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热交替,再好的身体素质也禁不住这样的折腾,刚下水就感觉腿上一阵疼痛传来,知道要抽筋,只能忍着疼痛赶紧游回了岸边。
“小南,你在哪,你快出来啊!”秀兰急的泪如雨下,站在岸边不停的呼喊着。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分半,人们紧紧的盯着江面,却看不到一点江南的影子。
一命没救上来,又搭上了一条命,这样的结果是最让人不忍看到的。
眼看着时间已经逼近两分钟,岸边的人揪心的叹息着,认为江南已经凶多吉少。
就在这时,水面翻起一股水花,一个脑袋从水面里猛的钻了出来,紧接着就是江南的头也跟着露出了水面。
“找到了…孩子找到了,江南没事,真的太好了。”
江南露出水面后,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这一口气真的憋的太久了,若不是江南身体素质好。
这样极限的闭气一般人根本做不到,而且还拉了一具尸体上来,所要付出的力量是非常巨大的。
秀兰掩面痛哭,庆幸儿子安然无恙,如果江南出事了,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今后的生活,一定会因为失去儿子而疯掉的。
渔船赶紧向着江南靠拢过去,拿起一根竿子递到了江南面前。
江南一手抓住,随着一股拖拽力传来,被拉到了船舷边上,几人合力把学志的尸体拽了上去。
“小伙子,好样的,冻坏了吧!”渔民赶紧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披在了江南的身上。
蹲坐在船上,江南抱着肩膀说不出话来,身体太冷了,被冷风一吹,感觉更加的冰冷无比,是那种透骨的冷,嘴唇青紫,牙齿发出‘咯咯咯咯’打颤的声音。
船靠了岸,众人七手八脚的把学志的尸体抬了下来,拿衣服包裹着放在了岸边,根本就没有了抢救的必要。
“学志啊!我的孙子啊,你怎么不要奶奶了,你醒醒,看看奶奶,奶奶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炸元宵。”
“我的孙儿啊!是奶奶不好,奶奶不该让你出来玩。”
奶奶抱着孙子的身体哭的悲痛欲绝,却怎么也唤不醒那个夜里还需要搂着奶奶才能睡着的孙子了。
大成劝说道:“老婶子,别让孩子在这晾着了,回家吧!别哭坏了身子。”
“我对不起儿子,我没看好孙子,我活着还有啥意思啊,让我死吧!我去给我孙子作伴。”
奶奶越哭越悲伤,任由怎么劝说都无济于事。
学伟跪在弟弟身边一言不发,只是跟着奶奶一起嚎啕大哭着。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害了弟弟,如果他不带弟弟来江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
可现在,什么都晚了,他再也见不到弟弟,再也不能陪他一起玩,再也…再也等不到母亲回来的那天。
弟弟的离去,对学伟的心灵上造成了很大的创伤,会像一种魔咒一样伴随着他的成长,将永远走不出弟弟离去的阴影。
江南上岸后,秀兰哭着把衣服递给了儿子,带着心疼的语气责怪着江南:“小南,你吓死妈了,你要有事儿你让妈怎么活。”
江南嘴唇哆嗦着说:“妈,我没事儿,让你担心了,好冷…”
“江南,过来赶紧烤烤火,烤干了赶紧把衣服穿上。”
秀兰扶着虚弱的江南走到了火堆旁,用自己的头巾帮江南擦拭着后背的水珠,心疼的眼泪滴吧滴吧的掉着。
有人责怪的问道:“江南,刚才怎么回事儿,怎么在水里那么久才上来,你不知道闭气时间长了会缺氧吗?一旦缺氧了,就会陷入昏迷状态,今天真的太冒失了,可把你妈和大家伙吓个够呛。”
“强叔,我没事儿,我有分寸,要是气不够用我就上来了,我会记住你说的话的。”
“下面啥情况,学志沉底了?”
江南后怕的解释道:“嗯,我找到他时他正抓着下面的水草,我废了好大劲儿才把他的手掰开,要不然也用不了那么长的时间了。”
“难怪,这是抓到水草了,要是抓到人了,肯定不会松手,会把救他的人也一起拉下去,还好学伟没有冒失的下水救人,不然就不是一条命那么简单,而是两条命了”。
“小南,以后记住了,要是再遇到这种情况千万不要急着下去。”
江南疑惑不解的问:“为啥不让急着下去,救人一分钟都耽误不得。”
“也不是不着急,叔这么跟你说吧,如果他不会游泳,掉水里后他就会胡乱的抓,抓到什么都不会松手。”
“尤其是你救他的时候,你要是正面被他抱住了,那第一个淹死的一定是你。”
哪怕你水性再好,也没一个求生的人力气大,求生的本能他会把你往下按,让自己漏出水面,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江南这才恍然大悟,算是明白过来了,自己第一次救人,根本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也不会去考虑那么多。
“强叔,我记住了,那以后遇到落水的该怎么办,我不能见死不救吧!”
“救人是必须要救的,但一定不要从正面救,要到他背后去,抓着他的衣领或者头发,不用管他疼不疼。”
“他要是还一直挣扎就先把他按到水里呛到他没力气挣扎了再往回托,总之要和他保持好距离,被他抓住你就完了。”
“救人的第一要务就是先保护自己,不要去想着当英雄,那样的代价宁可不要。”
强叔给江南上了很深刻的一堂救人经验课,把这些话牢牢的记在了心里,虽然有些方法有点不人道,但却是最好的办法。
秀兰把烤的热乎的衣服递给儿子说:“小南,别光顾着说话,赶紧把衣服穿上,回家妈给你熬点姜汤水驱驱寒气。”
江南接过衣服穿了起来,顿时感觉暖和了许多,可体内的那股寒意还是侵蚀着他的身体。
学志被爷爷背回了家,人群簇拥的跟在后面,脸上皆是悲伤之色。
发生这样的悲剧,老两口不知道该如何跟儿子交代,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通知身在外地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