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霞从屋里走了出来,心疼着儿子说:“梁宽,和江南进屋睡会儿吧!妈陪你奶奶说会话。”
梁宽抬头看着母亲哭红的眼睛问:“妈,我爷睡了吗?”
“睡了,去吧,躺一会儿,醒了在过来换妈!”
听了母亲的话,梁宽站了起来,双腿僵硬的进了屋,听着母亲在外面和奶奶说着话,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直到后半夜,梁宽才合上了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放亮,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赶紧走了出去。
就见江南正跪在火盆前烧着纸钱,心里感激的说:“江南,怎么没叫我,我妈呢!”
“看你睡的沉,想让你多睡会儿,大娘去外面了。”
梁宽蹲下身说:“江南,谢谢你,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跟我还客气什么,你是我哥,给咱奶守灵那不是应该的吗?”
一句话,说的梁宽心里酸酸的,这辈子能有这样的好兄弟值了。
“我来吧,你去睡会儿。”
江南也没推辞,起身走了出去,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
已经有起早过来帮忙的村民开始帮着忙活着,贴服的贴服,搭灶台的搭灶台。
周志军和凤霞商量着需要报丧的亲友,见江南走了出来说道:“江南,一晚没睡吧!”
“嗯,有事儿吗,叔!”
“我这有几个需要报丧的亲友,你要是能坚持的话就麻烦你开车跑一趟。”
“行,那名单给我吧!”
接过名单,江南回家洗了洗脸,然后开着车去了名单上指定的亲友家里。
路上,江南开着车,手机又响了起来,接通后,一脸消沉的说道:“喂,你好”。
“江南,我是马俊,你大伯回来了吗。”
江南这才想起来和马俊约定好的事,急忙的说道:“马俊,今天你想办法自己过去吧,我这两天有事,不能陪你一起去了。”
“不用,你忙你的,你把地址告诉我就行,到了富润去找谁报到。”
江南琢磨了一下说:“富润的地址在工业区的院内,到了你打听一下就知道了,门口的保安不太好说话,你提我的名字就行了。”
“到了富润,你找刘宝林或者王家旺他们两个都行,一会儿我给他打个电话通知他一下。”
马俊感谢着说:“谢谢你了,江南,那我现在就过去,你忙吧!”
“好,我先挂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就行。”
江南挂了电话,又给刘宝林打了过去,电话接通后,刘宝林笑呵呵的说:“小南,这么早”。
“大伯你回云江了吗”?
“回了,昨天晚上和你小姨一起到的家。”
“大伯,上次和你说我同学想找工作的事儿,今天我让他过去报到了。”
“行,那就让他来吧!等过几天回恒南,让他和我们一起过去”。
“谢谢大伯,给你添麻烦了。”
“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只要干活好,多帮大伯找几个才好呢!”
江南呼出了一口气,顿了顿说:“大伯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梁宽的奶奶昨天去世了,我现在正在去报丧的路上。”
刘宝林心情变得沉重起来:“你大伯回来了吗?”
“还没有,现在正往回赶呢!中午应该能到家吧。”
“知道了,那等我安排一下厂里的事,我也回去一趟送送老人家。”
挂了电话,江南心情异常的沉痛,用了两个多小时才把该通知的亲友全都通知了。
梁永斌三人在中午前终于赶到了家里,进屋兄妹二人就跪在了母亲的灵床前痛哭了起来。
直到被人劝着拉了起来,看了一眼母亲的遗容,才在悲痛中停止了哭声。
周志军给定了一口上好的柏木棺材,送到家里的时候,梁永斌很是满意。
直到下午入殓,在把老太太封进棺材后,噩耗再次的传来了。
老父亲在这一刻也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随着老伴儿一起离开了人世。
双重的打击下,让梁永斌一家沉浸在了极大的悲痛中,只是相差一天工夫,父母双双离世。
在外人看来,这样前后去世的结果还是令很多老人羡慕的,能够相敬相爱,携手走完一生,和相守一辈子的老伴儿同时下葬,也算是最圆满的人生了。
起码不用留下一个人独自悲伤,去面对以后孤单的生活。
父亲的眼角带着两滴泪珠,像是在和亲人做着最后的告别,没有声息的追随着老伴儿去往了西天极乐世界,去继续延续他们的爱情。
两口棺材,一左一右的摆在厅堂中,梁宽和佳琪穿着孝服跪在棺材前,心里悲痛的烧着纸钱。
手机响了起来,梁宽看了一眼是江雪打过来的,起身走了出去接通了电话:“江雪。”
“梁宽,奶奶咋样了。”
梁宽眼睛一酸,心里难受的回道:“奶奶和爷爷都走了。”
江雪被这样的消息吓得呼吸有些困难起来,缓了一会摸着胸口问道:“梁宽,咱妈还好吗”?
“妈没事儿,你放心吧!”
“那你好好安慰一下咱妈,别让她太难过了,一定要注意身体。”
“嗯,知道了,儿子听话吗?”
“听话,一直嚷着找你呢,明天我们过去一趟,送送咱爷咱奶。”
梁宽劝阻道:“江雪,儿子太小呢,不要带他过来了,不好!”
江雪明白梁宽的担忧,怕老人舍不得孩子,俊宝去了可能会冲着了,毕竟那种邪门儿的事在农村老人去世的时候有发生,很避讳年幼的孩子在现场。
犹豫了一下,江雪也只能答应道:“那好吧,你也注意身体,不用担心儿子。”
挂了电话,江雪把老人双双去世的消息告诉了母亲,最后唐霞决定,还是去吊唁一下的好。
阮红军是第二天到的家里,豪气的承揽了葬礼的所有费用,又请了乐队唱了半个晚上。
第三天一早,在唢呐的悲鸣中,老两口同时出殡,在全村人的目送下,两口棺材从梁永斌家的院子里抬了出来。
一路上,梁永斌披麻戴孝面对着父母的棺材泪水横流,那是对父母的想念,是不在身边尽孝的愧疚,更是一个孝子,对父母的养育之恩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