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梓木听出他话里的无奈,主动抱住他,声音有些低,“谢谢。”
虽然她不知道未来会变成什么样。
但至少这一刻,他的信任和宽容,让她心安。
她向他承诺:“只要你不主动提,我是不会和你分手的。”
她觉得这样的话说出来有些矫情,但为了让陆景灏安心,她还是说了。
口头上的承诺不一定会实现,但至少在说的时候,是具有极强的安抚性的。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他低头,吻上她的脖颈。
几天前,在这个位置,他种了一个小草莓。
如今已经有些淡了。
他吮吸了一会儿,让那印记又重新浮现。
他希望这东西一直在。
替他告诉那些觊觎她的男人,她已经名花有主了。
今天两人起得都不算早,就没在家里做早餐,在路上买了早餐,便各自分开了。
抵达公司后,她才注意到手机上有几个常总的未接来电。
她昨晚原本是要去参加聚会的,结果在浴缸里睡着了,多少有些不合礼节。
她给常总回了电话,解释了原因。
常总说了几句客套话,邀她今晚一起用餐。
如果她需要,他还可以给她分享一些有关淮风的动向。
东胜被淮风压了这么久,常总心里没有怨言那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碍于各方利益的牵扯,一直没敢动淮风罢了。
既然夏梓木有意对付淮风,他给她提供些方向,也不是不可以。
不用下场就出了恶气,他自然是乐意的。
常总心里的这些弯弯绕绕并不难猜,夏梓木没有戳破,应了下来。
双方利害一致,利用不利用的,都无可厚非。
夏梓木加班到晚上,带着何田直接去了和常总约见的饭店。
她下车时,常总的车也刚好进了停车场。
她干脆停下脚步,在原地等他停车。
会面后,两人简单地寒暄几句,一起往饭店里走。
等电梯时,身后又来了几个人。
为首的男人注意到夏梓木,便叫了她一声。
夏梓木没有回头,顾淮西便大步走到她身边,又叫了一声:“夏梓木。”
夏梓木这才把视线转移到他身上,眉眼间的情绪淡得几乎要看不见。
“有事?”
顾淮西不满于她冷漠的态度,正要说些什么,突然就注意到她身边站着的常总,面色一沉。
“你和常总认识?”
夏梓木没有否认,“瑞文和常总有点生意上的往来。”
在她说出这话的瞬间,顾淮西就明白了她话里的这个“生意上”的往来指的是什么。
淮风盯了元恒几个月,并购案却一直拿不下来,他昨天亲自去找了那边的负责人谈这件事。
谁知却被告知元恒最大的持股人已经变更为了常总。
东胜之前一直没有足够的资金实施并购案,一夜之间有了钱,肯定是有人在背后帮忙。
他没想到,在背后帮东胜的,居然是夏梓木。
元恒的并购案对淮风十分重要,她不愿意接受他就算了,现在居然还帮着外人一起对付他!
顾淮西心头火起,同时又有些憋闷。
这几天他尝试过去她家找她,想为那晚的事要一个结果。
然而她早就做好了准备,在家和公司附近都安排了,他根本就没机会接触她。
她拒绝得这般明显,让他很不爽。
陆景灏已经回国,他的谎言指不定哪天就会被戳破。
他迫切地想要得到她的回应,然而,这么多天,她连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
今天要不是在这里遇上,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她。
令他更加难以接受的,是陆景灏就住在她的隔壁。
他们每天都能见面,甚至或许会在夜里缠绵。
他却被完全排除在外,半点机会也无。
心头烦躁,他说话的语气也有些不好:“你这么多天不见我,就是在谋划怎么对付我?
“你以为你的这些小打小闹,能对淮风造成什么影响?
“就凭瑞文,想要掰倒淮风,只怕是有些困难!”
夏梓木撩了下唇,“有些困难,不代表不行。
“只要有一点可能,我都不会放弃。”
顾淮西想要质问她,他之前对她的碰触,就让她厌恶到要堵上所有来跟他搏斗吗?
可话到嘴边,到底是没有问出口。
周围都是人,他虽然生气,但基本的理智还是在的。
他深呼吸一口气,平复情绪,“夏梓木,我的耐心不多。你要是一直是这个态度,把我逼急了,我就只能把那件事公诸于世了。”
夏梓木眼神冷下来,“你敢承担后果,就试试。”
现在她愿意慢慢耗,是因为她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还没被扯下来,同时也不想激进过头,拿整个瑞文去和淮风赌。
可顾淮西要是踩到她底线,她或许真的会发疯。
为了彻底掰倒他,不顾一切。
两人气势相当,难分伯仲。
常总在一旁看着两人对峙,手心都在冒汗。
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像是下一秒就会打起来。
终于,电梯门开。
常总松了一口气,连忙叫夏梓木进去。
夏梓木最后警告性地看了他一眼,准备进电梯。
她侧过头时,顾淮西注意到她脖颈上,藏在针织围巾下的一抹红痕。
他瞳孔骤然一缩,抬手扯下她的围巾。
光洁白皙的脖颈上,一个暧昧的吻痕,分外刺眼。
顾淮西抓着围巾的手用力缩紧,手背上青筋暴起。
夏梓木没想到他会突然做出这么无礼的举动,有些不悦。
“把我围巾还给我!”
顾淮西没还,视线死死盯着她脖颈上的痕迹。
他咬着牙,“他给你留吻痕,是在故意向我挑衅?”
夏梓木意识到他指的是什么,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脖颈上的痕迹,她在镜子里是看到了的。
陆景灏需要用这种方式安心,她便没有拒绝。
她没有刻意遮掩,只有在外面的时候才会戴上围巾,一来防寒,二来防止商业上的合作伙伴觉得她这人轻浮靠不住。
她抬起手,音色比酒店外的落雪还要冷,重复道:“把我围巾还给我。
“顾少要是不想在这里失了体面,最好不要挑衅我。”
顾淮西眸光沉沉,几分阴翳几分憋闷。
他恨不得亲自覆盖掉那个痕迹。
可他清楚,他没法儿这么做。
先不说夏梓木不愿意,就算他来强的,在清醒的状态下,他也根本强迫不了她。
见他不言语,夏梓木伸手,直接夺过他手里的围巾系上,走进电梯。
直到电梯门合上,顾淮西都没有动一下,木然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