对着面前跪拜的长史,轻笑道,“大明羸弱不堪,定然顶不住我金国大军,向我正蓝旗旗主莽古尔泰投诚是件聪明的事,看来你是个聪明人。”
“多谢旗主,这些人还想反抗,我命手下将他们都给绑了,旗主您看?”
这长史不敢抬头仰视,而是将头深深扎进地里,显露出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恨不得给莽古尔泰舔鞋。
莽古尔泰刚刚说这话不过是客气话罢了,可内心十分不屑于主动投降的大明军,这次没理会他。
莽古尔泰看着被捆绑的大明军,又环视一圈在场所有人,后喝道,“敢阻我后金大军,都给老子砍了,将尸首悬挂在城楼之上,以儆效尤。”
“女真狗,我去你的,有本事真刀真枪和我干一仗。”
“娘希匹的,放开我,我要废了这战前投降的狗奴才。”
随着一声令下,被捆绑起来的大明士兵纷纷不服气的叫骂,只可惜,伴随着弯刀举起落下,再无任何人反抗和叫骂。
仿佛只有地上那一抹鲜红,才能证明他们的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