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行川没有犹豫地开口:“昨晚绒绒就听新闻社的朋友说了陆时衍要和杨瑛结婚的事,说是言久那边砸了钱,买了他们的头条版面。
“绒绒今早带人溜进陆时衍落脚的酒店,偷听到两人只是假结婚,只办婚礼不领证,为的......”
止行川看了眼夏梓木,犹豫几秒才道:“似乎就是为了让夏小姐对时衍死心。”
夏梓木垂下眼睑,喃喃自语:“他到底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
他有什么事就不能直接和她说吗?
为什么非要这么大费周章地折腾她?
见她情绪低落,墨青林道:“木木,你要是不想让陆时衍娶别人,等他们婚礼那天,我直接带你抢人去。”
他这话说得活像个土匪头子,换平时沈清铁定得让他在女儿面前管住嘴,但这事儿是为了夏梓木,她也就没有拦着的必要了。
不仅不拦着,沈清已经在心里开始盘算计划和雇人的各项支出预算了。
止行川出声打断了两位长辈的算盘:“不用等到婚礼,明晚陆时衍会把杨瑛介绍给各界的大腕认识,组了一场聚会,你们如果想见他,明晚就可以行动。
“止家也在受邀之列,你们如果需要,我可以把请柬给你们。”
今天止绒潜入,偷听被发现,陆时衍身边加派了人手,他们想要再接近会比较困难。
明晚的宴会,是他们见面的最好机会。
夏梓木有些奇怪他的好意,但还是由衷的感谢:“多谢止先生,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事尽管跟我开口,只要是我有的,我一定给你。”
止行川眸光闪烁一下,小声道:“我想要的东西,夏小姐可能不会给我。”
夏梓木没听清他的话:“嗯?”
“没什么。”止行川转移话题,“这里风大,进去吧。”
沈清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古怪,嘴唇翕合,欲言又止,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
吃过晚餐,止行川没有多做停留,准备告辞。
沈清送他到门口,离开前,幽幽叹了口气,“行川,你就算不帮我们,也不会有人怪你。
“陆时衍的事,你怎么直接就给木木说了?你要是不说,不就有机会了?”
她好歹年长止行川一轮,看着这孩子长大。
这孩子对她闺女儿什么心思,光是几个眼神,她就知道他眼底的渴求源自什么。
止行川神容淡漠,一双眼清冷刚正,“我确实喜欢她,但我不想耍不入流的手段。
“她已经有了恋人,我强行插入,不过是平白给她添麻烦罢了。
“与其到最后三个人一起痛苦,我一个人守住这个秘密,不是更好?”
从知道夏梓木和陆时衍在交往开始,他就已经决定把所有的感情都藏在心底,等他自己淡去的一天了。
最重要的是,他对夏梓木的感情其实并不算太深刻,更多的只是对漂亮异性的欣赏和喜爱。
得到了会欢喜,失去了会可惜,但却不会痛苦。
仅此而已。
这种因荷尔蒙产生的一时情动,时间久了,总会消散的。
言至于此,沈清不再多言,“路上小心。”
止行川点头,坐上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的车。
夏梓木时差没倒过来,加上失眠,凌晨了才入睡。
第二天下午,她收拾打扮一番,便下了楼。
一楼客厅,止行川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听沈清说话。
走下旋转楼梯,止行川率先注意到她。
如天空一般湛蓝澄澈的眸子落在她身上,便停住,忘记了呼吸。
天气回暖,夏梓木穿了一条白色的及膝长裙,肩上是驼色的薄款披肩。
绾着发,露出修长的天鹅颈,耳侧几缕碎发毫无章法地垂落,平添几分易碎的美感。
加之她眉眼间始终铺着层淡淡的愁绪,更有种古典美人的气质,亭亭玉立。
沈清还在说话,见止行川看着楼梯那边就没了反应,似有所感地回头,果然看到从楼上下来的夏梓木。
沈清心里发笑,打趣地看了眼止行川,才对夏梓木道:“木木,你这身打扮还挺漂亮。”
止行川回过神,故作从容地移开视线。
夏梓木走到两人旁边,简单地和止行川打了声招呼,就对沈清说:“妈,爸呢?该出发了。”
沈清脸上依旧带着笑:“我和你爸不去,止先生陪你去。”
闻言,夏梓木和止行川都有些惊讶。
止行川只是过了送请柬的没想到沈清会让他一起去。
沈清解释道:“墨家和陆家向来不对付,生意上有不少冲突,我和你爸去了估计也进不去现场,还是你们去吧。”
她这话其实有些夸张了。
墨家和陆景灏虽然暗地里有些冲突,但明面儿上还是有几分和气的。
她这么说,完全是为了给两人制造机会。
在她看来,陆景灏就是一个始乱终弃的大渣男,她闺女儿还是更适合止行川这种专一又正直的。
夏梓木不清楚她心里的那些小算盘,便道:“也行。止先生,我们出发吧。”
止行川看了眼沈清,沈清给了他一个加油的眼神。
他犹豫几秒,还是站起身,“走吧。”
两人一起出门,由司机送到了酒店。
进了宴会厅,夏梓木的视线在现场转了一圈,没有看到陆景灏的身影。
现场有不少止行川的熟人,他身边从来没有出现过止绒以及他秘书以外的女人,其他人看到夏梓木,都忍不住打探两人的关系。
面对众人的诘问,夏梓木始终表现得心不在焉。
止行川见她不在状态,便引她到休息区。
他走在她前面,夏梓木跟着他,目光还在宴会厅里四处转。
她没有注意看前面的路,止行川停下,她便一头就撞了上去。
“抱歉。”
她急忙道了声歉,从他身后绕出来。
刚抬头,就对上一双平静沉稳的眼睛。
是她刚才一直在人群中寻找的人。
她面色一喜,正欲开口,猝不及防地就瞥见他身侧挽着他臂弯的女人。
刚扬起的笑容,顷刻间消失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