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线头落针眼
周围的一切都开始被强光淹没。
可这道光不是来自老比尔斯的白磷手雷,而是来自那只悬停在半空的圣甲虫!
让人心悸的咆哮声在强光之中爆发。
这是我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声音,找不出任何动物的嚎叫声可以与之类比。
那声音好像不是用耳朵听到的,而是直接出现在我的心底,然后再传达进我的大脑。
那声音就是恐惧本身。
我突然想起了爷爷告诉过我的一件事。
这世上有能看到邪祟鬼魅的阴阳眼,也有听到阴鸣秽叫的阴阳耳。
有阴阳耳的人能够听到常人不该听到的动静,有些甚至能听到来自九幽冥地的声音。
相对于视觉给人带来的直观展现,听觉会让人更加疑惑。
有阴阳耳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听到的是什么动静,甚至无法跟其他人形容。
所以阴阳耳也叫祸耳。
生出祸耳的人下场都是非常凄惨的。
他们每时每刻都被冥音折磨,哪怕刺破耳蜗也不能停止。
因为那种声音就与我现在的感受类似,来自阴冥,起于内心,直入脑核。
我没有阴阳耳,但我听到的恐怕就是来自九幽冥地的阴鸣秽叫,是这些包围了我们的木乃伊在嚎叫!
木乃伊是被圣甲虫招来的,它们受命于圣甲虫。
圣甲虫发出强光,木乃伊就嚎叫,这是清晰的逻辑关系。
现在的状况很明显,是那只圣甲虫要号命这群木乃伊对我们发起攻击了!
之前一只木乃伊就让我们差点集体殒命。
现在这么多木乃伊一起上,我们只怕是连渣都剩不下了。
希望这些“洋鬼”只取命,不要连我们魂魄都一起糟蹋了,不然我连下去跟爷爷和其他先祖叩头请罪的机会都没了!
眉心之眼的预警与木乃伊的嚎叫给我带来了体感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
我的心绪完全不受控制的开始肆意放飞。
刚刚想到不能放弃该再垂死挣扎一下,转念又想看看老比尔斯和艾贝、佟玲、比里。
大脑还没把察看其他人状况的命令传达出去,我又突然想到门头沟那文化公司不知道开起来没有,那里好像还有我的原始股份呢。
股份的事都没理明白,我又心生嫉妒,担心小卉会不会已经跟别人好上了!
我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
剧痛驱散了混沌的心绪。
我意识到刚才的状况根本就不是我的自然反应。
就是木乃伊的嚎叫引起的。
这动静还附带“魔法伤害”!
强光照射下,我已经看不清任何东西了。
但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我摸索着抓住了艾贝老妈妈的断手,狠狠掐住了她的伤口。
艾贝发出了一声闷哼。
我对艾贝大吼:“噬颅虫,快引爆手……”
一阵强大的吸力拉扯着我的身体朝前趴倒。
然后是绝对的窒息感。
窒息感之后是吸力又变成了推力。
手雷爆了!
这里是在地下王陵,不是在开阔地。
爆炸需要氧气,是爆炸瞬间氧气被抽走了,窒息感就是由此而来。
足够的氧气才能引起爆炸和手雷中的白磷燃烧。
在那一刹那我完全成了狂风中的落叶,只能听天由命。
我连手雷的爆炸声都没听到,就直接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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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常,你可别死啊,快醒醒……你现在不能死……”
身边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我缓缓睁开眼睛。
是佟玲。
我感觉自己的胸口又闷又痛。
“哐——!”
我看着佟玲的拳头落下来,狠狠砸在我的胸口上。
刚刚清醒的神智差点又被她砸散。
迷蒙中我看到佟玲的脸朝我贴了过来,越来越近。
热烈、潮湿的呼吸已经覆到了我的口鼻。
我翻身就滚到了一边。
“你怎么判断我需要人工呼吸的?”我揉着胸口坐了起来。
佟玲愣愣的看了我足足五秒钟。
“我以为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佟玲扑过来把我压倒在了地上。
我都没来得及推开她,她就像条八爪鱼似的搂住了我。
眼见她又把脸贴了过来,我感觉把推着她肩膀的手挪到了自己脸上。
“别激动,冷静,千万冷静……”我轻声说着安抚佟玲。
佟玲突然又坐了起来。
她根本不给我逃离的机会,就在我肚子上狠狠墩了一下。
我吃痛失力的片刻,她又拽着我的胳膊用双脚紧紧踩住了我的手心。
她板着脸冷声说:“是我有毒还是你有病?我们差点死了你知道吗?我是个女孩儿,我需要安慰,需要安全感,需要情绪宣泄!”
我呲牙咧嘴的喊疼求饶。
佟玲根本无动于衷。
“拜托啊,你好好看看咱俩到底谁更需要安慰,更需要安全感?”我苦着脸问佟玲,“你现在哪像个女孩子?”
佟玲被我逗乐了。
我也总算是脱困了。
“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怎么会在这里?老妈妈他们呢?”我揉着酸困的手腕问佟玲。
佟玲耸了耸肩膀,直接躺在了地上。
她说:“我也被炸晕了,只是比你早醒了一会,你都不知道的事,我怎么可能知道?”
这已经是我第二次跟佟玲一起受困了。
在坍塌的电路管道里,她胁迫我的恶事还历历在目。
还有他制服老比尔斯时的凶狠样子。
老比尔斯气力不足,可他经验丰富还有战场肉搏的经验,要是徒手干仗往死里弄,我不一定能弄过老家伙。
眼前这女人可是能够轻松摆平老比尔斯的。
我觉得自己还是得识相点,不要招惹佟玲为妙。
万一她在这里逞凶,那可是凶多吉少。
我没敢再跟佟玲搭话,四下里察看起来。
又是一间没有出路的密室,也就十个平方大小。
四壁、天花、地板都是那种黑色陨石的材质。
没有任何照明的设施和光源,却完全不影响视物?
我正琢磨的入神,佟玲的脸从背后凑了过来。
她用下巴狠狠梗了我一下,问道:“怎么样?看出来点什么了吗?”
我轻轻把肩膀从佟玲下巴底下挪开,笑着说:“看出来了,明摆着的又是我们的‘神’在玩儿花样。”
“有办法应付吗?”佟玲抱着膀子摆出了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
“线头落针眼。”我反手从刀囊里拔出剥皮刀,“这活儿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