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师来了”,胖官差抬头望去,不由的有些失声的喊道。
胖瘦两个官差前脚刚收了钱,后脚刚让船快速通过,袁督师这就来了,眼下就算是想疏通,也没有那么容易。
平日里军船在水道上行驶,从来不用顾忌任何特殊情况,行驶的速度从不用减速,因为沿江的民船也要立马避让,就连普通的官船的品级也不会比这军船的品级还要低个几级,眨眼间便来到了众人面前。
军船之上站着一个身穿红袍的太监和一个身穿亮甲魁梧将军,两人看到水路上拥堵在一起,阻挡着自己的大船行驶进城,心中顿时不悦。
将军手握着宝剑,皱眉说道,“公公稍安,在下这就去处置这群不听话的手下。”
那太监却笑嘻嘻的不以为意,“哈哈,咱家不急,这些都是些民船,你催他们只怕他们只会更慢,这点小事又何尝值得将军亲自过问。来人哪,你去找个什么人下船去问问。”
将军见他如此说了,也觉得这样丢面,只好挥了挥手让手下郑千户前去查办。
那郑千户跪拜接令而去,不消一时便从船上丢下一根绳索,自己滑落下来,看到谢槐这身乞丐装扮有些疑惑,却也没有在意,绕过他径直走向胖矮两个官差,对着两人脸上就是一巴掌。
胖矮两个官差被扇了两巴掌却也不敢反抗,只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面之上,嘴里不停大喊,“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那郑千户冷哼一声,对着两人说道:\\\"本官乃辽东袁督师手下的千户,郑千里!你们可知罪?\\\"
那胖瘦两人听到他的名头顿时面色大变,也不敢多说话,噤若寒蝉使劲磕头,将刚才拿到手的钱乖乖举起来,只要饶他们一命便可。 “之前就和你们这些混账打过招呼,还敢让这些百姓挡住袁督师的去路,老子废了你。”,郑千户越说越气,拽着那胖官差的脖领,就要将他丢下水里。
谢槐见此人嚣张跋扈,立即出手握住他的手,阻止住了他下一步动作,这才免于这胖子落水。
郑千户原本就已经怒火中烧了,此时又被一个乞丐拦住行动,不由得更加恼火,抽出手就想给他来上一巴掌,却发现那手却被死死按住,根本无法动弹,不由的大惊失色。
谢槐并不想和他起冲突,笑道,“这水道那么宽广,谁过都是过,况且他们也是听了我的话,这才放开左边的水道。要是阻碍了袁大人,那就让他等一会就是了,我让船快速通过,也耽误不了什么事。”,说罢便轻轻松开了他的手。
“这位兄弟可不敢造次啊,千户大人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千户大人你也消消气,这位兄弟感谢你救了我,可也不要意气行事。来,和我一样向郑千户赔礼道歉。”
平日里郑千户在军营里狐假虎威惯了,却没想到有人会站出来,只以为自己权势没压过他,郑千里吃痛的收回手,上下打量着浑身上下穿着一身乞丐服的谢槐,心想你原来是个乞丐,我当你是什么大官呢,你好大本事啊。
郑千户脾气暴起,大喊一声,摆正了身形便快步的冲了过来,誓要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乞丐丢到水里,让他清醒清醒。
谢槐可不想和他在众目睽睽下打架,将双手放在身后,随后快速的向后退去,直到退到甲板尽头再无可退,见他还在气头上的朝着自己冲来。
谢槐假装没有路可退,侧身向旁边一躲,脚尖却高高翘起,刚好绊倒那郑千里。
郑千里冲的又快,立足又不稳,双手在空中不断挥舞着,试图让自己站稳,却被一阵微风吹过,顿时失去平衡,硬生生掉了下去。
“扑通”一声巨响传来,溅起阵阵水花。
郑千户倒是会些水性,却也喝了一口水,不断的在水里扑腾着,让自己不掉到水里。
谢槐见此不忍的偷笑说道,“郑大人你好大的官威啊,你不过是一个千户而已,居然来我威海卫指手画脚的。”
郑千户落入水中,气势也弱了好几分,却也恶狠狠的看着谢槐,从嘴里吐出一口水,骂道,“我呸,你不过就是个乞丐罢了,等我上来就弄死你。”
谢槐忽然收了收笑容,露出一脸严肃的,对着落水郑千里便亮出了自己的腰牌,说道,“在下既是丐帮弟子却也是威海卫的漕运司官,只要是水路、陆路都归老子管辖,你的船我想让你停你便停,让你开你才能动。”
郑千里原以为谢槐在诓骗他,却看着那腰牌确实是真的,本着强龙不压地头蛇的想法,原本还想在说几句,此时也不敢在言语了,只能在水里不断扑腾着。
军船上的那袁将军眼睛一直盯着底下情况,却没想到那郑千户如此不争气,不由的就觉得来气,可此人没出手就放倒了自己底下的一个千户,此人实力绝对不简单。
船头太监哼了一声冷笑道,“这千户大人可真的不顶用啊,连一个乞丐都没办法制服,比起当年锦衣卫的千户可要差得远呢!你说是么?袁崇焕袁大人。”
袁崇焕手下失利连带着自己这个上司也没有面子,只好苦笑的说道,“王公公让您老人家见笑了。那当然是比不了的,毕竟他们都是皇帝身边的人,肯定一个个都是身怀绝技之人。下官可比不了,比不了。”
船头太监听到袁崇焕暗地里赞美自己,心中也是开心不已,忙说道,“宫里人就算厉害,也比不上袁大人你驰骋北疆来得自由舒服。”
两人互相吹嘘了一番彩虹屁,一边消磨着时间,两人也在等待底下那些官差能够早点开窍,早些放自己过去,否则以后进城后,定要给他找些麻烦。
可谢槐偏偏就是那个不开窍的,亮出腰牌后便顺势接管了驻守在此的官差,并且先让民间小船先行通过,不消多时,原本拥堵在水道里的船只就全部清空,唯独留下了这艘军船。
又假装例行的盘问过后,谢槐挥了挥手,让手下把郑千户从水里捞起来,这才给这艘军船让出一条道,自己则跟在这艘军船的后面,像是护送,实则更像是在后方监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