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房里放着的这些都是柳大夫最近刚采摘回来的药材,余苏和余磊都是有跟着学过的,此时收拾起来并不困难。
先帮着把新鲜的草药简单收拾了一下,清理了枯叶草屑,然后放在药房摊开晾着。而已经干的草药则根据草药药性分开来一一炮制。
“师父,您这个五斗柜都不够用了,有点小,药柜还是要做得大一点合适。”余苏看着已经满满当当的柜子很不满意它的容量。
“有什么办法,就这都是找村长要了好久才给翻出来的旧柜子,村里虽然不缺木料,但是缺人手,都上工挣工分忙着呢。”柳大夫说得一脸无奈。
初来时他对村里一切都不熟悉,而且自己算是被下放过来的,更不敢随便提要求,安排他过来说是村卫生所需要个大夫,也只是说法好听,只这里离自家近便他也无有不满。
来了这两年倒是觉出这村里的好了,村民淳朴邻里相亲,山上有无尽的药材,现今还收了两个甚合心意的小弟子。
“师父,等春种忙完了,我们找村长再给打个新的药柜吧,总得大点才好放得下东西啊!不然这药材收拾来了没地方保存多浪费啊。”
“行是行,就是村里就一个宫木匠,可他要做的东西不老少,春种后估计有不少人家结婚也得找他打家具,他一个人该是忙不过来的。”柳大夫早就问过了,只是每次都是没时间。
结婚打家具的赶时间,肯定是要排他这药柜前头。
“那回头我找宫木匠问问,看可不可以让我二哥跟着一起帮忙。二哥对木工活很有天分的,我家的好多家伙什都是二哥自己修补的,只是二哥也没学过,这些大家具柜子啥的还不会。”
说到后面余苏有点不好意思,她想到了可以趁这事,顺便给二哥找个师父,“嘿嘿,说不定宫木匠看中二哥的天分还能拜师学手艺呢。”
“你倒是敢想,宫木匠的手艺可是从不外传的。”这时隔壁王大婶过来给柳大夫送晚饭,正好听到了余苏的话插嘴解释了几句。
“只可惜他家现在就留了个闺女也早早嫁人了,他家原是有两儿子的,当年兵荒马乱的到处打仗,他家两小子非要出去参军打鬼子,就再也没消息传回来。”
“啊!还有这事?”余苏有点惊讶,她还以为宫大夫没徒弟是因为村里人嫌弃做木工活太累不想学呢。
“你们小姑娘当然不知道了,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好多人都说他儿子怕是战死在外头了,可宫木匠不相信呢,非说他儿子还活着,只是耽搁了回不来。”
“不然你以为就你想过找宫木匠拜师呢,他家手艺可是传了好几代的老手艺,村里可多人想跟着学的,只是宫木匠都不收。”
“好可惜啊!”余苏听得一脸遗憾。
“可惜啥啊!要我说还好没收徒,你可不知道大前村有个老手艺婆婆就是收了个徒弟收坏了,早年还被那个徒弟揭发说她私藏东西,差点没被害死。那还是她余家本家的徒弟呢。”王大婶说着撇了撇嘴,一脸的不屑。
“还有这事?”余苏是真是惊到了,她只在小说里看到过类似的桥段,但她以为是利益太大诱得人心也跟着变坏了,可这村里的手艺人有啥可利益冲突的?
“那还不,人家那徒弟还因为这事进了公社做干事呢。那个瞎眼婆婆可还活着呢,那么好的一手绣活手艺啊,就因为眼瞎了啥也绣不成了,还不都是她徒弟害的。”王大婶说得很义愤填膺。
余苏还想再问话,却被柳大夫打断了话头,“行了行了,有啥好说的,都过去的事了。”说完了王大婶,柳大夫又对三丫语重心长的说道,
“三丫你要想试试尽管去找宫木匠问问就是了,别人说得再真,可事只有你自己试过了才知道行不行。”
“嗯,师父,我知道了。”余苏点头认真的回道,确实如此,她总要去问问才知道宫木匠是不是真的不同意。
即使他不同意,也不是不能想想办法说服他,只是还得先了解清楚宫木匠家的事才好对症下药,回头问问蔡芬。
“行了,时候不早了,你们也早点回去吃饭吧。”柳大夫看太阳已经下山了,就直接开始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