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梓木不确定陆景灏吻她的事究竟是做梦还是事实,待他把早餐端上桌后,旁敲侧击地问:“昨晚,你有没有扶我回过卧室?”
陆景灏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进去过。”
“我当时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不合规矩的事?”
陆景灏替她盛了碗粥,推到她面前。
手指骨节分明,冷白如陶瓷。
“你指的是哪件?”
夏梓木:“!?”
哪件?
她昨晚做了很多不合规矩的事吗?
夏梓木换了个说法,“那、那你有对我做什么吗?”
陆景灏又盛了碗粥,才回:“有。”
“是什么?”
陆景灏瞥她一眼,“你应该记得。”
她若是不记得,就不会问了。
“我不记得。”
“是吗?”
陆景灏眉眼间尽是笑意,夏梓木总觉得他那眼神里藏着揶揄。
她低下头,拿起勺子,“算了,不问了。”
她看出陆景灏在戏弄她,有些恼了。
这人最近愈发恶劣,她不能再给自己挖坑了。
指不定他又得套路她。
夏梓木喝了一口粥,唇畔染上白粥,她伸出丁香小舌,轻轻一卷,把唇边残留的食物都卷进口中。
陆景灏瞧见,眸光暗了暗。
夏梓木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不断重复这个动作,一点点把白粥喝下去。
她此时是素颜,看不见毛孔的肌肤在晨间并不刺眼的光线下白皙而透明。
白皙修长的天鹅颈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动了动,说不出的欲。
撩人而不自知。
陆景灏哑着嗓音,唤了一声,“木木。”
“嗯?”
夏梓木咽下食物,回过头,眼里有几分迷茫。
看起来天真无邪,却又引人遐想。
陆景灏眸光愈发的沉,“你想知道我昨晚对你做了什么吗?”
“什么?”
她话音落,温热的触感便落到了唇上。
夏梓木浑身僵住。
陆景灏修长的手指掩住她的唇,隔着手,轻轻吻下来。
两人的唇分明没有碰到一起,夏梓木却觉得自己似乎能回忆起对方唇上的温度。
那是不同于他冷硬外表的柔软。
像在温水里浸泡过的果冻,嫩嫩的,带着他的体温。
不过一瞬,陆景灏便退开些许,同时把手也收了回去。
他靠近她耳边,“这就是我昨晚对你做过的事。”
夏梓木的心被烫了一下,连忙推开他,昨晚的画面也在脑海中清晰起来。
那不是做梦。
昨晚她误把陆景灏当做自己走丢了十一年的哥哥,在床上拉着他不让他走。
而后,陆景灏便吻了她。
其实说起来,陆景灏会逾矩,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她主动。
而且她貌似还答应了,可以让陆景灏对自己做更过分的事。
思及此,夏梓木脸上更是热得厉害。
她微微低着头,起床后还未扎起来的青丝垂落,遮住了她眼底的慌乱。
陆景灏抬手,将她的发丝束到耳后,“生气吗?”
生气吗?
夏梓木想了想。
好像并没有。
她并不反感陆景灏亲近自己。
相反的,这让他找到了中学时期的那种心动。
和她初一时,父母的葬礼上,那个牵着她的面具少年给她的悸动是一样的。
她摇了摇头,“没有。”
陆景灏追问:“你不反感我这般亲近你?”
“……嗯。”
气氛正好,陆景灏决定问到最后,“那你和我——”
他话没说完,门铃再次响起来。
陆景灏清隽的面容微沉,不想理会门外按门铃的人。
他身旁的夏梓木却突然站起来,逃也似的过去开门。
很显然,她有些害怕他接下来的问题。
陆景灏看出她的回避,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罢了。
她现在已经接受他了。
想必再过不久,也该确认关系了。
他等了这么多年,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
夏梓木朝玄关走去的过程中,门铃声不断地响着。
她本就有些乱的心,更是被这急促的门铃声给扰乱了。
“来了,别按了。”
她喊了一声,走到门边,直接拉开门。
开门后,看清门外的人,夏梓木一颗滚烫的心瞬间沉寂下去。
不管什么时候看到这张脸,都让人很容易冷静呢。
恶心人的玩意儿。
夏梓木条件反射地要关门,顾淮西反应很快,连忙闪身进来。
夏梓木看到他脸上的伤,小小地惊了一下。
不知是谁做的这种大快人心的事,居然把这渣男的脸给打成这样了。
值得表彰。
心里幸灾乐祸着,她面上却毫无波澜,冷着张脸,“出去。”
顾淮西薄唇抿了抿,“我有话要跟你说,说完我就走。”
夏梓木不胜其烦,“说。”
顾淮西看出她的不耐,有几分难受。
过去的十一年里,他也经常用这种不耐烦的眼神和脸色对待夏梓木。
以前他从未觉得自己有错,而今才知道这种神态和语气有多伤人。
而夏梓木,居然还在这种情况下,苦苦喜欢了他这么多年。
他开口道:“我和蔓蔓的婚礼取消了。”
说完,他认真地观察着夏梓木的神色,试图从她脸上看到喜悦、惊喜,又或是其他情绪。
可她脸上的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就好像她只不过是听说了一个无关痛痒的消息。
那种随便看一眼标题,就会没兴趣划走的那种新闻消息。
“然后呢?顾少想说什么?”夏梓木就差把“不耐烦”三个字直接说出口了,“顾少要是没事,麻烦你现在就离开。”
她说着,伸手就去推顾淮西。
顾淮西想要抓住她的手,还没碰到她,自己的手腕就被人钳制住。
陆景灏抓住顾淮西的手腕,接着把夏梓木拉到自己身后,“顾少,管住你自己的手。她不是你该碰的人。”
顾淮西一看到陆景灏,瞬间就来了气。
这个人居然又在这里过夜了!
他咬了咬牙,“放开。”
陆景灏没有松手,直接把他拽到门外。
顾淮西力气不如他,被他拉出来,差点摔了。
陆景灏松开他,冷声道:“滚。”
顾淮西现在脸上的伤还在痛呢,他心里本就对陆景灏有怨,这会儿更是气得不行。
但他今天过来不是为了和陆景灏争执的,只能拼命压抑着怒火,朝他身后的夏梓木大声道:“夏梓木,我和蔓蔓已经取消订婚了。我今天过来找你,是想问问你,你想不想和我复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