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槐挠了挠脸颊,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原本守卫皇宫就是分配给我们丐帮的事,让女真人进犯皇宫,守卫不当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呢。”
“唉,都是我将大量精力抽调到城楼,不然以丐帮的能力,又怎么会收不住。”,孙传庭知道症结在哪,却忽然惊呼,“不好,王公公和高强以为陛下薨了,正往南门去,就要出城了。”
“卧槽”
这两人一旦出城去,肯定会去寻救兵,届时肯定会将皇帝驾崩的消息公之于众,京城被占皇帝易主之事,只怕这大明朝会因为这个,先从内部开始崩溃。
谢槐拉着孙传庭的衣袖,来到队伍最后的朱由检面前。
民夫将朱由检缓缓从后背放下,非常识趣的站到一边。
孙传庭连忙凑了过去,小声说道,“陛下...可无什么不适!”
只是等了一小会,却没有听到任何回应,眼前的皇帝就如同睡着了一般。
“陛下想来是累了,不愿作答。”,孙传庭叹了一口气,又转头看向谢槐说道,“谢大哥,虽然有些唐突,但我还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
“谢大哥,如今王公公和高强携皇令,这个时辰想来是准备出城,陛下意欲立朱三太子为新帝,号令勤王军入京城,可皇帝不死,那皇帝疑命就是矫诏,我希望你能拦住他们。”
孙传庭得到的命令是守住京城,如今女真大军就在城外驻守,随时可能攻入城内,他是离不开的。
派遣一个陌生人去送信,只怕在生死危机高度敏感前,仅凭借一封信,他们肯定不会轻易相信,甚至还会认为这信是假的,是女真人冒充的笔记,杀了来信使。 他们要是听令真的册立了新帝,那没死的朱由检又搁在什么处境?
再则带着勤王军救援回来后,却发现皇帝朱由检根本就没死。
勤王军将军会怎么想,会不会认为两人假传圣旨,自己犯了擅自调兵和离开营地的死罪,就算临死前也要拿这两人垫背。
谢槐一脸沉重道,“孙将军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会被当成奸细处死。”
“什么”
孙传庭有些惊愕,不愿相信还有这个可能性。
“女真人兵峰直指京城,还未破城,就传出皇帝已经身死的消息,还有两个人怀抱幼子而来,说他是新君,让你拥立这所谓的新君。是你,你会信么?”
听完谢槐的解释,孙传庭不由的一惊,暗暗后悔,可转眼就是南门打开的约定时间,肯定赶不上阻拦了几人出城。
“备马车”,谢槐低吟道,“我此次出城不止去拦住两人,还顺便将皇帝也一并带走,远离这是非之地。”
“不可”,孙传庭阻拦道,“要是这城中百姓知道皇帝离开了这京城,只怕会以为皇帝将他们抛弃,军心必定松散。”
皇帝要是还在京城里,和他们坚守在前线,军心和人心必然是最稳。
身为现代人的谢槐,本就没有古代人的那种君臣一心的情怀,辩驳道,“君子不立于围墙之下,保证皇帝的安全是第一要务。要是女真人从别的水渠进来,一旦有所闪失,只怕后悔都来不及。”
沉默了片刻,谢槐这才幽幽说道,“不将皇帝一起带走,只怕勤王军的将领不肯信服,要是把我也当成奸细给乱刀剐了,就再无其他人来救援京师了,京城的所有人,危矣。”
两人还在辩驳之际,斜靠在墙根的朱由检却缓缓苏醒,语气有些沙哑道,“朕决心留下来。”
“陛下”,孙传庭心头一阵大喜,打发人去取水,就三步并两步的走上前去搀扶。
喝下一口水,朱由检感受着冰凉清甜的井水滑过喉咙,这才继续说道,“我大明还没有遇见过一个逃跑的君主,朕的先祖如此,朕也如此,难道你是觉得朕会怕了他们?”
谢槐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也不知古人为何都如此执拗,有些不悦道,“陛下我们这不是逃跑,而是战略转移,换个方向进攻罢了。”
任凭他如何说,朱由检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任你巧舌如簧,朕都已经下定决心,反正我已经死了一次,就不怕再死一次。”
知晓未来历史发展的谢槐,仿佛又见到了那棵歪脖子树,离朱由检的脖子又近了一步,不爽的质问道,“陛下难不成想用一腔热水来抵抗着女真人不成!不如听我的,和我一起出城,寻点救兵回京,才是重中之重。”
说话间,一报信兵风尘仆仆的跑来,见孙传庭在此,连忙跪地喊道,“禀将军,从附近军堡传来的狼烟讯号得知,城外有大股骑兵正往京城方向赶来,人数足足有七八万人。”
凭借着京城高耸的城楼的地势优势,守卫京师的精锐部队全力阻挡,虽能保证女真人进不来这铜墙铁壁。
可也只能抵抗,却不能发起进攻,光是对付莽古尔泰的正蓝旗,都已经耗费了孙传庭的所有精力,那大股骑兵一旦汇合,只怕凭借自己的才能,就算身死在城楼之上,也不可避免城破的悲剧了。
谢槐再度问道,“陛下如今形势更加急切,事不宜迟早点做决定,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南门,搬救兵。”
原以为这消息一出,朱由检便会同意自己的提案,却不料他却是轻轻摇头淡淡道,“不了,谢爱卿你刚刚没听到我的话?我已经说过,我要留下来稳住这城里的人心。”
话罢,朱由检从脖子上摘下悬挂着的半边虎符,丢给谢槐。
谢槐接过那半边虎符,仔细打量却是发现,和当初在凤阳墓穴里看的那枚虎符样子相似,唯一不同的是,自己身边那块是左半边,而这半块虎符则是是右半边。
朱由检不顾谢槐还在错愕,拿出皇帝的威风,安排道,“来人给朕备一件铠甲,我要和孙将军一起上城墙督战。再给谢爱卿备好马车,让他手持虎符去号令勤王军来救,要是有不听王令则,谢爱卿可自行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