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苏站的山脚处地势略高一些,远远的看着,地上是一男一女两个扭打在一处的身体。
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姑娘看着显狼狈不堪,她的身形很瘦弱,脸上已满是淤青。她正被一个大男孩死命的捶打着,可即使这样,她也死死的咬着大男孩的耳朵没松开。
余苏看到这打了个激灵:这姑娘,太疯狂了。
余苏记得,这姑娘是张家二房的大姑娘张桃花,今年17岁。那个大男孩则是张家大房的二儿子张壮,今年15岁。
原主印象中,张桃花有点特别——特别泼辣,原主有点羡慕她。
呃,羡慕就免了吧。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两姐弟居然扭打得这般惨烈,身边的大人要上前拉架,可是两人还在死命的互相撕打,一时难舍难分。
张家就是混子张强的那个张家,那可是村里出了名的大家庭,出名一是因为他们家有钱,二是因为他们家八卦多,经常有他们家的热闹可瞧。
张家兄弟四房,一大家子几十口人住一起可不是一般的闹腾。余苏的记忆中知道这家人很难缠,刚来那会儿和张强张老太对上占了上风是天时地利人和。
这还她本人第一次亲眼见识到张家非一般的热闹,仇人的热闹那肯定是要看看的,余苏快步走向热闹中心。
张家四个儿子,除了老大和老二种地,老三和老四都算是吃公粮的,家里有钱是真。
热闹却是来自于当家大家长的糊涂,那么一个从小就特会偷懒的张老大,张老头夫妻愣是当了几十年的心头宝。
据说当初早产的身子弱,接生婆都怕养不活的孩子愣是养活了,张老头就觉得是祖宗开眼保佑张家传承。
张家小儿子张老四精明,见大哥靠着一张嘴和身子弱愣是享了这么多年的福,也跟着有样学样。又因为是小儿子,很得张老太偏爱几分。
俗话说,大孙子小儿子老太太的命根子,这句话在张家可是真理。
张老四即使靠着一张巧嘴哄了个城里媳妇,甚至当上了临时工,也还不忘从老娘处要钱要粮。
而张家中间的老二和老三,那就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典型了。
张老二老实嘴笨,只会埋头干活,万事都听爹妈的,一家人都被张老太捏在手里当长工,就这样还对二儿媳不满意,因着艾草不只自己爱蹦达,还教坏了孩子。
张老三得了一个余家族叔的青睐,很早就跟出去当了兵。在外面娶妻生子,却从来没带老婆孩子回来过。人不回来,却会每个月寄十块钱津贴给父母当养老钱。
就这样,张家老两口愣是让大儿子和小儿子,过上了连村长儿子都羡慕的好日子。
余苏边梳理着脑中关于这家人的记忆,边听着前面几位提前到达现场的大娘科普打架事件前情。
张桃花指责张壮为了10块钱,伙同同村痞子张烫头对她耍流氓。
豁!耍流氓,还是对着自己的堂姐。
这张壮胆子可真不小!
再看边上确实还杵着流里流气的小年轻,看着有二十五六的样子,这会儿人正捂着肚子龇牙咧嘴,嘴里还不时的骂几句,边说还边想上手的模样,只是被众人拦住了。
“死丫头,居然敢打老子。”
“要不是你弟给我说你嫩,你以为我能看上你这干瘪样儿呢。”
豁!都被人定罪流氓了,还这么嚣张。
张壮也是胆肥的,根本没得怕,边和张桃花扭打着,还边嚷道,“嘶,死丫头,赔钱货,疼,你给我放开。”
“臭丫头,奶都说了,你到年纪可以相看了,拿了聘礼就给我哥和我结婚用。我那是给你介绍对象呢,你个不识趣的,还打人,还说我耍流氓……”
张桃花的嘴里咬着耳朵没松口,一时间说不了话,只能眼神恶狼似的瞪着张烫头。
张烫头原也是张家同族的,只是出了五服关系比较远,他小时候贪玩,不小心把头皮给烫伤了块破了点相,因此找对象有点难,后来爹妈陆续没了就更没人管了。
旁边看热闹拉架的众人听得他们两个不要脸的话,都是一脸淡定,这种事发生在老张家可真不是多稀奇的。
张老太忙着照顾自己的大孙子张强,这会儿不在地里。
只张老头带着两个儿子在,本想悄无声息的制住张桃花,让她松开宝贝孙子的耳朵,可偏偏张桃花死活不放,大有被打死也不松口的架势。
张老头几人不但没把孙女制服住,反而被孙女闹得有点儿收不了场了。
“丢人现眼,丢人现眼啊。”张老头在一旁气得跺脚,眼看围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也顾不得家丑不外扬了。
(已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