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粮对于何家人对他的评价可是一点儿不清楚,他还在哼哧哼哧的努力搬砖。
因为他接到了家里传来的消息:余糕要去县家具厂上班了,这对他来说可是一个莫大的鼓舞,二弟能凭着手艺找到活,自己干活也是被队长夸了的,想来农场里如果还有机会的话也能轮得上自己的吧?
余粮其实自己也不确信,但是能来农场干活的这些人中,他算是干活的出挑的,且他年轻力壮,比那些叔伯更有舍得下力气,所以经常得对长的夸奖的。
虽然余粮也清楚工作不是只靠自己卖死力气就能有的,但是余妈让余苏给余粮写信说余糕进家具厂的事情,就是为了给余粮提醒:如果在农场里有合适的机会了一定得和家里说,家里想办法给他凑钱找关系。
有余糕的成功案例在前,余粮自然也就有了点信心了。
余糕进县家具厂做临时工的消息比余苏当初去村卫生所上工可吸引人多了,虽然只是临时工,但那也是工人,而余苏也就是在村里换了活计相对轻省一些的事,再能学点本事而已。
所以余家的门槛被各种阿婆婶娘们光顾了,比初得知村里要办药材合作社上门拉关系的时候都不遑多让了。
这些人上门,自然不只是和蔡芬聊家常的,大家都是来给余糕介绍对象的,无论什么时候,媳妇子们都有几个婆家或是娘家亲戚正好未婚配的,此时余苏家的破烂也拦不住她们想给余糕做媒的热情了。
要知道这年头好条件的对象见着就得抓紧,尤其是这有工作的对象可不是随便一个村里人就能碰上的。
好在这些与余苏的关系不大,她的药材合作社顺利开张了,每天教人认草药还忙不过来呢。
而余糕更是直接包袱款款的去了家具厂报到,暂时没分配到宿舍的他,被吴大爷和吴建设热情的拉去了吴家,因为不想错过这个工作机会,所以余家人想了想后就答应了,等入职后再想法子申请一个宿舍也就是了。
因为家具厂每年秋收后都会招一批临时赶工,此时招的临时工所以有准备的多人宿舍,只是像余糕这种的很少,那宿舍堆了不少木料还没收拾出来。
蔡芬现在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家里一切欣欣向荣,哪哪都好,她越来越确信,这一切都是闺女得河神赐福带来的。
对余苏那就更好了,别说骂人了,也就是这年头吃肉困难,不然她恨不能天天给闺女炖肉吃。
有人给余糕说亲事,那自然也少不了有提起余粮和余苏的。
余糕是弟弟,在哥哥未成亲的情况,一般很少会给弟弟结亲,所以来余家介绍对象的妇女同志们都是有提前准备的。
只是蔡芬一听到这些人给余粮介绍的对象就先不乐意了,怎么滴,瞧不起人还是怎么的。听听那都是些啥条件的。
不是狮子大开口要高额彩礼的,就是家里全是女儿的。这怎么能行!
那可是她的大儿,虽然现在看着是余糕有出息了,可是大儿子总归是不一样。
要是放以前,蔡芬可能也就咬牙认了,有人介绍就先看看,矮子里总能找出个高个的。可现在那可不一样。
因着纺织厂的关系一直在维护,隔三差五的送点鸡蛋啥的去城里也能淘换点钱,现在蔡芬已经存了五十多块钱了,其中大部分都是最近添的。
这也是好在蔡芬和娘家闹掰了,且是那种绝无和好的可能,有可能余奶奶和余苏也会让她绝了这个想法的。
要知道之前余苏住院的时候家里连住院费都拿不出,每年挣的那点钱粮几乎全被蔡芬贴给了娘家。而现在她不只不需要贴补娘家,还能有进项,除了刚分家那会儿,蔡芬可是有十来年没握过这么多钱了。
手里有钱,心里不慌。
蔡芬直接对上门的众人给了句准话,“余糕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他刚去家具厂,正是需要他好好干活挣表现的时候,所以说亲这事不急,不能让他分心了。”
众人心道,这哪是不能分心,这是心大了。
蔡芬也不管他们的眉眼官司,继续道:“到是我家老大,确实是很该定下了,要是有合适的姑娘还要麻烦你们帮着说合说合,咱家这条件你们也是知道的,那啥三转一响我是真弄不来,不过三十六条腿那是肯定没问题。”
最后蔡芬咬牙补充了一句,“再有彩礼钱,只要不过分我们也会想办法凑齐的。”
听话听音,众人也算是回过味儿来了,虽然余糕的主意打不上了,不过这余粮的情况,要是有和一般人家的彩礼钱和新家具,那也是个不错的女婿人选了。
毕竟余家住的宽敞,且余糕和余苏又都是有出息的,大儿子留在父母身边跟着干农活尽孝,这也是当前农村家庭的常态。
也因为蔡芬的这几句话,村里人对余家的印象有了改观,原来的余二家的在村里人看到就是蠢到家的,自己儿女不顾只顾娘家,两个儿子都二十了也没给说个亲的。
而现在,对于给余家两个大龄未婚男青年说亲大家更加热情了几分。
之前的热情只是因为余糕自己有出息,但是架不住很多疼闺女的人家担心这未来婆婆是个拎不清的,那不是苦了自家姑娘。所以能介绍的对象是不少,可是条件也就一般过得去。
而现在的热情,就不只是小伙子能干有出息了,婆婆的好赖可是占据了媳妇一生三分之二的幸福。
余苏在努力带学生——教人识药制药,也在努力做好学生——学习中学课本。
家里的这些她根本顾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