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不肯答应,少年也没辙了,自暴自弃地道:“要不你报警把我带走吧,我二叔会来接我的。”
工作人员更为难了,要是报警吓到其他顾客怎么办?
“我来付吧。”
两人正僵持着,一个声音从边上传来。
有人肯帮自己,少年面色一喜,“谢谢姐姐!”
“不用,举手之劳。”
夏梓木掏出卡付款,工作人员小声问道:“女士,您确定要替他付款吗?”
她有些担心夏梓木被骗。
“嗯,刷吧。”
工作人员犹豫了一下,还是刷了卡。
少年跟工作人员借了纸和笔,朝夏梓木笑着,两个小酒窝甜甜的,“姐姐,留个手机号吧,我回去后把钱还给你。”
夏梓木点头,留了手机号。
少年认真地把纸叠了几下,整整齐齐地放进口袋里,又道:“姐姐,可不可以再借我一百块钱车费?”
工作人员:真的好像骗子。
还是个得寸进尺的小骗子。
夏梓木掏出一张现金给他,又叮嘱他路上小心,这才和白依依一起离开。
上了车,白依依问她:“你认识那个弟弟?”
夏梓木淡声道:“他是mk集团的少爷,时野。”
白依依没工作,却也听说过mk集团。
国外有名的奢侈品牌,在名媛圈很火。
她上次和朋友到国外旅游,顺便去了新品发布会,好几个新款推出当天直接卖断货,可见其受欢迎程度。
她听夏梓木提过一嘴,说她想要拿下mk在国内的代理权。
“你今天是故意来宠物店偶遇这位小少爷的?”
“巧合罢了。”
她虽然有上一世的记忆,但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
“这小少爷来北国做什么?跟着mk的代表来观光的吗?”
“他可不是来观光的。”
“那是为什么?”
“找一样东西。”
时野的外祖母于去年病逝,临终前留下一个遗愿,希望她丈夫赠与她的宝石项链,能伴她和丈夫长眠。
那条项链在上世纪的动乱中遗失,时家人寻了一年有余,才得到消息,说那条项链最后被卖给了北国彧城了一位富商。
时野会来北国,便是为了那条项链。
而那条项链,将会在明晚的拍卖会上被拍出。
那条项链,就是拿下mk代理权的关键。
只要她明晚顺利拍下那条项链,就能拿下mk在国内的代理权。
两人逛了许久,又在商场吃了晚餐。
白依依想回家,夏梓木拉住她,“你这几天住我家吧,陪陪我。”
白依依遇见那个渣男的日子,大概就在这几天。
她必须把白依依看牢了,不让她有和那个人渣碰面的机会。
白依依打趣道:“你这是被顾淮西伤透了心,转而喜欢我了?”
夏梓木挑眉笑道:“那你愿意给我宠幸你的机会吗?”
“当然愿意。”白依依暗示性地在她手掌心画圈,暗送秋波,声音魅得像是能掐出水来,“不如我再叫几个姐妹,好好伺候你?”
夏梓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骚还是你骚。”
怕了怕了。
两人一起回了夏梓木的住处,白依依去停车,夏梓木先下车。
马路对面,公寓门口,一个欣长挺拔的身影逆光站着,像是在等什么人。
夏梓木一眼认出他,犹豫片刻,还是朝他走过去,“你怎么过来了?”
以往夏梓木并不会刻意和陆景灏保持距离,今天却在距离他两米远的位置就停下了。
显然是因为昨晚他表现出的关心已经超过寻常朋友,让她有了戒心。
陆景灏不动声色道:“给你换药。”
“我已经在医院换过药了,你回去吧。”
他看着她,沉默不语。
夏梓木莫名生出一种负罪感。
别人好心关心她的伤势,她这样似乎有些不识抬举。
她正要说点什么缓解尴尬的气氛,就见面前的男人忽然上前一步,大手一捞,把她拉进了怀里。
清洌的药草香笼罩下来,夏梓木耳边心跳如擂鼓。
不知是她的,还是他的。
他为什么突然抱她?
她脑子一团乱麻,身后一辆摩托呼啸而过。
摩托车主的骂声随风传进她耳中:“神经病啊,大晚上站在车道上,不怕出车祸啊?”
夏梓木瞬间反应过来,陆景灏是为了帮她躲过那辆摩托车,才把她拉过来的。
是她想多了。
她脸有些热,急忙推开陆景灏。
对方只是想帮她,并没有抱得很紧,她轻易就推开了。
她抬头去看他。
对方漆黑沉静的眸子凝视着她,似有几分笑意。
夏梓木差点被那笑晃花了眼,迅速别开视线。
上次在酒吧,白依依说整个彧城找不出几个比陆景灏长得好看的,倒也是实话。
这皮相,确实是万里挑一,能让所有女人都为之疯狂。
她会误会他是天成的少爷,也是情有可原。
两人都没说话,空气安静又暧昧。
“木木!”
白依依的出现打破了两人间的寂静。
她看了眼陆景灏,“这位是?”
夏梓木简单地介绍:“陆景灏,陆先生。”
陆景灏朝白依依微微颔首,“你好。”
白依依和他对上视线,一颗少女心“噗通噗通”地跳了两下,凑到夏梓木耳边,压低声音道:“这不会是你新目标吧?”
“我和顾淮西离婚才不到半个月。”
“顾淮西没和你离婚就带着颜蔓到处招摇了,你这都离婚了,找个新男友奇怪吗?”
夏梓木竟无言以对。
她无奈道:“你先上去,我和他说几句话。”
白依依点头,临走前在她耳边小声道:“我在你家里等你,你如果要带人回屋,提前给我发短信,我打车回去。”
她们关系好,互相知道彼此家的大门密码,进出自由。
夏梓木:“……”
白依依走后,夏梓木重新看向陆景灏,再次问出昨晚的问题:“陆先生,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刚结束一段失败的婚姻,不想和任何人玩暧昧。
有些话还是说清楚的好。
这一次,陆景灏没有沉默,“你应该知道。”
夏梓木盯着他看了良久,道:“陆先生,我是个离过婚的女人。”
“我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我前夫为什么跟我离婚?”
陆景灏没接话,她继续说:“我刺伤了我前夫的心上人,她在医院住了将近半个月,今天才出院。”
白色的灯光从头顶斜落而下,打在她脸上,半明半灭,“像我这种恶毒的女人,我前夫可是避如蛇蝎呢,你看上我,就不怕哪天也被我收拾了?”
“你不可能伤人。”他的语调很轻,却很笃定,“就算真的做了,那也是对方先招惹的你。
“是她活该。”
夏梓木还是第一次听这个绅士君子的男人用这般无礼的话断言别人。
他似乎总会为了维护她而去攻击别人。
就如昨晚,如果她没有阻止,他极有可能会杀了那个在她肩上留下伤口的男人。
她心情有些复杂,“我们不过才见过几次面,你根本不了解我,大可不必这么笃定地信任我。”
他声音很淡,“我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