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撇已有了,只等最后一捺。”
陆景灏表情淡淡的,顾淮西却觉得这人着实欠揍,“陆先生这么肯定?夏梓木之前和喻武、禾青临还有时野,可都是传出过绯闻的,你不过是她绯闻对象的其中一个……”
陆景灏气定神闲地道:“这三人我都已经调查过,对我构不成威胁。”
“什么?”顾淮西呆了一下,继而想起什么,“之前时野离开北国回了时家,是你在背地里动的手脚?”
陆景灏没有正面回答,但他的态度已经说明一切。
就如夏梓木觉得陆景灏对她是一时兴起,或是见色起意一般,顾淮西原先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以为陆景灏不过是一个追逐美色的男人,和曾经追求夏梓木的那个人别无二致。
之前陆景灏多次帮助夏梓木,顾淮西只当他是为了讨好夏梓木才使的手段,没成想,这人背地里也花了这么多心思。
这人竟认真到了这种地步。
不知出于何种心理,顾淮西忽然笑起来,“陆先生,夏梓木不过是一个被我扔掉的二手货,你这么宝贝她……”
他话没说完,脸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
顾淮西的脸被打得歪到一边,往后踉跄几步,勉强稳住身形。
他心里的怒火瞬间剧烈燃烧。
他猛地回头,瞪向陆景灏,“你疯了?居然敢跟我动手?”
陆景灏收拳,道路上有车驶过,车灯从他身上退却,照亮一瞬,又重归路灯下的半明半灭。
墨色的眸中反射着稀碎沉稳的光,静若深渊。
他转了转手腕,语调森冷,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顾少,再嫉妒,也请你注意用词,否则别怪我失礼!”
“你说我嫉妒?”
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顾淮西忘记了生气,发疯似的笑起来。
很快,那笑逐渐收敛,最后彻底消失,恢复阴沉的表情。
不可否认,他就是嫉妒。
看到这两个人在一起,他嫉妒得要发疯。
可,抛弃夏梓木的人是他,说绝对不会回头的人也是他。
就算他是嫉妒,他也不可能在陆景灏面前承认!
“我怎么可能嫉妒!陆景灏,我告诉你,夏梓木喜欢了我十年,就算你现在陪在她身边,但你以为她心里的人会是谁?”
顾淮西再次笑起来,嚣张又猖狂,“是我!她心里的人一直都是我!你再怎么努力,也不过是个备胎!你把那种二手货当宝,她可不一定会多看你一眼!”
他拼了命地贬低夏梓木,仿佛这样就能证明自己在夏梓木的感情中高陆景灏一等。
同时,也想借此来掩饰自己的嫉妒和不甘。
陆景灏摘下手腕上的名贵腕表,放进西装口袋里,这才重新抬头看向顾淮西,眼底的寒凉愈发凝重。
没有犹豫的,又是一拳重重地落在顾淮西身上。
陆景灏不再拘泥礼节,沉声骂道:“没种的东西,只能通过贬低自己喜欢的女人来掩饰自己的卑劣!”
他的一句话直接骂中顾淮西心底的阴暗,顾淮西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狮子,瞬间暴怒。
他早就想和陆景灏打一架了,这会儿接连挨了两拳,他再也忍不住,握紧拳头想要打回去。
然而,顾淮西虽然有健身,但格斗技巧学得并不多,和陆景灏这种从小就在刀尖上舔血生活的人根本没法儿比。
两人动起手来,与其说是互殴,不如说是陆景灏单方面的压制。
没过几招,顾淮西身上就多出了好几道淤青。
他靠在车边,勉强稳住身形。
陆景灏除了西装乱了些,完全可以说是毫发无损。
他扯了下唇,讥讽的味道再明显不过,“顾少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还以为你是个能打的,结果不过是只纸老虎。”
顾淮西心里本就憋屈,被他这一嘲讽,气极,再次挥拳冲向他——
“住手!”
夏梓木的声音从不远处传过来,顾淮西挥拳的动作顿住,扭头看过去。
马路中间,夏梓木正一瘸一拐地朝这边走过来,满脸急色。
顾淮西心里嗤笑一声。
这女人平时对他爱答不理,现在看到他受伤竟然这么着急。
果然她平日里的决绝不过都是装出来的罢了!
然而,他自信满满的想法没有维持几秒,很快就被夏梓木接下来的举动打散了。
只见夏梓木从路中间跑过来,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走向陆景灏。
陆景灏从注意到她开始,就朝她靠近。
走到路边时,夏梓木脚步不稳,直接摔进他怀里。
夏梓木穿了一双宽大的棉拖鞋,陆景灏看了眼她缠着绷带的脚,“怎么下来了?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走动吗?”
“你和人打架,我能不下来吗?”
她的语气似有几分埋怨,继而推开他一些,上上下下地打量他。
那眼底的担忧,是无论如何都藏不住的。
而且,显然不像是装出来的。
顾淮西在夏梓木扑进陆景灏怀里的瞬间又重新攥紧拳头,死命盯着夏梓木,恨不得冲过去打醒她。
明明是他受伤更重,这个女人是看不见吗!?
显而易见的,夏梓木确实看不见。
她的视线根本就没在他身上停留过。
确认陆景灏身上没有伤口,夏梓木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方才透过窗户看到陆景灏和顾淮西在楼下说话,担心出什么事,便立刻赶下来了。
刚下到一楼,就瞧见两人在打架,立马就加快脚步走了过来。
夏梓木问陆景灏:“你有没有伤到哪里?”
这个男人最是隐忍,她担心他没有外伤,受了内伤却不说。
陆景灏方才揍了人,发泄完,这会儿情绪已经趋于稳定。
他咳了一下,面不改色地道:“刚刚被顾淮西打了一拳,我胸口的位置不是很舒服。”
夏梓木顿时有些着急,“很痛吗?”
上次陆景灏腹部流了那么多血,他都没喊一声痛,因而现在他不过是说了“不舒服”三个字,夏梓木就自动把他的伤严重成了体内出血的程度。
一旁的顾淮西:“……”
屁!
他刚才根本就没有打到过他!
这样想着,他也说出了声:“我刚刚根本就没有碰到过他!这狗东西分明是在骗你,想博同情!”
闻言,夏梓木回过头,看向他的眼神里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顾淮西,你真是越来越没品了,打了人还污蔑别人!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见夏梓木不相信自己,顾淮西忍不住吼:“我骗你干什么!?”
夏梓木冷笑,“顾少从来都像疯狗一样,做事不讲逻辑,我哪儿知道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