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生有点哑口无言,事情可不能这么论啊,再说,又不是他主动惹事生非的,是常五先招惹的他好不。
要不是常五不知道哪只眼睛看上了雪媚娘,派人非想要把她掳走,又岂能引来杀身之祸,并且还要在大街上承受那千刀万剐之刑。
说到底,李长生就算是跳出来搅局,那也是被动地, 他的本意可不是如此。
“总指挥使大人,那个,这个案子如果交给我查,也不是不行,但是属下要先把丑话说在前头!”林三通抱拳,一本正经的说道。
乌托狄冷笑看着他:“什么丑话,说出来让本大人听听看!”
李长生没有笑,而是一本正经的说道:“第一,查案需要人手,我要调配鱼鹰西厂,一切可以调配的力量辅助。毕竟敢跑到鱼鹰西厂监牢里来行凶的人,又能全身而退,必然简单不了。
没有足够的人手是搞不定的!”
乌托狄眯着眼睛,冷笑道:“你手上有‘鱼鹰令’天下鱼鹰都可归你调遣,还能缺得了人手?”
李长生摇头:“那不一样,调配天下鱼鹰是鱼鹰卫的事情,但是发生在鱼鹰西厂的刺杀案子,是属于鱼鹰西厂,不能混为一谈。”
乌托狄又好气又好笑:“你倒是公私分明,行,本官答应你,只要是为了破案鱼鹰西厂的人手,你都可以调配。”
李长生抱拳恭敬道:“多谢大人开明,第二,既然这个案子归我来督办调查,那一些事宜都要交由属下说了算,最后,不管查到谁的头上,或是谁来说情,在案件没有调查个水落石出之前,大人都不能阻止卑职继续查下去!”
乌托狄眯着眼睛,明白这才是李长生 嘴里所说的‘丑话’。
以帝都错综复杂的关系,这种可能不是没有,甚至说,如果真查到哪个不好动的‘人’头上,有人托关系过来,碍于情面,乌托狄是有可能停止让李长生再继续调查下去的。
乌托狄收起笑容,正色道:“好,本总指挥使就给你一个承诺,不管事情最后调查到谁的头上,都不会停止,势必追责到底,以还我鱼鹰西厂脸面!”
既然人家都骑到自己鱼鹰西厂脖子上来拉屎了,那他还有什么好顾及的,其实,让李长生负责这个案子,乌托狄也是怕人暗中搞鬼,最后让事情不了了之。
“多谢大人!”
李长生抱拳后退两步,转身朝外面走去,边走边说道:“让刚才去驿站通知我来的那名鱼鹰过来,就说本大人有事情要差遣他去办!”
大厅里坐着的鱼鹰西厂总指挥使乌托狄,听着李长生的话,忍不住一乐,这小家伙,还真有点意思,就凭着他这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就甚是讨人喜欢。
赵子恒做梦都没想到,他也就是想偷奸耍滑,玩弄了下小心眼,没把李长生送进去,最后还真就落到这个家伙手上。
望着李长生,赵子恒满脸尴尬,干笑着抱拳作揖:“李,李大人,您喊我?”
李长生朝着他嘿嘿一笑:“刚才我说了,记住你了没错吧?”
赵子恒干笑着,心里不知道有没有把李长生骂个半死,但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领路,去监牢!”
赵子恒愣了下,没想到李长生还真想去监牢查案,心里犯嘀咕,可嘴上却不敢表现出有什么不满来,老老实实前面领路,朝着鱼鹰西厂监牢方向走去。
雪媚娘紧随其后,对于李长生的决定,她都不再询问,主人交代什么只管去做就好了,两人现在在帝都里的遭遇,已经远超出她的预料。
哪怕她是曾经紫府的天骄,可也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啊,这才刚到帝都,连夜都没过去呢。
“大人,您真要追查常五的案子?”
赵子恒在前面领路,犹豫半晌之后,还是忍不住在李长生身旁压低声音问道。
李长生面色淡然说道:“不应该追查吗?”
赵子恒苦笑着点头:“应该是应该,可……”
李长生望着话头说一半的赵子恒,皱眉道:“可什么,吞吞吐吐的,把话说明白了,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赵子恒苦笑着说:“这案子不好调查!”
李长生翻了翻白眼,心里忍不住骂了句,这不废话吗,他当然知道这个案子不好调查,问题是,好不好调查的,他都没有选择。鱼鹰西厂总指挥使乌托狄非要把这个案子推给他,李长生能有个屁的办法啊。
他当然知道这不是什么好活,可问题是,有的选择吗?
在帝都,就是在风口浪尖上,站着能活,躺下去就得淹死。
李长生平静说道:“我知道不好调查,对于常五的案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赵子恒脑袋摇的跟波棱鼓似的,陪笑道:“大人,您抬举小的了,我就是鱼鹰西厂里面一个跑腿的,能知道什么。”
李长生没信这小子的鬼话,在赵子恒的指引下,三人来到了鱼鹰西厂监牢。
被破坏的监牢大门,以及阵法什么的,已经有人修复过了。
可以还能看到不少打斗厮杀的痕迹!
“常五当时关在哪里?”李长生问道。
赵子恒急忙回答:“关在审讯室里!”
“去审讯室!”
赵子恒领着,李长生来到了审讯室,连残局都有人打扫过了,现在能看出什么来?赵子恒望着装模作样审视环境的李长生,心里面嘀咕着。
李长生发现,审讯室里其实受损的程度,并不是有多严重,按理说,作为鱼鹰西厂的监牢,硬闯进来势必会跟守卫发生剧烈冲突才对,可现在一看,冲突是有的,但绝对算不上剧烈。
“常五的尸体呢?”
听着李长生的询问,赵子恒呆了下,才说道:“大概在停尸房里面吧!”
他也不确定,这事情又不归他管,避之不及谁会头铁没事往前面凑合。
李长生面无表情的说道:“带我去停尸房,看看常五的尸体!”
赵子恒:“……”
犹豫了下说道:“大人您先稍等,我去询问询问,看看常五的尸体到底在什么地方!”
“嗯!”
李长生点头,并没有表现出油盐不进没有人情味来。
赵子恒去了半刻钟才回来,等领着李长生雪媚娘等人见到常五的尸体,已经一刻钟以后了。
雪媚娘只看常五尸体一眼,就把头稍微别了过去,不在去盯着看。
反到是李长生,脸上淡然,没表现出什么不适来。常五的尸体,简单点形容就是‘惨不忍睹’,身上除了脑袋上的肉还在,其余部分,基本上就剩下了骨头架子,街口承受千刀万剐之刑,但这并不会要了他的命。
常五在帝都都算是个有头有脸的‘小人物’,好歹也是一介‘元婴期’修士,这要放在外面其他州郡,怎么也是一方老祖的存在。
这些只是皮外伤,要不了他的命。
致命的是一箭,箭头从额头眉心穿过去,在后脑勺上打了洞。
“这一箭,能射穿常五的肉身,但是应该干不掉常五的元婴吧?”李长生面色淡然的问道。
赵子恒摇头,他不是仵作,怎么知道这些东西,常五的元婴是不是箭射死的,他不知道,就知道常五是死在了鱼鹰西厂的监牢里。
“你不知道?”
赵子恒摇头:“不知道!”
李长生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骂道:“既然你不知道,那还不快去找知道的人过来?这还用等着我来吩咐吗!”
赵子恒:“……”
转头屁颠屁颠的去叫人了。有脾气,但是不敢发作!
只能忍着!
不多时,赵子恒就领着个山羊胡老头走了过来,陪笑着介绍道:“李大人,这位是咱们西厂的验尸官洪锡范洪老先生!”
验尸官洪锡范?嗯,有那么点气势,而且这名字好像打哪听说过似得,有点耳熟。
李长生点头:“洪老先生,常五的元婴可有离体?”
修士就算肉身已死,只要元婴不损,那还是有再夺舍重生的机会,元婴夺舍要比神识夺舍更简单。基本上被选中夺舍的人,只要修为没有到元婴境,基本上就没有反抗的权利。
并且,元婴是可以脱离肉体,独自行动的,这不像神识,还要找什么载体。
元婴不死,等同于修士不灭。
洪锡范点头:“常五的元婴确实离体而去,不过,元婴也兵解了,所以说,常五彻彻底底死了!”
兵解?
元婴兵解,说白了就是明知道逃不掉,自己爆掉了。
李长生皱眉,看着洪锡范问道:“洪老先生,那现在还能对常五施行搜魂吗?”
洪锡范都愣住了,人都死了,还要搜魂?这,还能搜到个屁啊!
苦笑着摇头:“死了,就没办法搜魂,就算能搜,也只会有些记忆片段,并且,还不是谁都能 对尸身搜魂!”
其实,尸体死亡七十二小时之内,还是可以搜魂的,只是代价比较大,而且未必会搜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出来。
所以,像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基本上没人会去干而已。
李长生平静点头:“能就行,找两个懂得搜魂的好手过来,给常五搜魂,看看他脑子里还记着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