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雨竹很关心他的工作情况,问他今天感到怎么样。
白浪的回答是:“不错不错,池青苗很会当教练,我一个下午就已经学会开车了。”
田雨竹不得要领,懵懵地问:“你没去医院?”
“哦对!”白浪似乎这时才想起自己是惠泽医院的职工。
“我去了,在医院待了一个上午呢,练车是下午的事!”
田雨竹还是觉得哪里有点不对,但没多想,她使出一张银行卡,那是冯青翼赔偿的一千三百万。
“这张卡你还是拿着吧,冯青翼的赔偿。”
白浪说:“这是他赔你的钱,我怎么能拿呢!”
田雨竹:“你刚从你的‘俗世’来到人间,要用钱的地方很多,再说,你给我治病我还没给诊金呢!
还有,冯青翼欠我的货款不假,但货款之外的钱就是勒索了!
你就不同,你这算是封口费!”
白浪呵呵直笑:“这是敲打,敲打老赖不算敲诈!”
他以嬉皮笑脸为掩护收下了,他缺钱啊!
给田雨竹做完理疗,天已经擦黑,白浪去看丁开山,顺路还买了各种应用药物。
到了丁家,寒暄了几句,就开始给丁开山的断臂敷药店,又给丁母把药煎上,不一会,房子里开始飘荡着浓浓的药香。
忙了好一阵,药煎好了,白浪又细心把把药汤倒在碗里,端给丁母喝。
丁母十分过意不去,叫丁开山弄了几个菜,陪白浪喝了几杯。
丁开山告诉白浪,那天他走了后,降魔会又来人了,不过他们不动粗,只是打听白浪的来路,这个连丁开山也不知道,所以他们没有打听出什么。
丁开山忧心忡忡地:
“白兄弟,那个降魔会是这一带的街霸,欺行霸市压迫良善。他们吃了亏,无论如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千万要小心他们的报复,如果有什么事,记得要告诉我,我虽然是个卖苦力的,也还有几个朋友!”
他这么一说,白浪也担心起来。
他倒不是担心自己,谅这些街道混混也奈不了他的何,但是丁开山就不同了,如果降魔会找他报复,那才麻烦!现在他们没动手,估计是没有摸清白浪的底细,一旦知道他不过是一个无根浮萍,早晚会来找丁开山晦气的。
他把电话号码告诉丁开山,要他一有什么不妥就给他打电话。
酒食毕,白浪再去看了一下丁母,丁母这时已经睡着,看着气色很不错,对丁开山说:
“老人家的病情已经完全控制住了,你按我开的药方,再吃个三天就可以了,没什么大问题!”
丁开山非常感激:“谢谢了白医生,我为母亲的病到处借钱,前前后后花了几万元都没治好,还是你给解决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丁开山的好朋友好兄弟,是我丁家的恩人!”
白浪连忙说:“快别这么说,前两天我在街上无故被人殴打,你和我素不相识,明知道降魔会不好惹还能出手相助,我交你这个朋友,不亏!”
说罢,二人大笑,又聊了一阵才告别而去。
白浪正式在惠泽医院上班了。
不过,以他这个山野村夫的出身,他不知道、也不习惯纪律这种东西,每天迟到早退,是家常便饭。
从宿舍区出来,大门外往右拐不远,有一条小巷叫田螺巷,七拐八拐地走进去,有一家馄饨店,招牌上写着“百步香”二字,旁边还有两行小字:
店小馄饨美,能品一碗无?
白浪因为作息无常,老是踩不准医院食堂的饭点,就到“百步香”来吃碗馄饨垫垫肚子。
百步香馄饨果然鲜美,白浪吃一次便喜欢上了,以后就经常来光顾,甚至染上了吃夜宵的“恶习”。
馄饨店的老板是个年轻的女子,身材曼妙,一头秀发随随便便地扎在脑后。
可能是头发太短扎不住,总有一大拨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左边大半脸颊。被遮住的左半边脸颊,似乎还有些疤痕。
听常来馄饨店的食客说,这姑娘叫谷雨,不是本地人,可能是从很远的乡下过来谋生的。
谷雨从来不和人聊天,好象除了钱她什么都不会正眼看一下,除了招呼客人,似乎永远在低着头,包永远也包不完的馄饨,一根筷子一堆面皮,刷刷刷、刷刷刷,半秒一个、半秒一个。
有客人来了,她才站起来,根据顾客的需要,扒拉几个馄饨放到边上的烫锅里煮。
这天晚饭白浪又没去吃,直到晚上八点多钟,肚子饿了才想起得找点东西吃吃,才随便穿了件休闲服,拖了双拖鞋,又去了田螺巷找馄饨吃。
他先交了钱,才端起馄饨呼噜呼噜吃起来,不一会,一大碗馄饨下肚,打了个饱嗝,点起一支烟,深吸了两口,才站起来,优哉游哉往回走。
这时意外出现了,谷雨罕见地叫住了他:
“那位先生你等一下!”
“嗯哼?”白浪站住了。
“你还没付钱呢!”女老板说道。
“我没付钱?……好吧!”白浪记得自己明明是付了钱的,但他不想较真,掏出了十元递给女老板,这才离去。
谷雨拿到钱,返回她的小店,面无表情地将钱元扔进抽屉里。
这时一个老年顾客对她说:“姑娘,我刚才好象看到他是付过钱了的。”
“啊?!
“可你怎么不提醒我呀,这个怎么办?”
女老板的面部表情第一次精彩起来,羞愧、不安、郁闷,不一而足。
她从门背后拿出一块写着“打烊”字样的牌子,在门口边上一摆,在抽屉里抓起一张十元的钞票,也不管还在享用馄饨的其他顾客,直接就冲了出去。
太丢人了!她想要把钱还给白浪!
但是街道上人来人往,哪里还有白浪的影子。
她返回店里,问提醒她的那位老伯,认不认得刚才那人。
老伯想了一下说:
“这个人好象是前面那家惠泽医院的,我好几次看到他从那边宿舍区出来……”
老伯的话还没说完,谷雨已经再次冲了出去。
到了惠济医院宿舍区大门口,谷雨问保安:
“打扰了大哥,刚才进去的那个穿休闲服、拖着拖鞋的年青人,住在什么地方?”
“哦,那人哪,是我们医院新来的医生,具体住哪里我不清楚,反正就是那几栋宿舍楼,你自己进去问问吧!”保安显然也认识她,所以直接让她进去了。
“他叫什么名字?”
“名字……不清楚哦!”
没办法,谷雨只好自己去找。
但实际情况要比保安说的复杂得多,除了几栋宿舍楼,还有几排平房,天晓得他住在哪里。
她只好一间一间敲门询问。
碰到好说话的人还帮她想想她找的人是谁,可能住哪里;不好说话的就一句话:“不知道!”
甚至她还冲撞了几对鸳鸯,搞得她几乎都不敢再敲门了。
一直到半夜一点多钟,她终于敲对了白浪的门。
身上只穿一条大短裤的白浪起来开门,一看是女老板,立刻懵了:“我还是没给钱???”
但下一秒,一张十元的钞票直怼上了他的面门。
“对不起,是我弄错了,这钱还给你!”
白浪哭笑不得:“不必那么认真吧美女,现在都几点了……”
但现在也只好伸手接下。
在接下这张钞票时,两人的手无意中碰了一下,白浪一怔,一把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说道:
“美女,你是不是……有点不舒服?”他不知道怎么说好。
谷雨大窘:“快放开我,钱已经还给你了!”
她将手夺回来,扭头就走。
白浪看到她误会了,急得追了出去,嘴里还在大叫:
“美女美女小美女,你不要走好不好!”
这一喊宿舍区里好几间房子的灯光亮了起来,有人大喝:
“哪个混蛋那么大胆,把野鸡都招到医院宿舍来了,还大呼小叫的!”
这下可把白浪吓得不轻,吐吐舌头躲了回去。
谷雨走后,白浪开始捉摸了:这女人到底什么问题呢:气息混乱,生机萎靡。
还有什么症状说不清了,刚才的接触只是碰了一下,需要把一把脉才能探究病情,现在只能瞎捉摸。
白浪忍不住运起天人感应术,想感应一番,毕竟刚才接触过她的肌肤,是可以建立感应联系的。
不过遗憾的是,天人感应术的使用效果和距离有关,随着谷雨的走远,感应就迅速弱了下去。
好吧,不去想这个了,会费神的。
白浪重新跳上床接着睡觉,但是就在他迷迷糊糊正要睡着的时候,突然感到一阵心悸,就是古典小说里说的心血来潮那种。
“不对,好象那个女老板有事!”
因为刚才一直在感应女老板的信息,所以心里有此一动!
天生爱管闲事的他,哪里还睡得安分!
立刻起身,套上外套,冲进夜色。
他跑到田螺巷,老远就看到“百步香”馄饨店店门还是大开着,也没有打斗的痕迹,但是女老板不在!
白浪再次运起天人感应术,模模糊糊地感应到谷雨的信息,便运起内力,飞快地追了下去。