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自观掐诀手法快如闪电,须臾之间,已经调动十数个上古文字,没入郧梓桃的体内。
当这十数个上古文字尽皆没入郧梓桃的体内后,殿中所有人都清晰感觉到,在郧梓桃周身附近,那股二品境展现出来的威压与“势”,给人的压迫感渐渐淡去,点指刹那,威压已然消散大半,殿中修为高过郧梓桃的几人,已经感应到,那姑娘的境界,已经下跌了两个小境界,眼下境界,三品淬骨境巅峰。
赵自观调动上古文字不断,继续往下压制徒儿的境界。
陆窦陵已经走到这一对师徒身侧,正施展凝观神通,聚精会神的关注赵自观的每一个细微动作,甚防有所遗漏。
而在这时,那青袍年轻人忽然看向陆窦陵,说道:“前辈,这里事与晚辈等毫不相干,晚辈与前辈也并无生死大仇,晚辈这就带人离开前辈隐居地,此前多有叨扰,还望前辈莫怪。”
陆窦陵一副不愿搭理年轻人的表情,但其实她在“一心二用”,这边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青衫儒客手中的动作,另一边以一门聚音成线的秘法与年轻人传音道:“公子莫要心急离去,老婆子若是没有看错,你与这对师徒似有旧怨,不知道公子有没有兴趣与老婆子也做一个交易。”
秦恒同样以一门聚音成线的秘法传音道:“交易?前辈莫不是说要帮我对付这二人?前辈这就有所不知了,我与他师徒二人虽有旧怨,但那并不是要生死相向的大怨,谈不上对付。”
“一只眼睛的事,还不是什么大怨,不需要生死相向?”陆窦陵传音的语气中,有几分调侃意味。
秦恒道:“前辈观察入微,这都瞒不过您。”
“既然将来必然会生死相向,何不今日一劳永逸。”陆窦陵蛊惑道。
“前辈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东西不想给,还要与我为伍对付这两人,前辈可莫要忘了,你接下来可是要以心魔誓言对天道发誓,绝不会在离开此处之后反口,倒戈相向。”秦恒语带讥讽道。
陆窦陵仿佛没有听到年轻人言语中的讽刺之意,她说道:“我一个修魔道功法的魔头,会在乎一个心魔誓言?”
秦恒嗤笑道:“前辈还是不要和晚辈谈什么交易了,以您神窍境的修为,要对付什么人,还需要与人合作,你也不用打着为我解决旧怨的幌子,晚辈还担心与您合作之后,会成为前者的下场,这就得不偿失了。”
“公子尽可放心,老婆子虽然行事不择手段,但还是有那么点道德底线的。”陆窦陵声音真挚道。
秦恒嗤笑更盛,“方才前辈也让这师徒二人放心,您的道德底线在何处,莫不是要杀救己之人,不杀狼狈为奸之人。”
秦恒不等对方言语,接着道:“前辈,晚辈并不想掺合这里面的事,你要出去之后反口不给许诺之物,反而要杀他二人的事,我绝口不提,但请前辈解开束缚城隍庙的禁法,让我等离开便可。”
“真是太聪明,聪明的我都想收你为徒了。”陆窦陵说道。
秦恒笑道:“晚辈可没这个福分拜一位神窍境存在为师。”
陆窦陵转移话题道:“公子是如今南阙王朝哪位大人物之后,你如此聪明,想来其父也应当是声名赫赫的大人物才是。”
她接着道:“这些年来,来这座城隍庙做客,林林种种,各色的人,有江湖游侠儿,有书生,有樵夫,有妙龄少女,有生意人,有沙场莽夫,有武林豪杰等等,这些人来到庙里,我都会问些各地的风土人情,我有知道,而今所身居的这座天下叫作北域,有座王朝叫大蛮王朝,与之相对的南边,有座王朝叫南阙王朝,东边有东方佛国,西边有神秘的西地,这四座天下的分布,内里更细致的州、郡、县,老婆子都会详细询问。公子知不知道,我在知道了那么多的地方之后,最想去的地方在哪儿吗?”
秦恒声音微冷,“前辈,晚辈没兴趣知道您想去什么地方,我只想知道,前辈到底解不解除束缚城隍庙的禁法,放我等离去。”
两人都是以聚音成线秘法交谈,所以外界并没有发现二人的异样,只知道年轻人在提出要带着随行之人离开,陆窦陵没搭理他,就没了下文。
陆窦陵聚音成线的传音中,有笑声传入秦恒耳中,“呵呵呵,我答应解除禁法如何,不答应又当如何?”
秦恒直接道:“答应的话,你我双方自然相安无事,不答应,那就只有手底下见真章,强行破除禁法。”
“自不量力。”陆窦陵冷笑道:“以为有半步神窍强者随护,便可以随意拿捏我一位空有神窍名头,却没有神窍实力的‘假’神窍了吗?若是再有你身边那位虬髯客三个,我还会忌惮三分,眼下,公子还是乖乖等着吧,要破除我施展的禁法,你大可一试,真让你破开了,那只能说明老婆子修为不济,放你等离开又何妨。”
年轻人宛若恼羞成怒,口无遮拦道:“前辈就不怕我将你的阴险算计抖搂出来,让这师徒二人熄了要宝贝,助你离开的念头吗?”
对年轻人的恐吓言语,陆窦陵显得毫不在意,笑道:“你与他两师徒有旧怨,说出来,他们会信吗,就算信了又何妨,只要他们想要我手中的东西,说不定还是会自恃半步神窍修为,赌上一赌。公子聪明归聪明,可要说到这看透人性,公子比老婆子差远了。”
年轻人没再言语,陆窦陵心中冷笑道:“若是被你一个毛头小子拿捏住了,那我陆窦陵这百余年活在这世上,真应了那句老话,那么大岁数,都活在了狗身上。”
陆窦陵心中正洋洋得意的时候,赵自观已经将徒儿的实力压制在了四品锻心境,禁制布完。
陆窦陵自认为“一心二用”,毫无漏洞,可几个细微处,还是在与年轻人谈话时,有些微分心。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墙角位置站着的年轻人,亦是在心中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