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燚,快跑,别管我了,我现在已经沒办法保护你了,往山上跑去,我尽量多拖一些时间!”逆鳞沒有说错,此时的他几乎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刚刚与第一个心动修士的争斗已经消耗了大量的灵力,又被他的法宝伤到了本命莲花。
之后,又用炼体术和另一个心动修士对轰,如今一直沒有來得及补充的逆鳞根本沒办法继续战斗下去,至于说多拖一些时间,恐怕自己也无法做到了,逆鳞用完好的左手推着冰燚,让她赶紧离开。
可是?冰燚不但沒有离去,将布条在逆鳞伤口上系了一个结之后,站了起來,挡在了逆鳞身前,此时,那纤细柔弱的身影,在太阳的照射下却散发出一种强大的气势。
那炼体修士可顾不得这么多了,挥动着左拳直击向冰燚,在他看來,这筑基期的小女孩纵然有些特殊威能,也绝对不可能扛得住自己这一击,先将她击杀了,再杀逆鳞不迟。
坐在地上恢复灵力的修士看着那小女孩挡在身前,根本就不以为意,好像眼前这场战斗马上就要结束了,炼体修士在距离冰燚还有一丈距离的时候,停了下來,高举的拳头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只是并未前进一步了。
“干嘛?下不去手了,赶快击杀了这个小女孩,然后把那小子捉回去,家主一定重重有赏!”心动修士对于师弟的举动非常诧异,只当是面对着这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心软下不去手了,可这也不是他的风格啊!
那炼体修士对于师兄的话充耳不闻,只是原地的怔在那里,既不说话也不动,面无表情好像被人定身了一般,双眼目光涣散,就像一个死人一样,可是胸口的起伏又实实在在说明生命依旧还在。
此时,除了这炼体修士以外,其余的人都只能看到冰燚的背影,眼前这诡异的画面,让所有人心中都有些发毛,甚至那些围困机关熊的融合期修士也都停下了施法,望着这边。
如果他们看到了冰燚的双眼,一定会觉得更加诡异,一双血红的妖瞳,除了黑色的瞳孔之外,完全不带一丝杂色,散发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魅惑之术,在冰燚身后的逆鳞知道她做了什么?只是沒想到不仅仅对于魔兽,就连心动期的修士都能够有如此效果,要知道,人类修士比起毫无灵智或者说灵智微弱的魔兽來说,对于这种魅惑之术的抵抗力要远远强的多,毕竟是有自主意识的,这一点,也足以证明冰燚的魅惑之术远比逆鳞想象的强大的多。
“哼!”一声尖利的冷哼,顿时周围所有人,包括逆鳞在内,都感到头脑深处一阵无法抵抗的剧痛,神识攻击,这个逆鳞是知道的,只是沒想到,冰燚背对着自己,攻击的目标完全是那个炼体修士,然而余威都能够让自己受到这种程度的刺痛。
那心动修士脑中一阵空白之后,再看着那原地不动的师弟,惊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吃惊的不仅仅是这位师兄,包括余下的所有弟子,甚至逆鳞和圣手修士在内,随着这一声冷哼,全部脑中一片恐怕,只是回过神來的时间不同而已。
可是?眼前的一切,甚至可以用恐怖來形容,那炼体修士不仅仅是眼睛、鼻孔、耳朵,全部流出了鲜红的血液,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生命竟然就这么消失了。
一个筑基期的小女孩,一声神识攻击,一个心动期的炼体修士竟然七窍流血而死,这是何等恐怖的一个画面,大部分融合期修士甚至还在猜想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他们的师叔突然的停下了脚步,为何脑中突然一片空白。
其实,假如这一次神识攻击假如是对那个恢复灵力的心动修士,倒不一定能够收到如此好的效果,毕竟此人主修灵力法术,神识相对强大了一些。
要怪也只能怪这个炼体修士倒霉,首先轻视了冰燚,以为对方不过筑基修为,并未放在眼里,甚至刚刚的灵压将她克制住的时候,根本就沒想到会用神识攻击这种方式,他原本注重炼体,体内灵力远低于同阶的法术修士,神识也相对较弱,如此近的距离,冰燚全力一击,竟然就这么硬生生的震散了他的神识,身死神灭。
“你这妖女,究竟使用的是什么法术!”很快,那心动修士从错愕中清醒过來。
冰燚缓缓的转过身子,原本一脸的稚嫩和可爱消失不见,伴随着血红的双眼望向在场的所有人,凡是被这清冷的目光扫过,在场之人无不感觉到精神一振涣散,有些神识薄弱的弟子竟然还是不自觉的后退,双眼对视之后目光变得空洞起來。
“啊!”突然在融合弟子之中传出一声惊叫,一位弟子低头诧异的看着自己被长剑穿透的身子,鲜血顺着透体的剑刃如流水一般倾泻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而那剑柄,正握在同门的弟子手中,此人两眼无神,似乎根本不知道做了些什么?
“魅惑之术,你不是中原大陆的修士,你是邪修!”心动修士终于反应过來了,同时自己也发出一声冷哼,神识刺激之后,那刚刚击杀了同门的弟子才恍然大悟,不可思议的看着手里的剑柄和刚刚还在并肩战斗的师兄弟,自己竟然杀了他。
也正是由于这次魅惑,战局开始逆转了,沒有了众修士集体施法克制机关熊,那怪物开始发威了,圣手修士的灵力注入七彩石,机关熊仿佛发疯一般,将周围的修士纷纷击飞。
鲜血还是逐渐扩大,地上不时还散落着被机关熊拍散的残肢碎肉,场面异常惨烈,空气中也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然而这只是开始,不时的还有弟子倒在了自己的同门的剑下,慢慢的这股恐怖的气息开始逐渐蔓延开來。
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机关熊疯狂的攻击原本已经让这些融合期的弟子应接不暇了,同时还要提防着身边的同门随时可能倒戈相向,那还有心思继续战斗,大部分弟子早已萌生了退意。
随着第一个弟子开始发疯似的往谷外逃跑,余下的弟子开始丢盔弃甲,紧跟其后,唯恐将小命留在此处,一时间,哭喊声,厮杀声不绝于耳,又留下了几具尸体之后,终于一干人跑的干干净净,唯独留下了那位心动修士,还愣楞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机关熊追杀了一阵之后,跑了回來,圣手修士、逆鳞和冰燚,三人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心动期修士,此人这才觉得大祸临头,赶紧浑身亮起青光,准备遁逃。
逆鳞左手一甩,蓝色的幽芒隐沒于空气之中,用仅存的最后一点灵力控制着蓝色子剑向那心动修士靠近着,准备给他最后一击。
那心动修士哪里还有一开始嚣张跋扈的样子,加快速度向谷外飞行:“哼!”又是一声冷哼,尽管距离已经不近,对方在空中的身形还是一晃,险些掉落下來。
也正是这神识分散的一瞬间,蓝色的寒刃分别一前一后包围了此人:“啊!”一声惨叫传出,身前多出两个血洞,带着不甘、带着怨恨、带着诧异,身体摇晃了两下,栽了下來。
两个心动期修士带着三四十融合期弟子,竟然被击杀了大半,逆鳞看着眼前的冰燚,似乎感觉到有一丝陌生,甚至有一丝恐怖,假如自己是否能够做到如此,他不得而知。
血红的双眼开始逐渐褪色,冰燚眼中的所有景物开始模糊起來,强烈的脱力感如潮水一般涌來,一个站立不稳,就这么倒在了逆鳞怀中,昏了过去。
逆鳞看着此时怀中的冰燚,这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冰燚,宛如恬静的熟睡着,发出了淡淡的鼻息,红扑扑的小脸上面带着一抹绯红,与刚刚嗜血杀戮的冰燚判若两人。
逆鳞忍着右臂折断的痛楚,用左手抱起冰燚,踉跄着向余下的半间小木屋走去,这一站,逆鳞消耗的也太多了,不仅仅是灵力的消耗,包括体内魔气似乎都有一些不足,这打扫战场的事情,自己当然不会去做了,就留给圣手修士吧!
接下來的三天,逆鳞除了每天照顾冰燚之外,就是恢复自己的消耗,说是照顾,其实也不过是看着而已,这小丫头显然因为之前的过度消耗一直处于昏睡之中,圣手修士也沒有闲着,将所有尸体全部掩埋之后,又重新将木屋盖了起來。
对于冰燚的神识,圣手修士一直非常好奇,可是问了几次都被逆鳞支吾着搪塞了过去,也就不再自找沒趣了。
远在万里之外的楚阳岭,楚问天看着跑回來的残兵败将,一掌将身旁的石木茶几拍的粉碎:“混账,去了这么多人,如今只回來了这么几个,两位长老师叔呢?”
下面跪着的七八个弟子战战兢兢的将整个争斗过程如实的汇报了上去,楚问天听到雷属性功法的时候,心中一惊,难道是那人,可是?那小女孩究竟是何人,邪修么,为何他们会出现在一起,看來必须要向黑血老怪禀报了,,。
逆鳞也沒有想到,这一战竟然几乎毁灭了楚家的中坚力量,使得其短时间内都无法恢复元气了,不过,另外一场更大的危机也就随之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